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有关能力的大案要案（二）
案卷纪录：
受害人：柴戎荣。一九五八年生。荣胜行集团总裁。家报东城区黄褂胡同甲四号。已婚。妻：李曼，一九七一年生。无业。
案报：某年某月某日，受害人柴某在其上述地址家中卧室床上遭刀伤，报案人为其妻李某。时间为上午八点三十六分。经验伤结果报告，柴某左脚腕内侧有刀伤，伤口深一点四公分，伤及神经及筋腱。受害人柴某于当日十点二十九分送至海径区空总728医院。经全身检查，无其它扭打伤害痕迹。受害人柴某神经清醒，无意识障碍。
据报案人李某称：她于当日上午七时四十分左右回家，洗完澡上床时发现柴某身上血迹，人已昏迷。逐报案。李某称，前晚她在秦少坤家打麻将，证明人有：秦少坤，其妻：肖莉莉；林建国，其女友：白昆；沙蕴，其男友：隋友苏；刘胜利等人。
杨局长向马局长补充情况，
“ 据刑侦二队报告，没有发现门窗破损及外人进入迹印。”
“ 柴家大院养着两条德国黑背，呲牙咧嘴地，没有飞檐走壁功夫进不去，再说，好像也没那必要。这大院属咱管的片，可没人进去过。这次出事了，咱算开了眼。大院原来是司杞格格，据说是宣统的小姨她舅，就是光绪珍妃她娘家兄弟的家院，前三进，后三进，初次进院都摸不着门。柴老四小两口住西进最边一进。深宅大院，真是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李所长接着补充道。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马局长说：
“ 是不是可以排除政治因素及外来的因素？”
“ 那当然！小李，你说是不是？”杨局长转头问李所长。
“ 我们认为不是情杀就是仇杀。初步锁定柴老四的妻子李曼，柴老四的跟班，集团副总裁秦德茂为第一嫌疑人，其它人正抓紧摸底。来这之前我已安排了人线，柴老四以前去的几个地方，晚上就会有线索。”
“ 这柴戎荣怎样个人？以前我常去他们家向柴部长请教工作，他还小孩儿一个，白脸大眼，挺精神的；后来柴老升了政协，我就再没见这小儿了。据说在京城还挺闹乎的？”马局长问李所长。
“ 是。柴老四也算京城风流人物吧，可是人缘儿还好，就前些年有点花花儿事，可没干过啥恶事。大少爷呗！没给咱添啥麻烦，片上有什么事，办街坊节啊，辟个街心花园啊，打个电话，他就派人送钱来，手气大得很。他妈，那老婆子，满脸正经的，干抠门，平时连正眼都不瞧街坊的。”
“ 就这样吧。反正你们都知道这案子的根底了，既然立了大案要案，就得向市里甚至上面交代。这案子我不催你们，但你们得负责搞定。我现在忙得，嗨，别说了！柴家这案子，我也是
报答老部长吧，没有他，我不会坐这儿……”
“ 老领导的事，就是我的事。请放心吧。”杨局长的想法和马局长一样。
“ 两位局长都是我的领导，我一定不辜负领导期望，把案子搞个水落石出！”
李懋穿着西装，神情挺庄严的，头不自在地晃动，眼睛瞟着四周。他看见李曼推开旋转门进来，便对身边打扮时髦的女人说；
“ 她来了。准备好录音，千万别弄出声音，这些人都难伺候。”他站起身，和李曼打招呼，“ 这是方小姐。”李曼点点头，
“ 现在可是先进了啊，审讯都在宾馆里了。”李曼看着桌上的卡帕契诺和糕点，不紧不慢地说。她长得很美，三围都符合标准，也会打扮，气质不俗。
“ 李曼，我姐姐李玉羽和你是同学，我们是自己人了，我就说实话吧。你现在的身价，能叫你去咱所里吗？可案子还是要办，你也知道，这案子还不小，你婆婆插手呢。再说，咱小公务员的，穷醙醙的，也就捞着机会享受享受。你担当着点吧。”李懋软中有硬地说。
“ 哼！不吃白不吃。”
“ 就是。吃了也白吃。”李懋顺口说下去。
“ 有什么好说的？我不就是凶手么，老婆子不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 任何人左右不了我们的工作。她说她的，家务事还能干预了办案，她不可以做公安部长了？”
“ 问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凡我知道的一点不漏全告诉你们。可我声明在先，凭我的良心说话，我和这案子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指望你们找出凶手，还我清白，噎死那老婆子！”
“ 一残一死，柴家不是太惨了吗？还是与人为善，与人为善。”李懋打哈哈，他突然问道，
“ 那晚你在人家里打麻将，我们已查证了，基本属实。可是有一细节，你恐怕忽略了，你曾经和刘胜利两人单独离开过秦家，说是去买宵夜，一小时四十分后又回转来。你还记得吗？”
“ 对啦。那是我的隐私，你们管得着吗？”李曼点着了烟，两股淡淡的青烟从她俊
巧的鼻孔里细细泄出。
“ 平时管不着，爱干什么干什么。可正巧那晚柴家大院柴家少爷你的丈夫出了点麻烦，这百来分钟足够干一切的了。所以这隐私就成了嫌疑，真是对不起。”
“ 要我把和姓刘的去亚华大厦他办公室干事的细节都告诉你吗？”李曼态度依然傲慢，语气已经放软了。
“ 行了！只要你说了我就相信。”李懋说。其实他早从亚华大厦保全处的纪录里知道实情。李曼自己说了，他心里得到快感。
“ 咱别绕圈子了，多麻烦！我就直话说了吧。你们不是历来讲动机吗？我有必要这么干嘛？我有这种动机吗？我现在还缺什么？我过得还不快活？我还不满足？实话说吧，我攒得私房钱够我这么潇洒地活二辈子了！我何必犯傻呢！再说，柴戎荣对我不错，从来不管我，不象有些大男人，抠钱还小鸡肚肠，自己花心还不许人家红杏出墙。一句话，动机不成立。”
李懋微微点头。
“ 你知道柴戎荣外面有什么交往吗？”他问。
“ 他那种人，花天酒地是正常事。追我那阵子他身边有五六个姑娘围他转呢。结婚后他好像修了禅似的，没有什么牵肠挂肚的花花事。听说和歌剧院的英枚好过，后来和京剧院的赵小小也热乎过，那都是比他大的女人，他对我说过，他喜欢成熟的女人，有话说，还说和她们没那事。我再把话说透了吧，其实我办案也在行。我害我老公，不为财不为仇，就剩情杀了。刚才说过，前提也不存在。我和姓刘的有那回事，也不证明什么。我们夫妻感情谈不上，性生活还过得去，偶尔换换口味出出轨不见得就要动刀动枪。明白了吗？”李曼吐出一口烟，抿了口咖啡。
李懋没有接应，接着问道，
“ 柴戎荣最近生意上怎样？”
“ 不知道。我从不过问他的公事，你们要去问秦德茂。反正我知道柴戎荣大咧咧地，又和气，多少人在他身边发了财。秦德茂尖头巴脑的，我对他没好感。咦，问起生意我倒记起来，个把月前，柴戎荣突然出走，过了半月才回来。从那以后，他好像着了魔一样，有点神神道道的，还尽问怪题。”
“ 哦？”李懋正正身子，甩甩被领带箍得过紧的脖子。
“ 他问我他到底有没有能力？这不是智力题吧，是个常识问题……”
我有能力吗？趴在身上问。掂起他那活儿，拨拉拨拉。还差不离，一天一次你
是不行了，象肖莉莉她老公天天干，外面还养着俩情妇。你现在七天一次，往后呢？我不过份，再少了可不行……妈的！这能力！我问的是咱办事的能力。 嚄！都盖了半个天了，上面办不了的事兴许变到你们手里就立马办成了吶，吓，还能力的！ 妈拉个巴子，光知道操屄！ 怎么啦，操屄有罪啦？人人都想着操这事呢……
“ 我说什么来着？对呀，是个常识问题，柴戎荣当然有能力，他没有，天底下
还有谁有……”
李懋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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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人：柴戎荣。一九五八年生。荣胜行集团总裁。家报东城区黄褂胡同甲四号。已婚。妻：李曼，一九七一年生。无业。
案报：某年某月某日，受害人柴某在其上述地址家中卧室床上遭刀伤，报案人为其妻李某。时间为上午八点三十六分。经验伤结果报告，柴某左脚腕内侧有刀伤，伤口深一点四公分，伤及神经及筋腱。受害人柴某于当日十点二十九分送至海径区空总728医院。经全身检查，无其它扭打伤害痕迹。受害人柴某神经清醒，无意识障碍。
据报案人李某称：她于当日上午七时四十分左右回家，洗完澡上床时发现柴某身上血迹，人已昏迷。逐报案。李某称，前晚她在秦少坤家打麻将，证明人有：秦少坤，其妻：肖莉莉；林建国，其女友：白昆；沙蕴，其男友：隋友苏；刘胜利等人。
杨局长向马局长补充情况，
“ 据刑侦二队报告，没有发现门窗破损及外人进入迹印。”
“ 柴家大院养着两条德国黑背，呲牙咧嘴地，没有飞檐走壁功夫进不去，再说，好像也没那必要。这大院属咱管的片，可没人进去过。这次出事了，咱算开了眼。大院原来是司杞格格，据说是宣统的小姨她舅，就是光绪珍妃她娘家兄弟的家院，前三进，后三进，初次进院都摸不着门。柴老四小两口住西进最边一进。深宅大院，真是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李所长接着补充道。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马局长说：
“ 是不是可以排除政治因素及外来的因素？”
“ 那当然！小李，你说是不是？”杨局长转头问李所长。
“ 我们认为不是情杀就是仇杀。初步锁定柴老四的妻子李曼，柴老四的跟班，集团副总裁秦德茂为第一嫌疑人，其它人正抓紧摸底。来这之前我已安排了人线，柴老四以前去的几个地方，晚上就会有线索。”
“ 这柴戎荣怎样个人？以前我常去他们家向柴部长请教工作，他还小孩儿一个，白脸大眼，挺精神的；后来柴老升了政协，我就再没见这小儿了。据说在京城还挺闹乎的？”马局长问李所长。
“ 是。柴老四也算京城风流人物吧，可是人缘儿还好，就前些年有点花花儿事，可没干过啥恶事。大少爷呗！没给咱添啥麻烦，片上有什么事，办街坊节啊，辟个街心花园啊，打个电话，他就派人送钱来，手气大得很。他妈，那老婆子，满脸正经的，干抠门，平时连正眼都不瞧街坊的。”
“ 就这样吧。反正你们都知道这案子的根底了，既然立了大案要案，就得向市里甚至上面交代。这案子我不催你们，但你们得负责搞定。我现在忙得，嗨，别说了！柴家这案子，我也是
报答老部长吧，没有他，我不会坐这儿……”
“ 老领导的事，就是我的事。请放心吧。”杨局长的想法和马局长一样。
“ 两位局长都是我的领导，我一定不辜负领导期望，把案子搞个水落石出！”
李懋穿着西装，神情挺庄严的，头不自在地晃动，眼睛瞟着四周。他看见李曼推开旋转门进来，便对身边打扮时髦的女人说；
“ 她来了。准备好录音，千万别弄出声音，这些人都难伺候。”他站起身，和李曼打招呼，“ 这是方小姐。”李曼点点头，
“ 现在可是先进了啊，审讯都在宾馆里了。”李曼看着桌上的卡帕契诺和糕点，不紧不慢地说。她长得很美，三围都符合标准，也会打扮，气质不俗。
“ 李曼，我姐姐李玉羽和你是同学，我们是自己人了，我就说实话吧。你现在的身价，能叫你去咱所里吗？可案子还是要办，你也知道，这案子还不小，你婆婆插手呢。再说，咱小公务员的，穷醙醙的，也就捞着机会享受享受。你担当着点吧。”李懋软中有硬地说。
“ 哼！不吃白不吃。”
“ 就是。吃了也白吃。”李懋顺口说下去。
“ 有什么好说的？我不就是凶手么，老婆子不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 任何人左右不了我们的工作。她说她的，家务事还能干预了办案，她不可以做公安部长了？”
“ 问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凡我知道的一点不漏全告诉你们。可我声明在先，凭我的良心说话，我和这案子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指望你们找出凶手，还我清白，噎死那老婆子！”
“ 一残一死，柴家不是太惨了吗？还是与人为善，与人为善。”李懋打哈哈，他突然问道，
“ 那晚你在人家里打麻将，我们已查证了，基本属实。可是有一细节，你恐怕忽略了，你曾经和刘胜利两人单独离开过秦家，说是去买宵夜，一小时四十分后又回转来。你还记得吗？”
“ 对啦。那是我的隐私，你们管得着吗？”李曼点着了烟，两股淡淡的青烟从她俊
巧的鼻孔里细细泄出。
“ 平时管不着，爱干什么干什么。可正巧那晚柴家大院柴家少爷你的丈夫出了点麻烦，这百来分钟足够干一切的了。所以这隐私就成了嫌疑，真是对不起。”
“ 要我把和姓刘的去亚华大厦他办公室干事的细节都告诉你吗？”李曼态度依然傲慢，语气已经放软了。
“ 行了！只要你说了我就相信。”李懋说。其实他早从亚华大厦保全处的纪录里知道实情。李曼自己说了，他心里得到快感。
“ 咱别绕圈子了，多麻烦！我就直话说了吧。你们不是历来讲动机吗？我有必要这么干嘛？我有这种动机吗？我现在还缺什么？我过得还不快活？我还不满足？实话说吧，我攒得私房钱够我这么潇洒地活二辈子了！我何必犯傻呢！再说，柴戎荣对我不错，从来不管我，不象有些大男人，抠钱还小鸡肚肠，自己花心还不许人家红杏出墙。一句话，动机不成立。”
李懋微微点头。
“ 你知道柴戎荣外面有什么交往吗？”他问。
“ 他那种人，花天酒地是正常事。追我那阵子他身边有五六个姑娘围他转呢。结婚后他好像修了禅似的，没有什么牵肠挂肚的花花事。听说和歌剧院的英枚好过，后来和京剧院的赵小小也热乎过，那都是比他大的女人，他对我说过，他喜欢成熟的女人，有话说，还说和她们没那事。我再把话说透了吧，其实我办案也在行。我害我老公，不为财不为仇，就剩情杀了。刚才说过，前提也不存在。我和姓刘的有那回事，也不证明什么。我们夫妻感情谈不上，性生活还过得去，偶尔换换口味出出轨不见得就要动刀动枪。明白了吗？”李曼吐出一口烟，抿了口咖啡。
李懋没有接应，接着问道，
“ 柴戎荣最近生意上怎样？”
“ 不知道。我从不过问他的公事，你们要去问秦德茂。反正我知道柴戎荣大咧咧地，又和气，多少人在他身边发了财。秦德茂尖头巴脑的，我对他没好感。咦，问起生意我倒记起来，个把月前，柴戎荣突然出走，过了半月才回来。从那以后，他好像着了魔一样，有点神神道道的，还尽问怪题。”
“ 哦？”李懋正正身子，甩甩被领带箍得过紧的脖子。
“ 他问我他到底有没有能力？这不是智力题吧，是个常识问题……”
我有能力吗？趴在身上问。掂起他那活儿，拨拉拨拉。还差不离，一天一次你
是不行了，象肖莉莉她老公天天干，外面还养着俩情妇。你现在七天一次，往后呢？我不过份，再少了可不行……妈的！这能力！我问的是咱办事的能力。 嚄！都盖了半个天了，上面办不了的事兴许变到你们手里就立马办成了吶，吓，还能力的！ 妈拉个巴子，光知道操屄！ 怎么啦，操屄有罪啦？人人都想着操这事呢……
“ 我说什么来着？对呀，是个常识问题，柴戎荣当然有能力，他没有，天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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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懋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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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挥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