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做和作
也谈做和作
“我儿抱我颈”,是做诗;“再见吧,妈妈,军号已吹响,钢枪巳擦亮..”,是作诗;韩红的《天路》谭维维的《乌兰巴托的夜》,不是歌唱,是作吼作感伤;Tina 的《不哭,阿根廷》,听而神伤,杰克逊和众歌手们合唱《我们是世界,我们是孩子》,不是作曲,而是做事。
近来抄康有为的《广艺舟双楫》,也读点梁启超。他们有时做学问,像康有为说书法,立碑学;梁启超的讲史观,评考据。但是时不时将做学问和你干革命“知行合一”了,这时,就有点作。《少年中国说》,是喊口号,先是做,hold不住,就成了作革新秀;《广艺舟双楫》说魏碑本身,很学识。可一转调,蔑碑扬帖,就有点“破四旧,立四新”了。
做而不作,难。晋书脱篆隶而出,把前人的搭字画字变成写字。汉字从此得到了笔下的自然放松的样。钟繇二王们,由此做成了一桩大事。
到了唐朝,所谓“书法巅峯时代”,写变成了作,做风格,作各体,瞟着主子的癖好,修改自己的笔锋的轻重缓急。颜楷之肥,明明胖了,还硬撑;柳字,不骨感,不罢休;欧的正楷,像是专为写“人民英雄纪念碑”
制作的。
做而作了,就是这个样子。
喜欢看尺牍。米芾的信从不刷字。刷字,是用来秀给人看的。只是个写。怎么快,怎么易认,就怎么写;《祭侄文稿》,颜真卿把写正楷时的端一副大丈夫样甩到一边,用写信真情表达着自己的感愤。相比之下,苏轼的《寒食帖》,就作了。寻常写字,一个竖画会拖那么长吗?一会儿字大如斗,一会儿收收藏藏,一派做书法作品的架式。晚清赵之谦,翁同龢,一写对联,那个装和摆。可写起信来,那字真叫个可人可心可观还可以对坐谈谈。
兰亭序,给后人摹描成这个样子,唉!写的原生态看不到一点点,作的笔法,章法,墨法,耍猴样的千百年间的变戏法。
陈丹青感慨,被媒体消费了。也会自问,干嘛写博客?没人消费自己,倒有几分像自己废自己。网上发表的便宜,把做和作搅和了。但见那个黑中红粉开撕,做还是作?要翻墙歌唱祖国;明知被屏蔽了,仍“海外势力”般地离岸爱国于不竭,是作还是做?
Cgpt 现在在作。可一旦变成了做,那类人猿人类猿猿类人,八零后九零后…..全都变成了作,而且很可能被智能的索菲娅当小猫小狗耍:司马迁,写篇文章给我看看,则司马迁不能不写;马斯克,造辆电动皮卡给我解解闷,马斯克屁颠屁颠儿地去造。四大发明,七大奇迹,三大文明,通通化作段子,变成硅世间的笑料。
真的不知道,做,还是作?按“活在当下”的三观,还是多做少作,起码自在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