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手

这双手砍柴，烧火做饭，播种，拔草锄地

扶正倒地的秧苗

麦浪中的母亲弓身挥镰，用手抹一把额头的汗水

或在打谷场上摇动谷风车

之后手捧饱满的麦粒

是我记忆中最美的身影

 

母亲的手搓绳子，也搓出光阴

一起打磨手心的还有锄把和镰柄

 

这双手不言语。纤毫毕现的纹路相互牵制

感情线和命运线纠结在一起。十指隐隐作痛

光阴从指尖溜走，伸手抓住的是一把辛酸泪

母亲的生活比手更粗糙

 

抚养我的手，长大后我却很少握过

我小时母亲常挑担在田埂上行走，拽我跨过小沟

最近一次陪她上街，过马路时拉着这双长年

被风吹雨淋日晒的手，它布满老茧与皱纹

但掌心温热

我似乎还能闻到她手中的稻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