我是这样过母亲节的（不是今年的）

我是这样过母亲节的（这是前几年写的流水账，最后结论不变）          刘海鸥

 

早几天女儿就打电话来，

她说，妈妈，母亲节咱们聚一聚。

我说，好呀。

她说，我特别想吃海鲜，咱们上鱼市场买些海鲜回来做。

我说，好呀。

她说，你们都到我家来。对了，叫爸爸把积肥箱给我带过来。

我说，哎，我说，是你过母亲节，还是我过？

她笑，咯咯咯咯咯……

 

去她家就去她家吧。这丫头高中一毕业她就搬出去自己住了，几个星期不见一面，还怪想她的。

母亲节一大早，我搭老公的上班车进城了，女儿家在城里，我家在离城四十里地外，周末公交车有一搭无一搭，两个小时才到城里，不敢坐。

太早，女儿还在睡觉，我轻手轻脚进了后院，我有后门的钥匙。

后院本来是荒草窝子，女儿开辟了好大一个园子，扁豆蚕豆小白菜胡萝卜洋葱蒜苗茴香薄荷柠檬草成行成垄。这丫头大学总是读不完，干这些事比读书兴致高得多。再一看，被砍掉的野草又都冒出头来，绿茸茸地覆盖了所有的空地。

这么早来了没事干，帮她拔野草吧。撸胳臂挽袖子，蹲着一把把薅起来。这一薅，就俩钟头，直到腿直不起来，腰打不了弯。

女儿起来了，睡眼惺忪地说，咱们先去附近的周末露天市场逛逛吧。待女儿梳洗完毕，我们去市场。只有十几个摊，逛市场的人还没摊子多，人们都在家庆祝母亲节呢吧。这样一来，女儿就算大买主了，买了一个三齿大粪叉，用来倒土，还买了六盆植物。我买了一瓶家制蜂蜜，很贵，本来不想买，卖主让我尝完一样又一样，我就不好意思不买了。就算给我自己过母亲节吧。

回家放下东西，我们坐火车去买海鲜，火车上说得正热闹，我突然想起粪叉，问道，我们从市场回来时我好像没见你手中有粪叉？女儿，呀！我买花时放在一边了。没拿。

我说，你赶紧回去找，市场马上就关门了。

女儿，说那你怎么办？

我说，我自己去没问题。

下了火车，我先去银行取了１００块钱，再去五金行看看有没有女儿做花园的称手工具，没找到。然后奔杂货店，拣了一筐子豆腐豆干皮蛋红枣木耳蜜糖排叉，交款时，营业员送了一袋糖果，说母亲节快乐。菜场，一公斤豆角、两个西兰花。鱼档，一公斤老虎虾、两公斤蛤蜊、一打生蚝、两条盲曹鱼。熟食铺，一盒凉拌三丝（芹菜豆干胡萝卜丝）、一盒凉拌海蜇丝，还有一盒牛百叶，今天唯一的肉类，女儿不吃肉，这是为老公和儿子准备的。

已经两点半了，还没来得及吃午饭，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两手全占满了，钱也花光了，懒得再去提钱了，赶紧回家。

在火车站等车，旁边坐着一对老夫妇。老太太对我笑笑说，母亲节快乐。我说，母亲节快乐。老太太说，孩子们刚刚请我们吃了饭馆，这是他们送的花。口袋了是一盆紫色小花。她看看我放了满地的大小口袋，想问问什么，又止住了口。

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她到火车站来接过了我的大包小包。我问你家有什么吃的吗？她说什么都没有，我刚才在印度餐馆吃的午饭。我说我也去印度餐馆买饭吧，我还从来没吃过印度饭呢。印度的菜都是红红黄黄酱状物，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我要了一个份饭，上面浇了深红前黄和棕色的羊肉、鸡和青菜酱。味道还可以，就是太辣，我吃了一半，剩下的留给大黑子（我的狗）。

回到家，差不多该动手做晚餐了。女儿说她要掌勺。那好，我就打下手吧，挑虾肠，刮鱼鳞，焯蛤蜊，洗菜摘菜切菜剥葱切姜剁蒜。

晚饭做好了，丈夫和儿子也都来了。十来个菜摆了一桌子，凉菜有拌三丝、海蜇丝、皮蛋，土豆豆角沙拉。热菜是，清蒸盲曹、姜丝蒸生蚝、炸大虾、蘸水蛤蜊、清炒木耳菜园小白菜（女儿种的）、红烧牛百叶。夹菜前，孩子们说，母亲节快乐！

看着儿子女儿狼吞虎咽，心里真高兴，当妈的都有这体会，就喜欢看孩子吃，而且多吃。嘴里说，一定是平时不好好吃饭，才馋成这样。我每样菜蜻蜓点水常了一点，平日晚上我只喝薄粥一碗，消受不了如此高蛋白。

一席饭风卷残云吃光了。我和老公该回家了，走高速公路也得一个半小时。儿子女儿还有话聊，把我们送到门口，道一声小心开车。

到家才想起来，为自己买的蜂蜜红枣排叉都忘在女儿家，算了，给她吃吧。

还得浇花园，天大旱，政府规定一个星期只能浇两次水，上次忘浇了，花花草草的全都蔫头耷脑了。花了一个小时才浇完。

快累瘫了，澡也不洗就睡觉了。

躺在床上，想，还需过母亲节么？过与不过，母亲都成不了皇后，母亲永远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