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夏日趣事
童年夏日趣事
夏天到了,芳草铺地,绿树成萌,生机盎然,诗人的笔下,怎么歌吟夏天也不为过。
古人描述夏天,有称"烈日焰焰似火烧,公子王孙把扇搖“,百姓则是"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对夏天随地位,心境而异。
在我的心中深深印记着童年的夏天,谈不上优美,却有着都市理解不了的快乐,上不了史册和文人墨客的文学大堂,也充满市井民众的生命情趣。
光膀子风景线
地处长江下游的故乡,气候四季分明,夏季炎热,冬季湿冷,千百年流传着"热好过,冷难挨"的说法。
五十年初期,战争已经远去,农村经历了土地攺革,可谓耕者有其田,毋庸置疑,村民的生活有了长足改善。 但低下的农耕经济,制约着民众生活水准。 现在用着供暖的人们无法体验村民潮湿寒冷又无足够御寒棉衣的艰难。
一到夏天,男人们只要不是走亲访友,乐呵呵地脱去上衣,孩子们不用说了,解除了衣服的约束,光着脚,鞋袜也省了。 衣着齐全的女人们混杂其间也很自然,无拘束。 日照强烈的中午时光,邻家男男女女,我们的伯伯叔叔,婶婶阿姨会聚集在大树荫头下聊天纳凉,或搬來长凳,躺下午休。 微风吹过,胜过闷热不透风的居家厅堂。 如再不过瘾,男性大人孩子会冲进不远处的河浜,湿漉漉的衣裤任其在身上自然干燥,倍感惬意。
这种光膀子男人的世界也是乡村夏天一道风景线。 不要用现在生活标准去评论文明与否,几十年后的今天,光膀子先人们留在我的心中的仍然是那样粗犷,质朴,充满烟火气。
劳动的号子
早在夏收之前,除小米外,大豆,玉米等皆已点播下地。
进入盛夏,农活相对宽松,妇女除草,给庄稼根部松土,青壮男人的任务就是担水浇地,这是合作化后明确分工。
说起浇地,故乡河流水塘众多,浇地都可就地取水。 从单干到合作化初期,人工用两只水桶担水,后期用上了木轮水车,直到公社后中后期才有了机电灌溉。
担水浇地劳动强度不是一般的高,赤膊上阵的青壮年用扁担肩挑两只装满水的水桶,从河流或水塘呼哧呼哧爬上水岸,再前行不等的路程将水倒入水渠用砖石铺就的进水池,水顺渠道分配流到庄稼地。有几人到十多人干着同样的活,为提升劲头,总有一人喊出响亮的号子,其余接着齐声呼应。 这响亮的号子声一直延用到踏踩木轮水车取水的年代,两人齐踩,数人轮流上阵。
每每回想起这一幕幕情景不禁热泪盈眶,我的童年时光,境况可算好了许多,前推几十年,几百年,千年,农耕时代我们的先人们就这样艰难地谋生,世代相传。
童趣
我孙子的睡房里堆满了成长过程中的简单到复杂的玩具,他多次问我:“爷爷,你小时候玩什么玩具?“,我无言以对,只说自己做玩具,拿张纸手把手教他折飞机,他玩得起劲,折了一个又一个,在房间里飞来飞去,甚至把手艺传到学前班教室里,和小朋友们一起玩。
五十年代夏天小学放暑假,我们儿童在打猪草,帮干农活之余,虽无玩具,童趣还真不少,最有趣的莫过于捕蝉和捕鱼摸虾。
在父亲帮助之下,我们兄弟俩先用竹篾扎成一个圆圈,然后选一批坚硬的麦杆,一头扎在竹篾圆圈上,另一头扎在一起成漏斗状,再把尖头一端固定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一个捕蝉工具就这样做成了。
要说夏天的蝉,夠张扬,高居树枝上,激情鸣叫,此起彼落,不知疲倦,中午更甚,这倒也提升了村上的生机。除了张扬,蝉突出的一点就是笨。它们不象鸟那样机灵,当我们用锥形的罩靠近它们时仍不知危险已至,真到快罩住它们时才卟通一声起飞,正好掉进麦杆做成的罩子里,翅膀陷在麦杆缝隙,再也飞不走。 将捕到的蝉剪去翅膀,油炸或置火中烤熟,那味道美极了。
在炎热的夏天最令人动心的莫过于下河捕鱼捉蟹摸虾了。 父亲是捕鱼好手, 也爱捕鱼。 在炎热的中午, 父亲和伯伯叔叔们常相约下河。 村上多条河流长不过数百米,宽不过三十米,不很深。大人们人手一张一面张开的四角网,在河面上一字排开一起向河尾走去,我们儿童则沿水边活蹦乱跳,鱼儿们受到惊吓,从水草中,从岸边洞穴中窜出,有的撞上鱼网,那叫自投罗网!收获多在河流的尾端,无处逃遁的鱼儿自然不幸落网,这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不用说,鱼儿们必然被端上各家的餐桌。 我们儿童断然是摸不着鱼的,偶尔会捉到蟹,但有时会被其双钳咬伤。 最笨的是虾,反应迟钝,又行动缓慢,每每被我们得手。 只要有所斩获,我们总会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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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童年时光,五十年代,建国之初,百废待兴。 以今天的眼光,乡村生活还很艰辛,但这比解放前几千年我们先辈们已不知好了多少。 每个时代再辛苦也都会有欢声笑语, 回味起来, 那时乡情淳朴,依然怀念。
时代在向前发展,生活已今非昔比,中国与过去相比已有了翻天复地的变化。 我们有幸亲历了,参与了这时代的伟大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