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生产队的”四大美女“----
很奇怪,《隐入尘烟》的导演生活农村多年---没见过美女?非要将大美女海清弄得谁也认不出来----素容和素装的海清般的女子--就不能出现在今天的农村么?
我眼前忽然出现了生产队的“四大美女”---虽然,已经过了半个世纪。。。
副队长刘姑娘,已经过了该结婚的年龄,可能因政治觉悟较高,又上过学,看不上一般的农民,也可能与其他姑娘一样,不愿离开自己的生产队---周围的生产队收成都不如咱队---因为我们靠近煤矿,有湖养鱼,有电生产砖瓦。。。她长得高大、健美、鼻梁挺、眼睛亮、老爱抿嘴笑,可能因为牙齿发黄,但是,未婚的女孩中,她是很突出于的一位。不过,因为他是我们的领导,我对她敬而远之,她对我---就不知道了。估计不会有坏印象吧---没听过她批评我。。。不知她后来有没有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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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娃,一个穷人家的女孩,大概十六、七岁吧,瓜子脸,细皮肤,好像天天抹着胭脂,其实,是她害羞造成,老父体弱挣不了工分,哥哥有点脑残,标准的愣子---每当他哥哥愣愣得搞出笑话,惹笑了周围的男女老少,她满脸通红地捂着嘴笑他:涛哥,你说的是啥呀。。。那一刻,她补丁满身的装束,加上为亲人害臊的红红的脸和羞答答的笑容,几乎可以融化冰天雪地。全村,数她家的草屋最不堪,好像随时会倒塌,她的自卑、含蓄、胆怯--成了她独有的传统的古典美。。。
某日,在农田干活,她小声问我:大黄,俺经过你们的窗口,看你老趴在桌上---你在忙啥呀?----她家就在我们知青宿舍的斜对门,我说:“你进来看一下不就知道了?“----”不管(行)的,俺大闺女,哪能进你大男人的房间呀?”---那一刻,我知道所谓的“四旧”之一:旧风俗、旧习惯,是何等的亲切、可爱。
听说她嫁去他村后,老往娘家跑,因为丈夫喝酒后,常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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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新英,一个年轻的少妇,大概还不到三十,同龄的婚后妇女,公开奶孩子,披头散发,嘻嘻哈哈,邋邋遢遢。可是,她虽然出生普通,却没这些习惯。即使抱着孩子和我们说话,还有少女气,斯斯文文,有条有理,干净利落,不卑不亢,看得出,也是上过学的。因为她五官端正,相貌温和,笑容慈爱,大方得体---我为她画了一张人像写真,她十分高兴。。。想不到,她心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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荘小霞(假名),一个刚嫁入我生产队的新娘---那时候,我回上海探亲。回到生产队---不知何时,老觉得收工时,背后有双眼睛看着我,一双又大又亮、眼睫毛长长的眼睛。梳着两条粗粗的长辫---通常,结婚后的女子都剪掉辫子的呀。。。她和我见过的农村新娘绝然不同:不宽不窄的脸蛋,不属瓜子脸的秀丽,却又大家闺秀的气韵---据说是地主的女儿---所以,嫁来地主家的儿子---门当户对。她与我同年,不过,农村的风雨好像对她特别优待---连上海女知青姚姐都啧啧称道:她的皮肤居然比我还好-----我要戴草帽,她却不用。---这就叫“天生丽质”?---不过,还有后天补助。农活小休时,其他男女都在八卦嘻哈,她独自在树下读小说;婚后妇女农田回来忙于做饭,她坐在丈夫自行车后进城去-----见了我:大黄,俺看电影去啦。。。晚霞堆满了她的脸,笑得含蓄、幸福、骄傲。。。我也为她画了一张人像写真----却被前几天的”模特儿“南新英发现:大黄,你偏心呀---给她的纸比给俺的好多了。。。
是的,我真的偏心这位同龄的美丽新娘,不但是因为较高级的画纸我带的不多,还因为她活得比任何农村女子更自我、幽默、率真。。。
”-----你为啥老爱和大黄一起干活呀?“队长从来不理谁搭谁----但那些村妇明摆着想取笑这位外来的新娘。
我有点不好意思脸,她却若无其事地笑着回答:大黄他人高大力壮---俺可以省点力呀!
那回干的活是推满车的泥土上小坡。掌车的在前面,我和她一起埋头、并肩,她密密的黑发就在我鼻子底下散发着香皂的气味;她身上散发的热量和我的汗水臭零距离混搅在一起,突然,我的手背上压来一只正在出汗的手掌,紧紧地压着我的手背---我依然埋首、侧眼扫了她一眼,她那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就在我脸旁,我两的呼吸几乎凝固成一团,她笑得神秘又俏皮,像个贪玩游戏的少女,两眼的长睫毛的几乎盖住了她的大眼珠,可是,盖不住她的热、掩不住她的。。。我不能再乱猜了,因为一股丝丝的伤感涌上我的心头---眼下如此完美的农村新娘,才23岁----要经历过多少艰辛才会有这么粗糙的手掌啊。。。
------没离开淮北的知青告诉我:她入了教会,二十多年后,她风采依旧,不显老,反而比以前更时髦了,不过,计划生育被逼堕胎,给她带来很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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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影评,听说《隐入尘烟》的导演为了掩盖美女海清双手(化装太难了),整部电影她戴着手套。。。引起了上面的生活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