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北走，就没有人烟了 - 斯瓦巴德

 

 

向北，晚上十点钟的太阳

 

 

“后视镜里的世界 越来越远的道别

你转身向背 侧脸还是很美

我用眼光去追 竟听见你的泪

在车窗外面徘徊 是我错失的机会

你站的方位 跟我中间隔着泪

街景一直在后退 你的崩溃在窗外零碎

我一路向北 离开有你的季节”

 

 

 

港口

 

 

 

八月初的一天，当飞机穿过厚厚的的云层，降落在斯瓦巴德群岛(Svalbard)的朗耶尔城的(Longyearbyen)机场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机场

 

 

很多年前读文读到过，斯瓦巴德群岛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不需要签证就可以去的地方。签定于约一百年前的斯瓦巴德群岛条约规定，签约国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免签来到这里，中国也是一个签约国。简单来说，几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来这里工作生活。

 

 

 

北纬78度

 

 

这是离北欧挪威的首都奥斯陆二千多公里远的一个地方，在北纬78度北冰洋中。斯瓦巴德群岛有约六万多平方公里的面积，岛上有一个朗耶尔城，这是最靠北极的有人居住的地方。朗耶尔城是一个只有一二条街的地方，有上千的常住人口。

 

 

 

冰川

 

 

这里在北极圈内，冬天有连续多日是黑夜的极夜，而夏天有连续多日是白天的极昼现象。这是一个九月份就开始下雪的地方。

 

 

 

巨大浮冰

 

 

从朗耶尔城码头乘船出海，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海湾的冰川。海面上浮着无数小块的冰，偶尔巨大的冰块，船长把船开到离巨大冰块只有十米八米的地方，让游客尽情拍照，只听得不时有船体撞到浮冰发出咯啷咯啷的响声，让人担心万一撞到巨大冰块沉没在水面下的部分。冰川的附近，还有其它更小的小船顺着冰川滩岸划行。

 

 

 

向北，向北

 

 

所住的旅馆，其实是以前矿工宿舍改造而成的，像是以前的筒子楼那样的二层木板房，有公用卫生间，有极小的歺厅供应早歺。工作人员说水管里的水需要煮了才能喝，但网络上讲似乎可以饮用。

 

 

 

小歺馆

 

 

晚上在小马路对面的矿工歺馆吃了简单的晚饭。从住的屋子窗户向外看去，乌云密布的天空从下午开始，暗沉沉的天色，一直沒有变化。午夜的天空依然与下午同样的亮度，仍然是阴天。门外冷风嗖嗖，打消了本来准备在外面坐一会儿，发发呆，看看太阳的计划。当然把天空和街道拍照几张，看到有个别人在外面走路。

 

 

 

门外午夜的天空

 

 

回到旅馆的电视活动室．看到一个小伙子在屋角看书，聊了几句。

＂天阴的，看不到午夜太阳了。＂

＂天气预报说，明天是晴天，明天夜里一定会有。＂

＂我明天就走了。＂

＂喔，遗憾了。＂

＂你在这呆很久吗？＂

＂来作与课程有关的调研，也只有一星期。＂

＂你是这个国家的人？＂

＂挪威的。＂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其实，挪威人也很少有人来这个地方。＂

本来打算与小伙子再扯几句，心里动了一下请他喝一瓶北极熊牌啤酒的念头，正思想着也不知这种邀请是否合适，又一转念喝了酒明天登山会累，就告别打住。

 

 

 

午夜的天空

 

 

在这个荒凉遥远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很小的大学，多是来上一个学期的短期学生，选一门课的费用极低，课程涉及从事极地冰川和极地海洋生态等多种课目的研究，学校网站说这户外的冰川环境和各种生态就是一个大自然提供的实验室。

 

 

 

徒步

 

这个小城里有煤电厂，几个小商店和几个歺馆。有一个看急诊的小医院，网络上描述这个岛是一个不生不死的地方，因为重症的和临产的都统统用飞机转院到挪威本土去了。

 

这个小城还有一个世界植物种子基地，在很深的冻土洞穴中保存了种类达450万的种子，为世界末日所储备的，因为这里如此遥远，世界大战或冰川融化都????大可能影响到这里。

 

 

 

小城

 

 

第二天早上，果然阳光明媚，虽然有一阵一阵的云飘来，夹几滴太阳雨。按照当地法规，由登山向导带领着出发登山，向导需要携带烟火枪，手枪和步枪，以防饥饿觅食的北极熊。据说，由于冰川消退，北极熊现在开始追赶训鹿，有时会与登山的人相遇，每年有一起需要开枪的事件发生。

 

 

 

冰河入海

 

 

登行郎耶尔城附近的平顶山，大约一路沿着以前矿工的电线杆路线往山上行走，这是一个巨大的碎石山坡。一路上，低头看去，只有绿色的苔藓，极小绿色或紫红色叶片的小叶，开着小小的白花，没有看到一株树木。

 

 

 

向导

 

 

登上山头，悬崖下有冰川融水在峡湾口形成的浅河，几个山头之外就是与白雪冰川与空中的白云相接的地方。能看到对面半山腰有采矿井的遗址，山坡下的小城建筑，孤零零跑道上没有一架飞机的机场，和停着几艘船的港口。

 

 

 

山川冰雪

 

 

向导是一个来自意大利的小伙子，每年夏天在这里带游客登山或户外野营冰川徒步。他讲了许多关于这里的历史，地理和生物的知识，比如有一种迁徒的小鸟，可以冬天时从北极飞往南极，换季时再飞回来。在山顶山小歇时，也看到有当地的人，自己背着枪一个人或二人登山的。山顶上有个铁皮信箱，里面有笔和一个本子，问了向导，他说是把名字写上去，每年从签名的人里有抽奖活动。

 

 

北冰洋

 

 

在山顶稍歇时，脱掉羽绒服，在温暖的阳光下轻风吹过凉爽宜人。面朝大海，极目远望，一片苍茫。只因荒凉的山野边的细微绿色和带着鱼腥气的海风，偶尔掠过的飞鸟，提示生命的迹象，山水一脉相连直到极远处变得难以分辨细节。向导席地而坐，给一组登山的队员发送饼干，准备了热茶和当地特色的糖浆水。

 

 

 

阳光下的北极花

 

 

下山时，想起了有一首歌叫＂一路向北＂。飞行了八千公里，一路向北，只是为了追随一个小小的愿望，来看看午夜阳光 -

 

 

我从八千公里远方

一路来只为了

看一眼午夜太阳

在书上读到的

二十四个小时

明亮温暖的阳光

 

 

可是满天乌云

我终于来了

你却不见一面

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晴

不过我又要飞走

或许在另一个地方时间

下一次吧

 

 

时光在流逝

头上会长出新的白发

当然太阳也在变老

只希望下一次我来

有一个不期然而然的晴天

希望我的心还像今天

充满期待

跳跃砰然

像奔走的鹿蹄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