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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15:师哥师姐相处模式,艺术启蒙老师王艺文,工作兼顾备考

流放15:师哥师姐相处模式,艺术启蒙老师王艺文,工作兼顾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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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珠推开门、打开灯,吓了一跳,东南北躺在沙发上,茶几上堆满了空啤酒瓶。

“你这是怎么了?”朱珠打开灯说。

“我等你一直等不来。”东南北坐起来说,声音嘶哑。

“我又不是天天来。”朱珠一边收拾啤酒瓶一边说,“你等我干啥?为什么又喝这么多酒?”

“不是一天喝的,没来得及收拾。”东南北说,“我想你教我弹古琴。”

“你看我勤奋不?”东南北说着拿起茶几上的书,“都读完两本古琴的书了,至少具备理论基础。”

“你现在的心不纯、不静,不适合学古琴。”朱珠说。

“师姐,我不同意你这个说法。”东南北说,“书中说古琴自魏晋以后就逐渐式微,最主要的原因是朝廷官宦、王公贵族将古琴垄断了,他们颁布了法律,严格规定哪些人、在哪些场合禁止演奏古琴。而他们自己也将弹古琴仪式化,各种讲究,沐浴、更衣、焚香,反而将古琴的艺术性淡化了。艺术不应该有壁垒,而且艺术可以净化心灵,可以疗伤,不纯、不静的心学着学着古琴就纯洁、平静了。”

“说不过你,感觉也有点道理。”朱珠坐下后正色说,“不过必须约法三章。”

“好,五章、八章都行。”东南北说。

“我想想啊。第一不许半途而废,至少持续一年;第二坚持每日抚琴,随便弹个散音、泛音都算。”朱珠说,“第三……等我想好了随时颁布。”

“我帮师姐想几个。”东南北说,“比如要尊敬师姐,不能惹师姐生气。其实第三章可以是唯师姐命是从。”

“我让你去杀人你也杀?”朱珠问。

“会的。”东南北认真回答,“我相信师姐是慈悲之人,至善之人,如果非要让一个人死,那个人一定是十恶不赦,师姐是为民除害。至于选择了我去做这件事,是相信我能杀掉人,杀完人还能全身而退——”

“得,得,停!”朱珠打断东南北说,“说这些杀人的事儿会把古琴溅上血光。以后弹琴前先静坐三分钟,放空自己邪念。”

东南北盘起腿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那什么时候开始?”。

“不一定碰着琴才算开始,你先从调整状态开始。”朱珠说,“越是心浮气躁越要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要草草开始。”

“那我可以先画一幅画吧?”东南北说。

“当然可以,喝茶、冥想都可以,选自己最舒适的方式。”朱珠说,“包括我今天也不适合开始,今天太匆忙,周日会好一点。”

 

终于等到了周日,东南北和朱珠一起把古琴桌抬出来,然后坐在旁边认真地看着朱珠把琴拿出来,桌面上垫了两条防滑垫,放好后按住古琴头尾微微晃动了一下。

“好了。”朱珠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东南北说,“我们正式开始古琴之旅。我们不特设教学大纲,但是会有作业。今天先从认识古琴开始。”

东南北举了下手,朱珠停下来点了下头。

“师姐,古琴结构和各部分名称我都已经很熟悉了,我想可以略过。”东南北说。

“你动我的琴了?”朱珠直视着东南北问,“你进女生宿舍了?”

“忍不住。”东南北低着头说,“求知心切。”

“好吧,这一段可以略过。”朱珠说,“但我要考考你。”

“没问题。”东南北说。

朱珠问了几个问题,东南北都对答入流。

“测试通过,我们先学习古琴的调音吧,这是所有抚琴最首要的环节,因为各种原因会导致琴弦松动发生变音。”朱珠说,“你知道古琴减字谱的特点是只记录了弦位、徽位和指法,并没有规定音长和高低、强弱,给弹奏者留下足够发挥空间。古琴的调音也是,没有绝对标准,只有相对一致,有点像升降调。”

朱珠说着左手拇指轻搭在五弦四徽处,右手挑了一下琴弦,弹出一个空灵的泛音。

“你觉得怎么样?”朱珠问。

“什么怎么样?好听。”东南北说,“像裘千仞的水上漂。”

“我们假设这个音作为基准音,如果嫌低或嫌高,就扭动琴轸调节,像所有弦乐器的调音方式一样。”朱珠说着把琴翻起来给东南北示意。

“然后我们换一根弦找到一个位置调成和它同样音高。”朱珠说,“比如在七弦的五徽位置,这完全靠耳朵辨别是否一样。”

东南北闭着眼睛辨识着朱珠反复弹出的两个音。

“嗯,非常接近了。”东南北说。

“耳朵不错。”朱珠说。

朱珠又从七弦对到四弦,四弦对到六弦,六弦对到三弦,直到全部校音完毕。

“师姐,调音一定要严格按照你刚才的顺序吗?”东南北问。

“不一定,只要你保证这些位置的弦音一致就行。”朱珠说,“还有别的方法,我没太认真学,我觉得你只要把弦之间的关系搞平衡了,什么方式都行。”

“是的,调音无需太教条。”东南北说。

“嗯。下次开课前你先负责把琴调好。”朱珠说,“接下来我介绍右手的指法,抹、挑、勾、剔、擘、托、打、摘。”

 

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朱珠宣布下课,东南北坐在那里看着琴没动。

“师姐,你这张琴用得惯吗?我的意思是你的左右手习惯。”东南北翻过琴研究着固定弦的琴足说,“我想给你造一把左手习惯的琴,或者把琴掉过来,把琴弦顺序换过来就行。”

“哦?我还没想过,理论上是可行的,很多琴师都是自己斫琴。”朱珠说,“但是我已经习惯了,顺便提醒你心思不要太活,斫琴的事情放到以后再说,。”

“好。那我就给师姐泡一壶茶,敬师姐一杯。”东南北说。

 

“师哥,别忘了我还得交作业。”朱珠喝着茶说,“我每次都是顶着写生的名义才能在这里待一整天。”

“我替你想过了。”东南北说着找出一个纸袋,抖落出一叠照片,还有一些报纸的剪纸,“你和妈妈说今天去哪写生?”

“我没说那么细。”朱珠说着翻看着照片。

“那你先看看哪张照片顺眼,咱就去哪写生。”东南北说,“把照片往画板上一钉,照着画就行。”

“画照片和现场画肯定不一样吧?”朱珠问。

“当然,人眼直接观看和透过镜头观看肯定不同,视角、景深和立体视觉差别很大,最重要的是所谓眼睛‘看到’的景象其实是大脑对眼睛接收到的信息重新分析、整合出来的,并不是物体在自然界存在时的真实面目,还会受到主观情绪的影响。”东南北说,“但画照片也是一种有益的训练,只是缺少了捕捉瞬间光线变化的乐趣,但你不需要和照片画得一模一样,可以加进去自己的创作,这点你一直在行。”

“好,我们又不是每次都闭门造车。”朱珠说着拿起一张剪报,“画建筑工地吧,我熟悉,再画几张小的旧城速写。”

“最好画建筑工地的远景,不然爸爸可能会辨认出来,问你一堆问题。”东南北说。

“爸爸对我很宽容、溺爱,尽管很严肃。”朱珠说。

东南北帮着朱珠打开画箱支起画架,朱珠挤着颜料突然说:“王艺文一直教你画画吗?说说你和她的事儿。”

东南北楞了一下说:“你还记得她的名字?”

“当然。”朱珠说,“我感觉你提到她时一往情深。”

“大姐,我当时还是个小屁孩。”东南北说,“听妈妈说王艺文家是省城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回去,就住在工作室里。她年纪很轻,但很有才华,全市只有她会画油画,市政府、迎宾馆里很多大画都出自她手。”

“她第一次发现我溜进她工作室时,我正在试探着摸她画板上的画面,听到动静手一哆嗦戳了一手指颜料,吓得我呆在那里差点要哭出来。她笑着说‘不怕’,看我手指要往衣襟上蹭就赶紧阻止,然后扯过我的手,用一块抹布蘸着调色油帮我擦洗,但是怎么也洗不掉指甲里的泥,她就又找出指甲刀把我两只手的指甲都修剪好了。她的手很柔软,她头发上和身上都有种很好闻的味道,是我从来没闻过的。”东南北说,“看着她把我戳坏的部分全部用画刀刮了下来,我低头嘟囔着说‘我错了’。她笑着说‘没事,你看能重画,没准比以前更好呢。”

“后来王艺文的工作室就成了我呆得最久的地方,每次我都是躲在她身后默默看她忙乎,草稿、小稿、绷画布、做底、挤颜料、画完后刮调色板、洗笔。我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实在忍不住好奇会小心翼翼地问个问题。每次她都回答得很慢,很长,象是在自言自语。有时她会让我帮她递些东西,我忙得屁颠屁颠的但是非常满足,也因此知道了很多专业用品的名字。”东南北说,“她看我这么感兴趣,就丢给我一些用过的纸和各种笔,让我在纸背面自己瞎画,不管我画什么,只要她看到都会说‘嗯,挺好的’,但从来不指导我怎么画,只是有时候会纠正我拿笔的姿势,让我反复试验最舒服最自如的方式,还会教我调色,第一次知道蓝色加黄色会变绿色。那时我画得最多的是鸡,还有向日葵、茄子、辣椒、土豆、西红柿、土地、房子,那是我全部的生活体验。有时她会帮我找到那些对象最显著的特征,我还知道了光线。”

“妈妈知道我总去王艺文那里就叮嘱说‘千万别给人添麻烦,不能乱动人家东西,不能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随便说出去’。”东南北说,“有次家里包饺子,妈妈让我送一饭盒给她。我拿着饭盒出去后又回来,妈妈很奇怪,我让妈妈帮我剪好指甲才再次出门。到了王艺文那里,她正在忙,我一直催促她趁热吃,她就让我帮她刷底子。”

“她边吃边问我‘长大了想干什么啊?’我说‘想当画家’,她问‘为什么?’我说‘像你一样。’”东南北说。

“在众多师父中她对我的影响最深,我有什么心事就会去找她。”东南北说,“有一次学校举办‘迎中秋、庆国庆绘画比赛’,我的参赛作品是《月是故乡明》,就是照着连环画用线白描了李白站在窗前,后面是床。在李白的衣裳上面涂了淡青色,在月亮和李白的脸上填了淡黄色,影子是深灰色,月亮是明黄色。最后得了二等奖,一等奖是一群蜡笔画的各种简笔小孩形象,有黑人、黄头发的洋娃娃、中国人,每个小孩手里都拿着各种颜色的气球,每个气球上都有个一个字,连起来就是庆祝中国成立多少周年。”

“嗯,能想象。”朱珠点着头说。

“老师、家长和孩子们都一起参观画展,我绕了一圈后发现自己作品前有几个小朋友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个男孩,我现在还能记得他的名字叫饶劲松,他说‘肯定不是他自己画的,字也不是他写的……’”东南北说,“我听着脸涨得通红,但有口难辨,转头跑到了王艺文那里大哭了一场。王艺文安慰我说‘只要是自己画的就不怕别人怀疑,再说他们越怀疑证明你画的越好,你只需要和自己比有没有进步就行’。”

“后来呢?”朱珠问。

“后来,她考大学了。”东南北说。

“你伤心不?”朱珠问。

“岂止是伤心,简直是失魂落魄。”东南北说。“艺术馆里其他画师可能看着我可怜吧,就叫我去他们创作室里玩,有的是几个人共享一个大工作室,画什么的都有。我就开始做各种帮工,乐此不疲。帮着画宣传栏的贴熟宣纸底子,帮着画国画的研墨,帮洗颜料盒和笔。到后来熟练时,我能同时照看好多事情,就像手术室的护士,预先拿着各种东西等在那里,谁一转身,我就递过去,他们顺便唠叨几句,教我点什么。”

“你喜欢她吗?”朱珠问。

“喜欢。”东南北说。

朱珠停下笔看着东南北,许久才转过头去。

“她长什么样?”朱珠看着画面说。

“像波提切利笔下的维纳斯,除了胖一些。”东南北说,“和你不是一个类型。”

朱珠仿佛没有听到。

 

房间里越来越拥挤,布料和辅料堆在工作台上,成品堆放在卧室和客厅的墙角,朱珠房间里又多了一张琴桌和一张古琴。两个单人的沙发挪到了男生宿舍,腾出地方放了两个固定的油画架,画架旁的小桌上堆满了颜料。书架上是朱珠四处淘的小玩意,客厅四周的墙边靠着两个人的作品,阳台门前的茶几上都是考研的参考书和复习资料,坐在沙发上只能从画架的缝隙处看到电视荧幕。

吃过晚饭后,朱珠和东南北并排坐在沙发上吃着芒果,多多趴在朱珠脚边抱着芒果核舔着,不时含在嘴里咬几下。东南北随手切开一只芒果,把一半带皮果肉划成十字花刀、翻转开递给朱珠,然后把果核放在地上。

“多多吃太多芒果会不会上火?”朱珠说。

“给它喝点凉茶。”东南北说,朱珠白了他一眼。

“怎么办?谁知道画出了这么多画?也卖不出去。”朱珠皱着眉头说。

“这些画也不是为了卖而画的。”东南北说,“是咱俩感情的见证,要保存好。”

“咱俩啥感情?”朱珠歪着头看着东南北说。

“亦师亦友,知音知己,像俞伯牙和钟子期。”东南北说,“我生命中最纯洁、最珍贵的感情。”

“纯洁……珍贵……”朱珠慢慢地说,“哎!你还是要考研究生是吧?你准备什么时候辞职?”

“我原想就这个月吧,但是实在不好意思提。”东南北说,“贸易融资业务上得很快,就我和丁薇两个人,加班都做不过来,年后才能增加编制。调户口的事儿我也推了,反正考上研究生也要调户口,还是把指标留给别人吧。”

“你想过上研究生后多多怎么办吗?”朱珠问。

“房子一直留着啊,我签了三年的租约。只要你平时能经常过来看看它就行,万一过不来,让古丽偶尔来一下也行。”东南北说,“我选广州美院也是因为离深圳近,我每周末都可以回来,周五晚上就能到家,周一早晨走也行,只有周二、三、四家里没人。”

“对了。”朱珠说着站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这是我半年应分担的房租。”

“细佬,你这是干嘛?跟大哥混还要出钱吗?”东南北说,“总共你没住两天,而且你帮我分担了很多家务。”

“我不是你细佬。”朱珠说,“我付了租金就拥有主权,用不用是我的事儿。”

“你为什么总和我分这么清楚?”东南北说。

朱珠长叹了一口气,起身端着盘子走到厨房,洗刷了一下后把多多带到了房间关上了门。东南北顺势躺倒在沙发上,两只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慢慢瞌睡起来。

 

朱珠打开门带着多多去露台玩了一会儿,回来后把多多关在阳台后直接去了卫生间,过了很久回到房间关上了门。东南北起身洗漱完毕,光着身子站在客厅里晾了一会儿,关上灯,拧开了朱珠的房间门。

东南北和朱珠并排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朱珠裹着毛巾背过身去,东南北掀开毛巾,把朱珠的身体扳过来靠在自己身侧,手臂穿过朱珠颈下搂着她的肩。过了一会儿朱珠抬起手臂搭在东南北胸上,身体往前挪了挪靠紧了东南北。

“你今天心情不好?”东南北说。

“你是不是还没从珈珈的事情中恢复过来?”朱珠轻声地问。

“还好吧,都多长时间了?”东南北说。

“那你为什么还不谈女朋友?”朱珠问。

“你为什么还不谈男朋友?”东南北反问道。

“我先问的你。”朱珠说,“我都快被我妈逼疯了,只要带我出去吃饭百分百是相亲,天天跟我说谁谁的儿子什么样,这好、那好的。”

“有没有你中意的?”东南北说,朱珠摇摇头。

“你为什么不谈女朋友?”朱珠问。

“为什么要谈女朋友?我觉得这样和你在一起挺好的啊。”东南北说,“谈了女朋友你怎么办?”

“我就搬出去呗。”朱珠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不能和你永远在一起。”

“谁和谁都不能永远在一起,生命无常,永远永远是谎言。”东南北说。

“你不向往爱情吗?”朱珠说。

“爱情长什么样?在哪里?”东南北扒拉着朱珠的头发说。

“很可能就在你身边呢。”朱珠说,过了一会儿又说:“古丽挺好的,秦弦也挺好的。”

“你不准备告诉他们爱上我很痛苦?”东南北说,“还是你准备让他们先替你试试?”

朱珠转过身平躺着,望着天花板说:““好了,你回去睡吧,我不习惯身边有个裸男。”

 

东南北和朱珠一起把靠枕和小画都打包好,朱珠一边包着古琴一边说:“我想这阶段就不过来了,临近年底越来越忙,我还要和古丽轮流看店,招的售货员搞不掂的。你要专心复习,照顾好多多,坚持练琴,按时吃饭,不要喝太多酒,不要带女孩子回家。”

“全都照办。”东南北说,“我要是想你了,能去看看你吗?”

“随你。”朱珠说,“要去就带上多多一起。”

   

东南北把朱珠送到了“July的店”所在商场门口,古丽和服务员一起动手把货运到了楼上,朱珠最后检查了一下车厢后催促东南北快走,因为禁止停车。东南北转圈看了一眼,犹豫着。朱珠上前两步抱住了东南北,两个人紧紧抱着,许久才分开。

东南北去图书馆换了两本艺术哲学书,又去书店买了一本考研英语词汇和一本历年研究生考试英语试题汇编,信步走到一楼的文具柜,正对着琳琅满目的文具发呆,接到了李明的电话。他约东南北去吃饭、喝酒、唱歌、按摩,被东南北婉拒。

“关键是这阶段的费用得结给你,我都提出来了,几十万呢。”李明在电话里说。

“怎么这么多?”东南北说。

“不算多。”李明说,“我还不够狠。”

“咱俩一人一半。”东南北说。

“谢谢北哥,我终于可以有自己的车了。”李明说,“你准备干啥?”

“嗯……炒外汇吧。”东南北说,“另外你和万山河他们说一声,我这段时间除了正常上班就闭关备考研究生,考完后好好聚下。”

东南北走出书店在门口的地摊上买了几张英语电影VCD,然后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啤酒、方便面、榨菜、火腿肠、烧鸡、啤酒等。

 

周一刚上班,丁薇就把厚厚一摞的档摆在东南北桌上。

“你又加班了?”东南北说,“悠着点,弓绷得太紧容易失去弹性。”

“反正我也没事,多做点也累不坏。”丁薇说。

东南北大致翻了一下想了想说:“我先认真看一遍,你跟主任说一声,看她什么时候空,我们三个一起在会议室过一遍,省得你一件事讲两遍。”

直到下午会议室才空出来,三个人坐下后,东南北将他和丁薇在一些原则和尺度的把握上的不一致描述给许美慧,希望她帮助定夺。东南北说着把一个档夹抽出来推到许美慧面前,“主任你看下这个公司,主营电解铜。”

许美慧翻了下资料看看东南北和丁薇没说话。

丁薇看着许美慧说:“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们公布了细则,但是那只是一个框架性和原则性的档,具体到每一单业务时,我们有理由、有权利要求客户增补一些材料和证明。但师父认为要求客户增补材料不仅会反复折腾客户,同时增加我们对材料审核的工作量,但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根本无从验证这些资料的真伪和有效性。”

许美慧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按照一般企业的规则‘官大一级压死人’,丁薇需要听师父的话,但是你这个师父又比较开明,现在问题是修改我们宪法还是增细司法解释。我们先把这些案子都过一遍,反正是要我签署意见,你俩都在,有问题我也方便问。”

“我们也是这个意思。”东南北说。

全部案子过完后,许美慧看着东南北和丁薇两个人,想了一下说:“我们部门今年的工作在三季度行长办公会上已经获得总、分行领导的高度评价,不仅是传统国结业务开户量和结算量同比显著提高,而且贸易融资业务也在稳定、快速增长。领导们也意识到这块业务需要尽快从总行角度重新定位,但是估计要到明年初才能有最终结论。所以我想你们俩可以暂时缓一缓,不要再接新案子,把现有案子做细就行。我们行没有发加班费制度,但是为公平起见,你们俩可以自由安排出时间处理些私人事务,只要保证通信畅通,随叫随到就行。”

“太好了!”丁薇忍不住大声说,“我一入职就加班,男朋友都有意见了,我得好好安抚他一下。谢谢主任,谢谢师父。”

 

丁薇收拾东西时,许美慧和东南北一直侧头看着没说话,丁薇一走,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来。

“你考研准备得怎样了?需要全天备考吗?”许美慧问。

“应该问题不大,我看也不需要专门请假了,有些事丁薇一个人肯定应付不了。”东南北说。

“我会支持你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许美慧说,“我知道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很痛苦,尤其又要逼着自己做好。”

“我没想过那么多,我喜欢钻研,我也尝试着读《国富论》、《金融学》、《货币银行学》,搞清楚金融业原理。”东南北说,“男生都差不多吧?就像小时候都爱拆玩具。”

“不是所有男生都一样。”许美慧说,““作为正常工作安排,我申请了将贸易融资这块单独成立处室,也申请增设一个部门助理主任职位,因为有些事要跨部门和处室沟通、联络,可能非你莫属。”许美慧说,“我不是想用这种机会来诱惑你,实际上就像调户口一样,我知道你不会在乎。但我要告诉你我的期望,作为部门负责人,我希望一个团队里有你和丁薇一样的伙伴。当然其他同事都很优秀,但你知道,你们是很特别的存在。你们俩很相似,独立意识很强、自律性很强、责任心很强、思考和处理复杂问题能力很强,而且都很有人格魅力,甚至有人传你们俩有私情。”

“阿美——”东南北刚开口就被许美慧打断。

“有也正常,但是我知道早晚都留不住你们。”许美慧说。

“我相信丁薇走的时候也会给你留一个小丁薇。”东南北深深地说,“她管我叫师父,应该管你叫师婆,没有你,我们这种人是活不下来的。只要你在,总会吸引、培养出更多丁薇。”

许美慧浅笑了一下说:“东南北不是培养出来的,而且他属于艺术和自由。你们那伙人都很特别,他们都好吗?”

“都好吧。”东南北说。

“我真希望今年继续办文艺汇演,还能再见到他们。”许美慧说。

“不办文艺汇演,我们也愿意随时和你在一起。”东南北说,“只是金素回老家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许美慧看了东南北一会儿笑了一下说:你知道吗?赵行曾经向我打听过你,也打听过金素,似乎想知道你们的关系。”

“他最希望我们不是恋人。”东南北说。

“那你们是吗?”许美慧说,东南北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知道赵行一直纠缠她吗?数次邀请她一起吃饭,派司机送花、送金项链,还通过司机传话,可以招她进入总行,岗位随他挑。”东南北说,“年会后聚餐那次,我是有意表现出和她的亲密,希望断了赵行的念想,谁知赵行还那么执着。”

许美慧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没说话。

 

“对了,还有件事。”许美慧说,“我们春节去新马泰旅游的事情靓仔已经在办了,我想即使你离职了,还欢迎你参加。”

东南北沉吟了一下说:“谢谢主任,我一定参加。我本来计划回去看望妈妈,然后把妈妈接到深圳来好好陪她一段时间,但是路途太远、时间太短,我想还是等辞职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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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Donsur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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