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县委副书记(028)
沿着湖岸,两个人似乎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各自想着心事。
唐旭一阵阵思绪汹涌着,急切地想要把压抑多年的内心的炽烈感情跟刘莺诉说。他的双手像是怕不受脑子控制一样,默默的攒成拳头插在口袋里,不敢伸出来。他怕自己的手一旦没有了这个束缚,就会忍不住伸出来把她揽入怀中。他想柔声安慰她,想让她在自己怀里哭诉内心的委屈。他想和她一起惆怅命运的安排,也想表达自己内心的悸动。却一时感到一切无从说起,内心焦灼着,表面仍是沉默着。
“我累了,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脚吧?”刘莺的声音,打破了长时间的尴尬。
“好,咱们去那边吧。”唐旭掏出一块手帕,替刘莺垫好,扶她在太湖石边的长凳上坐下。刘莺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被秋阳晒得红扑扑的脸庞,映衬着碧幽幽湖水和岸边的芦苇,竟有一种秋水伊人的意境,唐旭看得痴了。
刘莺注意到了,从唐旭那一双深邃而又乌黑的眼眸中飘出来的柔情,仿佛能够把她融化一般,令她蓦然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惶恐和颤栗,一种难以名状的柔情丝丝入扣般地深入到她那宛若坚冰的心堤,唤醒了她隐藏在心底里至深的爱意。
刘莺感到自己的一颗心有些难以自持,扭过脸去,把眉目间透露出来的几许妩媚,极不情愿地转赠给了茫茫秋波。远处,两只洁白的鸥鸟紧贴着水面追逐嬉戏,上下起伏,间或发出声声清脆的欢鸣,像极了是一只雄鸟在向一只雌鸟求偶的情景,它们就这么追逐着、盘旋着、鸣叫着,如影随形,不离不弃。
“你带我到这里,不是为了让我来看风景的吧?”刘莺轻声道,“走得这么久,我真是累了,脚有些疼。”
唐旭收回了望向远处的那片目光,依依不舍地转回到刘莺身上,紧挨着刘莺坐了下来,两个人靠得太近,犹如一对情侣般并排而坐,阳光斜洒下来,透过时疏时密的树叶,碎碎地洒落在湖面上,说不出的幽静恬然。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脸去看对方,在两双眼眸交汇的瞬间,谁都没有刻意去回避,情意融融,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莺儿,快脱下鞋来,我给你按摩按摩。”唐旭说。
“我不。”刘莺的声音有些娇羞。
然而,唐旭的行动却是那么不容置疑。他捧起刘莺的左脚,轻轻摘掉乳白色的细跟皮鞋,隔着薄薄的肉色丝袜给刘莺揉捏起来。
“不要!”刘莺挣扎着,但无奈左脚已经被唐旭抓得紧紧的,眼看着挣脱不开,便只好放弃了抵抗,闭起双眼任由着唐旭抚弄揉捏。
这绝对是一双精致秀美的玉足,向内凹陷的足弓在唐旭的眼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肉色的丝袜虽已被渍渍细汗浸透,却仍然透露出淡淡的芳香。唐旭的一阵按摩,令刘莺感到无比舒畅。
突然间,唐旭捧起这只玉足放在鼻翕间嗅了嗅,鼻尖触及的瞬间,刘莺感觉到了有些异样,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情景,脸颊立刻蒙上了绯红一片,挣扎着试图再一次挣脱,却发现此时的自己已是浑身绵软无力。
“不要,不要这样。”刘莺拒绝的声音,低到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
唐旭并没有在意刘莺的话语,他把刘莺的玉足轻轻放在地面上,把刘莺一把揽在怀里,让刘莺坐在自己两腿之间,看着紧闭着双眼、微微发出呻吟和喘息的刘莺,两片热唇立即压了上去,与刘莺的樱唇紧紧地咬合着,坚决而有力地撬开刘莺的小嘴,两只如蛇般的舌尖便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一阵阵颤栗迅速笼罩住两个人的身体,强烈的欲望令双拥而吻的两个人感到窒息。
芦花湖畔,徐徐微风,茂密的苇障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唐旭紧紧拥抱着刘莺,两行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恨恨地说:“莺儿,我的莺儿啊,你怎么,你怎么就……”
此时的刘莺也是满面泪痕,她叹口气,对唐旭说:“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不要再提了。”
夕阳的余辉洒落在芦花湖清澈如镜的湖面上,泛起点点金光。两个人在这金色的余辉中并肩相拥而坐。他们心中都有千言万语,想要向对方表达和倾诉,却谁也没有开口,就这样默默地坐着,任凭时间在他们身边流逝。湖面上的两只白鸥,一前一后并排着落在了浩淼的水面上,越靠越近,在波浪的一起一伏之间耳鬓厮磨,交颈呢喃。
许久,刘莺因走得累了,哭得倦了,将自己绵软无力的身体斜靠在唐旭的怀里,这么多年来,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无所顾忌地倚靠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她不住地问着自己,佛法上说,只有在前世三生就注定了情缘的恋人才能够走到一起,唐旭啊,难道你就是我三生前就注定了情缘的冤家?
唐旭却是什么也不去想,只是低着头,深情地凝视着自己怀里的玉人儿,刘莺绯红的脸庞,愈加显得楚楚动人。两个人都只愿时间停止流逝,把这温馨一刻留到永恒。
衣兜里的手机,传出广东音乐“步步高”的乐曲。响了有一阵子,唐旭才极不情愿地掏出电话,只见屏幕上显示出“牛树军”的名字,唐旭刚一接起电话,就听到牛树军大大咧咧的声音:“喂,我说唐县长,你和刘大美女到哪里逍遥去了?”
“哎呀,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哪,我能在哪里逍遥?刘科长累得实在走不动了,脚也走得疼了,我们就在湖边找了一处歇脚的地方,我现在正陪着她说话解闷,等着你们前来营救哩!”唐旭在电话里显得格外委屈。
“真没干坏事?呵呵,没想到堂堂的大县长成护花使者了,你们在什么地方,我派车过去接你们。”牛树军说。
“唉,谁叫我命苦来着,这辈子就是护花使者的命了。”唐旭有意地顿了顿,才继续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只知道这里有一片农家乐,你等下,等下,我看看这叫什么名号,再给你打回去。”
挂断电话,唐旭拍了拍刘莺的肩膀,温柔地说:“莺儿,老牛他们一会要过来接咱。”
二十分钟过后,牛树军的黑色帕萨特小轿车就开了过来,唐旭搀扶着“扭伤了脚”的刘莺,一步一瘸地上了车。
牛树军主动迎上前去,说:“实在不好意思,没照顾好刘科长。不过,多亏了有唐县长在,他可是最会照顾人的。”
“唉,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你这张牛嘴里更是吐不出什么好东西。”唐旭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说:“你以为单独守着一位绝色美女是好事情?碰都不敢碰一下呀,也多亏了我久经考验,意志坚定!”
唐旭笑着说,不经意地用眼角瞥了一眼刘莺,恰巧刘莺的眼神也看了过来,刘莺心道:“唐旭这辈子没去当电影演员,可真是瞎了一位国际巨星!”
牛树军亲自给二人拉开车门,待二人都上车坐好后,自己才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小车径直开进了齐都县委县政府合署办公的大院。大院内绿草如茵,一排排法桐树郁郁葱葱,假山、喷泉以及墙体上遍布的爬山虎,构成了几道天然屏障,使这座建成于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的建筑犹如掩映在一片园林之中。
县委县政府的接待处,位于办公大楼后面的小二层上。在中央全面整顿机关干部工作作风八项规定出台之后,齐都县的公务安排便大大缩减,即便是接待重要的客人也很少安排在县城里的大型宾馆酒店,一些必要的接待通常都安排在了接待处,也就是县里所谓的“内招”。
在座的除了牛树军、韩帅、商卫东、唐旭和刘莺,还有齐都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林永健,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张开永和副主任李琳。一般情况下,容纳十位客人的房间安排八位客人,最是显得从容有度。考虑到只有刘莺一位女性在酒桌上,会略显寂寞或是不自在,牛树军特别授意张开永安排一位女性作陪,李琳就是专门来陪刘莺的。
当牛树军陪着唐旭、刘莺走进房间的时候,韩帅、商卫东和林永健、张开永四个人正在打扑克。这是一种两副牌、四人玩的游戏,近几年在渤海省比较流行,饭前打牌,一是为即将展开的酒战进行感情铺垫,二是自自然然地等待迟来的客人,气氛不因为等待而变得冷清和无聊。
看到唐旭进来,林永健和张开永要站起身来迎接,韩帅伸出右手点了点,示意他俩坐下继续玩牌,接着对唐旭说:“老唐,你们先坐下喝口水歇歇,我们继续进行,打过这一圈咱就吃饭……一对Q,该你了。”
打出手中的牌,韩帅转头找李琳,说,“小李,你帮忙倒倒水,接待一下客人。”
其实还没等韩帅安排,李琳就已经站起身来迎上前去。
“这是我们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李琳,她可是我们齐都县的大美女呀,对象在部队上是少校营长,今晚专门请出来陪陪刘科长。”牛树军说。
唐旭主动伸出手去,象征性地握了握李琳的小手,点了一下头,便随即松开,打趣说:“军嫂好。”
只一句话,便打消了李琳心中的紧张情绪,李琳回应说:“在您面前,我可是个小妹,哪儿就成了军嫂?您这一句话,好像我有多老似的。”
李琳以小妹自居的一番话,既显出自己对唐旭的尊敬和恭维,又在不经意间迅速拉近了与唐旭的距离。唐旭一下子便听出了其中的味道,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琳。
只见李琳上身着一袭鹅蛋黄的职业装,胸脯显得丰满却又没有丝毫夸张,腰身收得恰到好处。下身着一袭纯黑色的一步裙,裙摆不短不长,刚好落在了膝盖之上,臀部轮廓若隐若现,黑色丝袜使露出的小腿显得愈发细长,脚穿一双乳白色TATA细跟皮鞋,通体搭配美不胜收。
唐旭心道,刘莺从小是在城里长大,大学毕业后就被分到市里,长期在市委大院里工作,经过多少年的浸润才培育出这么一位女人中的上品,而在这偏远的齐都县里,竟然也能够见到这般气质美女,与刘莺走到一起,给人以一时瑜亮的感觉。不由暗叹道,这个牛树军不声不响布下这么一个精致的酒局,显然费了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