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9 血壮山河之武汉会战 黄广战役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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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广战役包括黄梅阻击战、广济阻击战。
1938年7月25日,日军在进攻九江的同时,以70余架飞机、28艘炮舰轰击九江对岸的小池口守军阵地,开打!
打仗嘛,没啥好说的是不是?咱们本来就是当兵的,日军侵略了,咱们当然得打回去是不是?不过呢,有个事儿挺烦人,在这个打仗之前呢得先去看看病。治好了病、养好了身体这才能更好地抗日是不是?不管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身体都是革命的本钱——那身体也是抗日的本钱是不是?
好了,大家这下子都明白了抗日和身体的辩证关系了,思想统一了就好说了,你们身体好的先去抗日,俺得先去看病,等病好了再回来抗日哈。那看个什么病呢?这个、这个,是牙疼。
不许笑、不许笑,严肃点儿!俗话说“牙痛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这个俗话的科学论断也不是太严密哈,都“真要命”了怎么还不是病?牙疼就是病!这个就得治!
“正当敌军溯长江西上陷落安庆之时,我右颊上于讨龙济光战役所受的枪伤突然发作。这一创伤自民国五年以来,并未完全治愈。时有轻性发炎,旋又消肿,并无大碍。而此次发作则为最厉害的一次,右脸红肿,右目失明。不得已乃请假赴武汉就医,并将指挥职责交请白崇禧暂代。我由友人介绍,住于武昌有名的东湖疗养院内。此医院的资产,大半为张学良所捐赠,规模宏大,设备新颖。院长兼外科主任为一美国人,医道甚好。我即由他施手术,自口腔上腭内取出一撮黑色碎骨,肿痛遂霍然而愈。”
这个就是李长官的请假条和治病过程的汇报,好在咱们都有经验了,上李长官的当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也不例外,也得看看李长官这次又要卖什么药。
李长官年轻的时候打仗真是不要命,要不能有“李猛仔”的诨号?当年代理连长率部攻打石井兵工厂脸上中了一枪,这一枪不光打掉了牙,也打掉了“代理”两个字成了正式连长。年轻啥也不在乎,而且好的也快,脸内的碎骨茬子“时有轻性发炎,旋又消肿,并无大碍。而此次发作则为最厉害的一次,右脸红肿,右目失明。”这次为啥这么厉害呢?当然是着急上火最厉害、那么发炎也就最严重——徐州会战惨败、连带兰封会战惨败、连带挖开花园口,这些事情要是追究责任,自己岂不是要比韩复榘还要严重的多?!
虽然委员长没说什么,可是风言碎语可是不少,都是打仗的,不是能用回忆录就可以混过去的,特别是徐州会战第5战区长官部失联7天,这个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唉!这也在其次,风言碎语对于厚脸皮来说如同不对症下药,根本不太所谓,可是现在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安徽省主席实在是太没意思了,“领土”几乎全部失去,只剩下分水岭的一面坡了,省府也只搬到这条线上办公,而第5战区就更惨了,现在的办公地潢川是人家第1战区的地盘,你说说、你说说、这样的省主席和战区司令长官还有什么意思?!
不干了!
这才是李长官的病根。
李长官回忆病好之后继续留在东湖疗养院疗养——既然是疗养院就得让人疗养才行是不是?不让人疗养就不能叫疗养院是不是?“某次,陈诚来院访问,见我等数人正围坐聊天,彼半开玩笑地说:“诸公是否开秘密会议,可得与闻否?”大家相顾愕然,苦笑了之。由此可见中央当局庸人自扰的一斑。”
李长官在这段回忆录里把陈诚描绘成打听内幕的密探,不过在座的“数人”中有一位程思远却是回忆不同,“陈诚跑来看李,半开玩笑地说:‘我来赶你们出院,你们几个广西佬住在一起,外面发生很多闲话,听起来有点刺耳。’”按照程思远的说法,陈诚是来催驾的,这个很正常,一个牙疼在武汉疗养院里疗养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不知道正在打武汉会战吗?
当然,让李宗仁赶紧回去上班这种话,陈诚没法直接说出口,当然要找另外一个由头,“你们几个广西佬住在一起,外面发生很多闲话,听起来有点刺耳。”
陈诚说的这个由头也不是没影子的事儿,程思远在《政坛回忆》里接着回忆,“陈诚的话倒也不假,李、白确曾接到过香港的电报,说有人指责他们害了政治病。”
抗战前广西和日本的关系是尽人皆知,“六一事变”之后李白二人当缩头乌龟死活不出广西一步,就算是全面抗战爆发了,委员长“五顾茅庐”才请来李、白出山抗日,现在徐州会战惨败、武汉会战又撂挑子不干了,有些风言碎语也是人之常情哈?
不过在讲政治上,即便是正常的猜测也是不允许的,桂系发言人程思远自然要出来解释解释,“原来,李宗仁驻节徐州时,曾收容大批青年学生,成立了“第五战区徐州抗战青年干部训练团”,中央未给经费,李则从广西调汇钱款维持。撤出徐州后,李又在潢川继续办训练团。可是为时不久,蒋介石即下令将训练团解散,与此同时,陈诚主持的“战干团”却开班招生。李宗仁埋怨蒋介石多心,同时也对其厚彼薄此的做法十分不满,所以心中恼火,情绪低落。”——这个事情咱们前文说过了,第一就没有这回事儿,第二这就不可能,太小看李长官了是不是?李长官为了一个这么个东西就“情绪低落”了?为了一个这么个东西就泡病号不打仗了?真是打死俺也不信——还是因为战区、省区搞没了、没地盘了呗。不过发言人的话你爱信不信,反正人家发言人自己是信了。
不管怎么样,李长官的病根是找到了,不过为了确诊,咱们还需要更加谨慎一些,从小的方面讲是一颗牙的问题,从大的方面讲是武汉会战的问题,无论如何都是马虎不得的。
还是从病人自述开始诊断,“正当敌军溯长江西上陷落安庆之时,我右颊上于讨龙济光战役所受的枪伤突然发作。”病人自述的发病日期是“陷落安庆之时”,那就是6月13日,那么李长官是什么时候“不得已乃请假赴武汉就医”的呢?有一封电报,“蒋介石致李宗仁密电稿1938年6月29日即到。潢川李长官:俭戌参一电悉。密。希各派一部进入正寿方面,威胁安庆及蚌埠,并任编组民众武力,扫荡伪组织,破坏交通线,袭敌辎重及小部队,扩大游击战为要。中○。”这说明6月29日李长官还在潢川抱“牙疼”病指挥作战,据桂系发言人程思远回忆,李宗仁是7月6日到的武汉,这次发言人的话基本上不差,很难得。
咱们都有经验,如果不是脑溢血、心脏病啥的,请病假都要交代一下工作,特别是各位要是在“重要岗位”任职,那就需要找一下替手,比如说三个人栽树,一个人挖坑、一个人栽树苗、一个人填土,要是中间的那位先生牙疼请病假,那就必须要找替手,不能让另外两个先生挖坑、填土这么一直干下去。第5战区司令长官的职责也和这个栽树一样重要,牙疼请病假就得找替手。
谁合适?哼哼,明摆着的嘛,放着战神小诸葛不用、那用谁?“并将指挥职责交请白崇禧暂代。”
为了让工作顺利进行,那就得无缝交接,栽树如此,武汉会战也不能例外,李宗仁、白崇禧二人应该有个交接,而且必须有个仪式,就如同士兵换岗一样,上岗前敬礼、换位置上岗后再敬礼,这个手续不能省,有些地方还搞成了旅游项目是不是?大家从来没见过没有交接仪式的换岗吧?那成了摸哨了是不是?
不过这次第5战区司令长官的交接出了问题,李宗仁是7月6日到的武汉,7月16日军事委员会作战会议决定白崇禧代理第5战区司令长官,“即日出发。”7月17日,白崇禧在商城北岳家祠堂宣誓就职,只有一个人举拳头的宣誓仪式,很明显少了两个人的握手交接仪式。
这样看来最起码有10天,第5战区就是这样挖了坑就填土一直干的,谁都能看出这里面有问题——这俩人神经病吧?
李长官没有神经病,而且神经要比咱们要坚强的多得多。这次撂下武汉会战、走的这么仓促去看牙医,可能吗?他这一走,军委会不管什么人必定要有人与他沟通,那么10天都没解决这个问题吗?正常程序就应该是像李宗仁在回忆录里说的一样,请病假、找好替手、交接、离职,可是现在违反了正常程序出现了异常——牙疼不至于让第5战区司令长官这个职位在武汉会战期间空上10天,是不是?何况李、白二人在这个问题上底下不沟通吗?
咱们都看过电影,或者看过报道啥的,躺在病床上插着十几根管子也是不撒手,权力是唯一能让李长官动心的,现在实在是没地盘了,干起来太没意思,不干了!
无论是女孩子失恋还是第5战区司令长官失掉地盘,反正是心病难治,撂挑子10天也没有沟通好,军事委员会想出一个没办法的办法,让白崇禧去代理——反正他俩是穿一条裤衩的。
另外请大家注意的是李长官的假期,“我在东湖住了二十多天”,这有可能是21天也可能是29天,为了让李长官牙病治的彻底、休息的更好,咱们大方些,就算29天好了,不跟他计较那一个星期的事儿了还是给他发薪水,从7月6日开始算的话,加上29天,那么李长官回任就应该是8月5号——不能再晚了吧?正在搞决定中华民族命运的武汉会战呢,是不是?请大家注意这个日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