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黑白时代5:不纯洁的女孩
看过咸三的文字,无论诗还是杂文,我的风花雪月无病呻吟自叹不如。
我和咸三的圈子保持着远远的距离,偶尔收到他的电话,闲聊几句。无关痛痒的几句,像点睛之笔。
那个黄昏,咸三看起来有点落寞,话不是很多。我说:我陪着你走一段。
这一段,我绕了远路。
与我而言的一次平常邂逅,咸三写了一篇文字发在一本杂志上。我后来看到那段文字,惊叹文字里的女孩子那么美好。
春天的浅笑盈盈,夏日雨中说着阳光灿烂,秋天的芦花飞扬,围坐火炉边的温暖。我在咸三的文字里,生动的像一棵芦苇,每个季节每个细节都是美。
咸三,在那样的年月里,远远的注视我的长大,始终微笑着,维持着谦谦君子的样子。
不知道咸三有没有传达我的意思,他仍然锲而不舍。我每次看见他,就觉得这世界灰了,而他见到我,眼里就闪着希望的火光。
他抽烟的手开始颤抖,我用这种方式,换来我的自由。
我说:李振华,你将来会和别人不一样的。
后来他离开这里去深圳,音信皆无。多年后他不知道从哪知道我的号码。打电话给我,貌似混的不错,做着文化产业的生意。
人生在世,太多悲苦,我们的意志和信念常被风雨无情折枝,你若恰好看到了那一树风景,不要吝啬你的赞美。
下午三点,我又给她打电话,把我的小收音机放到听筒上,拨到天津台的点歌台,我提前写信去,希望今天能为20岁的栗子播一首《雪在烧》。
浪漫的人,能把月季当成玫瑰,果醋当成红酒,窝窝头当成面包。夹缝里向着阳光,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但那天,一首首的曲子过去,就是没有我要点的歌。我打算给她的惊喜,成了一场空。
后来我才知道,点歌是要付费的!
而栗子似乎忘了那一天是她的生日。她说,她很少过生日。
但是到了周末,我们要一起庆祝我们的大姑娘时代。
我买了小油菜和粉条,油菜是栗子的最爱,粉条是我的最爱。我记得栗子说:改天咱俩煮一锅粉条吃!
那一天,栗子转给我一封信。离开原单位大半年了,怎么信还寄到这个地址?
是初中的一位老师寄来的,说我的一篇文章入选一本《世界中学生作文鉴赏辞典》,在四百几十页上。
大信封里还套着另一张信纸,是县教研室主任的,说我这么早就不上学,太可惜了,我应该接受大学教育,走文学创作之路。教研室主任的字里行间,透着惜才的感觉。
那时候,我已经被第一份职业折磨的对文字没了兴趣,中学时代的小荣誉,不过是一块遮羞布。我好不容易逃脱假大空的牢笼,正在做着工程技术人员的春秋大梦。我都这么大的姑娘了,岂能回去复读?再说,我家也穷啊,还指望我那点工资呢。
当我在这个世界上变成一个混子,我有时候想,如果那时候上了大学,会是一翻怎样的景象?人生的路,是否走平顺些?条条大道通罗马,路到深处是死胡同...
兜兜转转,中年的时候,我在国外的课堂上念书。算不算梦想的实现呢?
5,
那晚,李梅在。
我和李梅比栗子和她,要疏远很多。我天生又对严肃的板着一张脸的人有点发憷。见到生人还慢热,典型闷骚型。因为李强心怀鬼胎的去找过我,还说出要把他赔给我这样的玩笑话,见到李梅,我有些不自在。
他们说起评职称的事,李梅正在考中级,很上进,李强毫无动静,没追求。
两人话不投机,公鸡母鸡要掐架。
李梅说了句:你就这么没出息吧!
账房先生的脸,变了色。
两位神仙终于走了,属于我们大姑娘的夜晚终于来临。
电炉子上煮着一锅粉条,洗好的油菜等着最后放进去。栗子拿出刚才藏起来不给李氏一族吃的小蛋糕,关了灯。
在黑暗中,她抹了我一脸的奶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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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野蛮生长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