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艺术高峰就是样板戏,不可超越“吗?
1964年出生的孔庆东不知是否喝高了,在饭桌上居然说“人类艺术高峰是样板戏,无法超越。。。”估计,他小学还没毕业,样板戏已经收山了---不过,好事者拍了饭桌上的视屏,传了出来---呵呵,火了。。。
“人类艺术”范畴包括什么?他能说清楚么?
传统京剧他又懂多少?。。。样板戏,他又知多少?。。。
至于“超越”与否---喝醉了,谁都能定吧?
-----我们来看看1959年出生的、大学也是学中文的中学校长王学进怎么说样板戏吧?
(新浪作者)王学进:
应坚决抵制“样板戏”进课堂(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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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教委日前透露,教育部今年将在全国10个省、市、自治区试点在音乐课程中增加京剧内容。北京作为参与试点的地区,从新学期起将在20所中小学试点开设京剧课。目前,15首京剧教学曲目已经确定,根据不同年级确定不同的教学唱段,《穷人孩子早当家》、《都有一颗红亮的心》等6首经典“样板戏”京剧唱段都入选。教材编写和光盘研制工作也已启动。(2月21日2008年《京华时报》)
教育部好像总不甘寂寞,时不时要闹点动静来吸引媒体和公众的眼球。继去年提倡中小学生跳交谊舞后,此次又决定在中小学音乐课程中增加京剧内容,说是为传承民族优秀文化。只是不知道,这是行政命令还是不作强制的倡导。但既然已在北京试点,估计要推行的决心很大。在此,笔者不想就这一颇富创意的点子本身议论什么,只是就其选择6首经典“样板戏”京剧唱段作为课程内容说道几句。
笔者是在“文革”肇始时期接受童蒙教育的,最早的也是唯一的精神资源就是“老三篇”和“八个样板戏”,要说对“样板戏”感情之深,无过于我们这一代了,不仅主题、剧情、人物,甚至每一段唱词,我们都可以信口唱来,说是滚瓜烂熟一点不夸张。如若不信,我可以当场唱给你听。但随着年岁的增长,接受了新的精神资源后,我开始自觉且坚决地摒弃早年的精神资源。
因为我知道,“样板戏”是有毒的,这不仅因为它们的创作完全违反了艺术创作的规律,其塑造的一系列“高大全”式的英雄形象,说穿了都是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假大空”神仙,更主要的是“样板戏”实乃“阴谋文艺”。近年来,有些人挖空心思为“样板戏”辩护,说什么江青只是剽窃了此前的创作成果,在江版“样板戏”出台之前,它们早就成形了,此说大谬。
以《沙家浜》为例,其题材、人物、情节确实借鉴了《芦荡火种》,但创作动机、手法及效果截然不同。与创作其他几部“样板戏”的目的如出一辙,江版《沙家浜》也是“四人帮”用来服务于篡党夺权这一根本目的的,所用的“三突出”手法也完全有别于原作的现实主义手法,其效果则是为开展的一波波“运动”推波助澜。事实是,江青对各“样板戏”的创作和修改,都作出过大量的具体“指示”。这些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的“指示”,涉及剧名,人物安排,主要情节,细节,台词,演员表演,化妆,服装,舞台美术,灯光,音乐唱腔,舞蹈编排等等。单就《红灯记》和《智取威虎山》,就提出多达一百几十条的或大或小的修改意见。对这些“指示”的实施,极大地改变了原作的总体面貌。(参见洪子诚 所著《当代文学史》)所以说,要抹杀“样板戏”的“江记”是不可能的。
要问似我等过来人而今对“样板戏”的感受如何,巴金老人在《随想录》中的一段话恰可代表,他写道:好些年不听“样板戏”,我好像也忘了它们。可是春节期间意外地听见人清唱“样板戏”,不止是一段两段,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接连做了几天的噩梦,这种梦在某一个时期我非常熟悉,它同“样板戏”似乎有密切的关系。对我来说这两者是连在一起的。我怕噩梦,因此我也怕“样板戏”。现在我才知道“样板戏”在我的心上烙下的火印是抹不掉的。从烙印上产生了一个一个的噩梦。是的,“样板戏”在几代人心中烙下的火印长久地炙烤着他们的记忆,后人怎忍心一次次地撕开他们的记忆创伤呢?
不为前辈计,也得为下一代考虑。中小学生没经受过“文革”等运动的“洗礼”,他们不知运动之残酷,更不知什么叫“阴谋文艺”,缺少辨别是非能力的他们只会将“样板戏”当“香花”来学唱,从而对产生它们的历史背景充满幻想甚至憧憬,那后果就严重了。最后,我建议,当京剧课程尚处在试点之时,趁早调整曲目,将6首“样板戏”曲目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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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再看看我的旧文:
八个样板戏有几个原创?
文学艺术创作,贵在原创 ,贱在抄袭。
然而,挂着”革命样板戏“大旗的样板戏,有几出是原创的呢?不但抄袭原创,
而且利用权势淫威,将原创者可以抛开得抛开,可以入狱的入狱,可以不提的不提,更无耻者---还要原创者照着他们抄袭的”样板“来演出---沪剧原创名剧《芦荡火种》----就遭到如此命运。
“芦苇疗养院,一片好风光。
天是屋顶地是床,青枝绿叶作围墙。
又高又大又宽敞,世界第一,哪个比得上!
月里嫦娥把宫灯照,巡哨站岗——虾兵与蟹将,喏,还有龟丞相。
天高云淡,野鸭飞翔。月明之夜,秋虫歌唱。
静静听来味道好,虫儿好几样,赛过大合唱。
蛐蛐蛐,蟋蟀叫;唱唱唱,纺织娘;
即铃铃铃金蛉子,蝈蝈蝈蝈蝈蝈,田鸡蛤团叫得响。
小王啊,双目一闭把精神养。
养好身体上战场,去杀敌保家乡! ”
---60年代开始不久,上海弄堂,常常听到这首曲调,到了夏天乘凉时刻,男女老少端了凳子,围在路灯下,随
兴清唱 ,自由登场 。我非沪剧爱好者,不过,听多了,第一句“芦苇疗养院,一片好风光” 自然就上口了,大家合喝着“光”字的拖腔“啊。。。。”真是热闹、有趣!后来才知道,主唱的是新四军的郭建光,戏的名字叫《芦荡火种》,女主角阿庆嫂由大名鼎鼎的丁是娥演出,弄堂太小,好像没有学唱丁调的人才呢.
上海沪剧,一向以现代戏为主,所以,很受普通市民喜欢。因为歌剧《江姐》流行,不少好听的曲子,使我也留意了沪
剧《江姐》的版本,对《芦荡火种》反而疏忽了。
可是,当《芦荡火种》被改为革命京剧样板戏《沙家浜》之后,文革已经开始,铺天盖地的宣传和广播,想躲也躲不掉了,怎可能疏忽呢?然而,有关当局和文革的领导们,以及不少革命群众,还是疏忽了对原创者的尊重,原创《芦荡火种》被打入冷宫,而在《沙家浜》面世之前,《芦》剧在上海不同的剧种就有九出;全国各地,有3I个《芦荡火种》剧组在演出-----对于《芦》的原创者来说,是何等的成就和荣誉?
《芦》的剧本取材崔左夫所写《血染着的姓名──三十六个伤病员的斗争纪实》,原定《碧水红旗》,后来改为《芦荡火种》,据说属上海沪剧院集体创作,不过,执笔的是文牧先生。
四人帮倒台后, (zt)前几年京剧《沙家浜》的改编者汪曾祺出书时,没有注明京剧的出处来自沪剧《芦荡火种》,就被《芦荡火种》编剧文牧的夫人筱惠琴和上海沪剧院以侵犯《芦荡火种》版权为由告上法庭,后经过法院审理,判决《沙家浜》的原创版权属于文牧家属和上海沪剧院共同所有。
八个“革命样板戏”其它的原创又来自何处?公演时是否有公布和提及呢?
《红灯记》----原自电影《自由后来人》(1962年);
《海港》-----原自上海淮剧《海港的早晨》(1964年)
《智取威虎山》--原自小说《林海雪原》(1958年)
《红色娘子军》芭蕾---原自电影《红色娘子军》(1958-1962)
《白毛女》芭蕾---原自电影《白毛女》(1950年)、日本松山芭蕾舞剧《白毛女》(1955年)
《沙家浜》交响乐----原自沪剧《芦荡火种》(1960年)
文化艺术作品,也有移植,模仿,借鉴、混搭、改编--电影《梦断城西-》改编自《罗密欧与朱丽叶》;黑泽明电影《七武士》被美国人改编成西部片,但注明原创是黑泽明;同样的,黑泽明也改编过俄国小说、‘莎翁名剧---
但是他没有冒名顶替,坦荡改编,仍显实力---- 对原创是种尊重,也是致敬-----试问,“革命样板戏”哪出戏做到了这点?那个文革的“旗手”、“革命样板戏”的幕后女皇主持江青在排练现场还好意思说:你们把我的戏。。。。呵呵!无耻,就这么自然地形成了、暴露了----即使才高八斗、文采一流的的汪曾祺,江青”似乎很赏识---但是忽然有一天宣布:“汪曾祺可以控制使用。”这主要是因为汪曾是“右派”。在“控制使用”的压力下搞创作,那滋味可想而知。(——汪曾祺《随遇而安》)在无产阶级文艺专政的淫威下,即使“样板戏”的工作人员,也得不到真正的尊重。因为,在他们眼里,你永远是“革命的螺丝钉”而已。如果“样板戏”是革命者的枪---编剧、演员、工作人员就是子弹。这种封建的、官僚的、毫无专业精神、只有党阀文痞作风的所谓的“革命样板戏”领导----今天还说不得他们、批不得他们?----是否要等了解文革文艺生活、经历 样板戏来龙去脉的人都死光了---- 再交给历 史去判决----然后,由历史去寻找“证据”、“证人”?
那么,曾辛辛苦苦、用真心和真才华全力以赴写出原创剧本却被不公平对待、甚至付出生命代价的原创者----是否也能等到那一天?
文学艺术,贵在原创,贱在抄袭----若以为“抄袭,但忠实原作”-----那不是狡辩,就是不懂得羞耻了----当然,这是我个人管见而已----不必当真,总结,就等历史来裁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