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抗疫：为什么一个坑里摔三次还爬不起来

世卫组织及美国的流行病学专家和医生们两个多月前就一致的强调，抗击疫情的第一步就是测试，Test，Test ，Test。从三月初开始，美国起步进行病毒核酸测试，一个半月已经过去了。现在统计数据也逐渐的出来了，尤其是可以从数据分析中不仅仅看出抗疫的纵向发展趋势（trend），也可以看出一定的横向模式（pattern 即几个变量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可以由下而上推论出特朗普政府抗疫的内在原因即动力学本质（causal dynamics）。首先，下图数据显示, 从3月初到3月19日，这一阶段测试工作刚刚起步，仅以每日不到10,000左右的数字不断增加。接着从3月20日到4月3日，测试的数字开始上升到每日100,000左右。从4月4日开始一直到4月21日，每日测试数字不断地停留在150,000上下。而在这一段时间内，疫情每天都以25,000到30,000的阳性确诊数字在增加。明显的结论就是：在这一个半月，尤其是4月以来的时间内，阳性确诊仍在一直以每三天增加近100,000例的速度趋势向上攀升，24日上午确诊数字已经突破900,000大关，死亡数字突破50,000大关。如果这个线型上升的趋势没有改变的话，接下去的一个星期将会看到确诊数字突破百万。

数据出自 https://covidtracking.com/data/us-daily

有了将近两个月的数据，各种理论和推测就容易证实了。下面回顾一下美国抗击疫情如何在病毒测试这个坑里连摔了三次。

 

CDC第一摔，二月初的延误和测试剂故障的耽搁

美国媒体2月28日报道，早在二月初，美国一些官员要求CDC准备好大规模的测试工具，为正在开始在世界蔓延的当时还不知名的新型冠状病毒做测试准备，当天报道全球病毒确诊人数是82,000。但由于为CDC内部的问题和生产测试剂的厂家的技术困难和生产的材料等条件所限制，直接造成了将近两个星期的拖延。并且，当时美国能够测试新冠病毒的实验室只有将近12个，包括CDC在亚特兰大的部的试验室。然而，更糟糕的是3月2日媒体揭露，CDC分发给每个试验室的不到200套测试剂因为测试剂材料问题（faulty reagent)，测试的结果不准确不可靠。3月5日，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长阿扎尔（Alex Azar）在国会听证会上表示，CDC 修改了对接受该测试的实验室的检测协议，以便他们只能检测冠状病毒。CDC和FDA已经建议这些州等待新的检测试剂盒，预计将在下周末到达。从数据上看，美国一直到了3月9号以后才首次每天才达到上千测试人数。对此，美国媒体已有定论，把这两个多星期的关键窗户期耽搁直接的归咎于美国CDC的官僚体系低效和长期没有准备。

有些美国专家还指出，因为缺少经费和测试缺陷，导致了美国CDC和医疗当局最初窗户期一直没有控制病毒蔓延的能力和手段。并且有专家认为病毒当时已经在美国传播开来有几个星期了，但我们不能够发现他们，因为没有办法进行测试。4月22日美国媒体报导，旧金山的一个医院重新检测了二月初死去的三位病人，已经确认死冠状病毒感染，由此把美国首位确诊的病人的时间提前到了二月初。但还有报道指出，少数医院医生和病人认为，甚至早在一月份华盛顿州再就有病毒在传播了，只是我们没有检测。 随着抗体测试逐渐的推广普及开来，今后将会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美国的病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哪些地方开始的, 并且有多大的传播范围?

 

副总统彭斯第二摔：三月初上百万测试剂承诺成泡影

因为C D C的失误和耽误，彭斯3月2日出面对媒体和美国人民承诺，在本周的周末，全美将会有一百万的测试剂供使用，并且在接下去的那个周末将会有二百万的测试剂以供使用。

美国健康卫生部长Azar也接着发布消息，承诺下个星期可以提供四百万的测试剂給测试试验室，医院系统和医疗诊所。

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彭斯和美国健康卫生部长三月初为何竟然狮子大开口, 给出天文数字的测试剂承诺的客观根据是什么？据3月6号数据显示，美国当天只测试了近800个人，245个人测试阳性，但在同一天，韩国已经测试了10万人了。从现在的数据上看，美国一直到了3月16日当天的测试数字才首次上15,000，接下来到3月27日当日的测试数量才首次达到了110,000以上。总之，彭斯当时承诺的两个百万显然成了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当然，彭斯承诺的两个星期二百万的测试剂，并不是无中生有或者随便说出的数字，应该是他和CDC和其他的防疫专家医生讨论时提出的最佳的测试方案和数字。如果政府当时能够及时的予以重视，并且投入经费和动员组织全国的科技和生产力量来加速硏发和生产，那么美国现在应该能够达到每日百万测试的标准。根据媒体4月23日报道，纽约市对3000个市民进行了抗体抽样测试，结果显示13.9％的人受过感染病带有抗体，由此推测，在目前这个时间点上，纽约市可能有上百万的人被感染，而纽约州可能有2,700,000的人被感染。纽约市长白思豪当天说，他在1月24号就要求联邦政府进行测试，如果特朗普政府在二月初就开始对纽约市纽约州和美国全国进行测试的话，美国现在的确诊和死亡数字将会是完全不同。

 

特朗普第三摔，4月19日拒绝了美国各州扩大测试的要求，但开工没有足够的测试将会造成严重后果

根据美国冠状病毒跟踪项目（COVID Tracking Project）数字，美国目前可以平均每天检测14.6万人（见上1图）哈佛大学指出，若美国需要在5月中解解封城市，须把目前的每日测试数量由现在的提升到至少50到70万人，更理想的应该上百万。哈佛全球卫生研究所（Harvard Global Health Institute）总监贾阿（Ashish Jha）表示，由于目前美国有约20%的检测结果呈阳性（见上1图），代表背后还有相当数量的患者因未接受测试未被找出：“你要把阳性率降低，因为重启经济的关键就是要找出更多的患者，并将其隔离。”  特朗普18日的记者会上称，很多州的疫情已得到控制可以尽快解封，但有批评指目前疫情仍处于高峰阶段。虽然已逐步缓和但解封仍太早。有????少研究指出解禁和复工的关键是提升检测数量，则有望把阳性率下降至10%。比如，德国的检测阳性率为7%以下，韩国是3%以下，因而这两个国家的疫情已受到控制。

4月13日，特朗普公开指责一些州长和奥巴马政府长期以来在病毒测试方面缺乏准备。他指出，这些州政府和州长门应该对测试问题负责，而不应该是他和联邦政府。4月19日特朗普又拒绝了一些州长要求增加经费来增加病毒测试能力的要求，＂他们不想使用我们创造的所有能力。我们拥有巨大的能力。...州长们知道这一点。＂对于要求额外的经费，特朗普要这些州自己想办法。对于至少五个民主党担任州长的州已经限于财政经费耗光的状况，特朗普甚至说要他们申请破产，联邦政府不会再拨给他们经费。

但不仅仅是民主党的州长，共和党的俄亥俄州州长，迈克·德韦恩（Mike DeWine）也继续向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施加压力，要求解决生产测试所必需的关键成分的配给问题。他说，除非能更广泛地分配，否则无法达到完整的测试能力。马里兰州共和党州长拉里·霍根也称，缺乏病毒检测"可能是美国的第一大问题，而且从这场危机开始就是从第一大问题＂。

纽约州长科莫最先出来反驳特朗普，他说政府不拨经费，大规模测试做不到我就不开工。科莫提到，如何做大量检测是州政府面临的挑战, 实验室进行检测所需的化学试剂的主要供应商是中国：“化学试剂从哪里来？中国，在过去的40天里，所有的物资都来自中国。”“现在全球都在向中国寻求这些化学试剂，而这部分是我（作为州长）无法解决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联邦政府必须参与解决这个问题。”科莫说，“联邦政府不能袖手旁观，说‘哦，各州负责测试’。我们做不到，没有联邦政府的帮助，我们做不到。” 科莫在记者提问环节中再次提到了中国。“我们需要的口罩，它们在中国制造；我们需要的防护服，它们在中国制造；我们需要的防护面罩，它们在中国制造；我们需要的呼吸机，它们在中国制造。好了，我们已经过了那个阶段，现在到了新阶段，我们需要的检测试剂，它们也在中国制造......怎么会这样！”科莫称，尽管纽约州有代表在中国帮忙处理采购事宜，但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还是需要联邦政府的帮助。

有了数据，因果分析和逻辑推理也比较有根据了。下面分析总结一下阻碍美国无法进行更多的核酸测试的主要和次要的，直接的和间接的原因：

(1) 生产和供应的客观因素造成的问题
a. 私营的药厂和生产制造商无法研究制造且提供更多的产品（新泽西州一家药厂上个星期已经研究出唾液测试系并得到了FDA批准）
b. 测试棒（棉花签）不够，特朗普政府下令国家紧急法来生产
c. 测试剂中的主要化学材料主要从中国生产（据纽约市长说）
d. 中国的测试剂和材料的供应商无法满足美国优先（据纽约市长说，有100多家美国的实体在中国采购）

(2) CDC的官僚机构体制低效率以及联邦政府与州政府之间的分权关系造成的问题
a. 去年经费的大幅度削减。
b. CDC内部之间官僚机构效率低下, 前期阶段准备不足，漏洞百出。

(3) 特朗普对于提高测试数量和范围有不同态度和更全面（只做不说或说一套做一套）的想法
a. 测试的成本价格问题，一个核酸测试如果以200美金算，一天50万就就要花费一个亿美金，还没有加上人工操作费。
b. 死亡的人数中80%以上是少数族裔和贫困人口（如果50％以上是白人的话将会造成截然不同影响）。
c. 病毒感染和死亡人数中的80%以上对美国经济的贡献微乎其微。
d. 病毒测试数量的扩大至少将在一段的时期内造成确诊数字的扩大以及死亡数字的增加，这将不利于一些州的早日解禁和复工。
e. 美国第三产业季服务业占据了美国GDP的81%，而且美国经济至少是85%以上是靠消费驱动的，如果不能够尽快的解禁和复工，美国经济将面临另外的一场毁灭性灾难。

(4) 国内竞选政治的操作因素
a. 竞选政治因素作用，如民主党的一些州财政经费已经十分有限，有五个州已经接近于破产的边缘。特朗普要这些州自己花钱购买测试剂，要不然就选择破产。
b. 为了选举基本盘和更多的选票，不顾疫情的进展，选择提前解禁和复工。

(5) 国际政治层面的操作因素
a. 政府尤其是国务院不愿意出面组织向中国采购，宁愿让美国人吃亏也不让中国占便宜。
b. 共和党忙于政治操作，美国的几个州的议员一直在忙于提出法案制裁隐瞒疫情数据等等，密苏里州已经提出法律诉讼, 政治上自断后路，这几个州可能已经无法从中国继续采购医疗必需用品。

俗话说一波三折，又说事不过三。大家都在期待着美国每日的测试的数字在接下去的几个星期内有加倍的提高，尤其是那些在第一阶段准备解禁复工的州。 当然，同时必须伴随着越来越多的隔离和治疗，及越来越有效的对感染人群的追踪和排查，这样才能够有希望看到阳性诊断数字和死亡数字的拐点到来和随后的不断下降趋势。上帝保佑美国尽早的站起来, 反败为胜战胜疫情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