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病菌和一场春梦》 （16） 那一年的记忆，除了战争和瘟疫，还有我做的春梦

• 第十六章，杜蕾斯将军的钢铁洪流进行曲

在那本杜蕾斯将军的传记里写道：那时他还没有成名，一次在机场，当他经过安检门的时候，机器发出了犀利的警报声。工作人员认真的检查他的身体，发现那是他钢铁般的意志触发了报警器。

杜蕾斯将军出生在帝国偏远的一个小镇，他的家乡盛产一种叫香瓜草的植物，这种植物闻起来香味浓郁。它的花蕾部分含有一种物质，可以激发人体内的肾上腺素，让人瞬间兴奋起来。这种物质提炼出来后主要用于各种药物的添加剂。

在小镇，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他们喜欢做菜时放点做调料，吃过后春心荡漾，闻一下，就能硬上一天。整个小镇弥漫着一种暧昧的味道，不知不觉中你就会陷入到一种莫名的骚动之中。

小镇的人民每个人看上去都面色潮红，两句话说不到一起，就会操家伙。每天夜里，整个小镇欢快的声音此起彼伏，犹如潮水般的蛙鸣。

三十岁前，杜蕾斯从未离开过这个小镇。

杜蕾斯的伯父是一个小农场主，养了几千只鸡。杜蕾斯在养鸡场长大，从小就参与农场的工作。其中一个日常工作就是杀鸡，杜蕾斯也因此练就了一幅娴熟的抹脖子技术。因为他刀法娴熟，加上刀刃锋利无比，所以他杀鸡的过程充满观赏性。

杜蕾斯对刀有一种近乎痴迷的热爱。他刻苦钻研刀法，花了五年的时间将刀法练到了一种入化的境界。渐渐他不再满足杀鸡，他开始宰杀羊牛之类的大型动物。他的刀法出神入化，那把锋利的刀，闪着寒光，看的人眼花缭乱。闲庭信步之间就将一头五百公斤的公牛肢解完毕，他也因此成为远近闻名的“庖丁”。

大概是因为长期与动物打交道，成年后杜蕾斯身体魁梧，体重超过一百公斤。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看上去就像一个天生的战士。

虽然他只是一个屠夫，但在他的家乡他享有“闪电刀客”的盛名。多年前大统帅有一次寻访他的家乡，期间参观一个屠宰场，杜蕾斯有幸在大统帅面前表演了他卓越的刀法。

那次在众人的围观下，杜蕾斯一共使用了三十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肢解了一头五百公斤的公牛。杜蕾斯的刀法给大统帅留下深刻印象，后来他被调到大统帅身边，成为他的贴身保镖，从此开始了他开挂的人生。再后来他被一路提拔，成为帝国的一名将军。

杜蕾斯将军指挥了几次国内镇压叛乱的战争，由于对手大部分是一些民兵之类的乌合之众，战斗力有限，暴乱都被迅速镇压了。

杜蕾斯将军对待俘虏的手段可谓变态至极。他有一个私人动物园，里面饲养了一些鳄鱼、鬣狗、狮子之类的食肉动物。他喜欢将俘虏丢入动物园，然后看着他们和狮子及鳄鱼搏斗，最后成为它们的腹中餐。

有时杜蕾斯将军会挑选强壮的俘虏，让他们穿上古代士兵的铠甲，然后自己亲自上阵和他们进行角斗。据说有一次他被一个俘虏痛击了胯下，当他最终杀掉那个俘虏之后，他吃掉了那个俘虏的心脏。

杜蕾斯将军成名后，他成为小镇百年来杰出的人物。小镇人民以他为傲，名字也改成了杜蕾斯小镇，在小镇的中心树立了一尊他的雕像，被称之为“杜蕾斯之鹰”。

宣传部门把杜蕾斯将军塑造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硬汉，小镇的路口树立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上面是杜蕾斯将军光着膀子骑在一头熊的背上，那只凶恶的棕熊是这个国家的象征。

在对黄金国发动战争的第一天，杜蕾斯将军身先士卒，乘坐在他那辆名叫“咆哮”的装甲座驾，跟随着装甲车及坦克组成的钢铁洪流，进入了黄金国。

帝国的钢铁洪流席卷了黄金国，他们几乎没有遇到有效的抵抗。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士兵随意射击了一些平民设施，用以增加战争的气氛。

当他们的装甲部队抵达一座重要的桥梁时，杜蕾斯将军命令炮击那座繁忙的桥梁。一些车辆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坠入深不见底的河谷。其他人看到滚滚而来的钢铁怪兽，都被吓呆了。他们惊慌失措，四散而逃，公路上堵满各种被丢弃的车辆。

与此同时，法克鱿博士的宣传部门开足马力，制作、散布大量夸大其词的消息，这些不实之言制造了更大的恐惧，造成大批难民四散奔逃。

黄金国国土只有几百平方公里，在帝国入侵的最初几天里，黄金国兵败如山倒。

战争的第一阶段进展的很顺利，到第三天，杜蕾斯将军的装甲部队已经占领了黄金国的大部分地区，山脚下的那座城市、他们的首都黄金城已经历历在目。

在战争爆发的最初几天里，黄金国弥漫着失败的情绪。总统小基召开了紧急内阁会议。他和他的高级幕僚聚集在狭小的会议室里，里面气氛凝重。

坏消息不断传来，杜蕾斯将军的装甲部队已经进入市区，并朝着总统府方向推进，远处不时传来隆隆的炮声，整个城市陷入恐慌。

夜幕降临，总统府周围爆发了激烈的枪战。由于电力被切断，周围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小基的助手给每个人发了防弹衣和突击步枪。帝国的特战部队已经空降到附近地区，他们几次试图冲进总统府的防御区内，但都被击退了。

小基穿着笨重的防弹衣，躲在黑暗之中。附近的一扇大门被一堆石头和废弃的汽车组成的路障挡住，看上去像一个垃圾场，而不是一个防御工事。在他的人生中，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他们彻夜未眠，在那里坚守了一天，食物、水和弹药都已耗尽。关键时刻一支增援小队赶到，带领他们从地下通道撤离。他们在黑暗中磕磕碰碰的走了几个小时，最后抵达几公里外的一个安全的地堡。

当小基抵达地堡的时候，那里已经挤满从各地汇集而来的士兵。地堡里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饮水，其装备可以抵御长时间的围困。

在潮湿的地下室里，小基在幕僚的簇拥下召开了一个会议。大部分人认为继续抵抗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建议小基逃亡国外，建立流亡政府。有幕僚悄悄告诉小基，已经准备好了撤退用的车辆，随时可以离开。

小基犹豫了，他有些动摇，逃走还是留下？这让他陷入深深的纠结，他感到大脑一阵阵的绞痛，他决定先睡上一觉，明天再做决定。

深夜，躺在简陋的行军床上，小基依然无法入眠。他感到一阵阵恐怖和绝望，他的内心有些动摇了。他喝了半瓶烈性白酒，然后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个随从把他唤醒，告诉他有个女人打来电话，要求一定要和他通话。他接过电话，发现是娜娜打来的。

娜娜说此时她也在黄金城。

小基感到很意外，问你怎么会在黄金城？

娜娜说，战争爆发后她就立刻动身前，现在刚刚抵达黄金城。

小基问，你在路上看到了什么？

娜娜说，我看到惊慌失措的人民，路上挤满逃离的车辆。

是的，我想我们已经失败了。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一个地堡里。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也许我该离开。

为什么？

因为抵抗是没有意义的。

你不能放弃，我马上去见你，我会陪在你身边，做你坚强的后盾。娜娜说完挂断了电话。

黄金城已经被严严实实的包围起来，杜蕾斯将军的装甲部队正在浩浩荡荡驶进黄金城的市中心。

此时杜蕾斯将军的内心是膨胀的，他坐着他的钢铁座驾上，在市中心的繁华街道上挤满穿着鲜艳服装、手持鲜花，兴高采烈的人群，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杜蕾斯将军身穿戎装，在士兵的簇拥下走过街道，一位妇女手捧鲜花冲了上来，热情的拥抱了他。一个老年人过来，感谢他来到这座城市拯救这里的人民。

杜蕾斯将军终于抵达了位于城市中心的广场，广场中心巨大的独立纪念碑上升起了一面帝国的国旗。

杜蕾斯将军爬上了一辆坦克，他站在那里远远望去就像一座黑塔。面对周围黑压压的人群，他用力挥了挥手，广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

之后，杜蕾斯将军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他说，我们正在打一场人道主义战争，目的是解放那些被邪恶势力控制了思想的人民。胜利触手可及、胜利指日可待。我们将不会失去任何东西，我们将得到整个世界！

杜蕾斯将军标志性的仰起脖子，由于激动脖子已经变成了潮红色，青筋暴跳，他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他说，如果那个挨千刀剐的二流子戏子和他的团伙不投降，那么我们将击溃他们。如果他像一只老鼠一样躲进地洞，那么最终我们将把他们从地洞里挖出来，一只苍蝇都不能允许飞走。

杜蕾斯将军越说越激动，他开始咆哮起来。

让那些跳梁小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吧，如果这时他说他想舔一下我的屁股，也许我会答应，让他死的体面一点，舒服一点。但是无论如何，他必须和他那些堕落的追随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当他结束演讲的时候，广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欢呼的声音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