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生活 (2)
另外四位女同学的光彩就全被大小姐给抢光了。一位看起来像个小男孩,我们管她叫James Bond. 她是个非常爽朗的女孩。每天上课就提着个当年James Bond 的黑色手提箱,随时吹着口哨。她的口哨吹的是全校有名。不但声音清脆,响亮,而且那个抖起来的声音,没有人能比得上。我们往往在等上课是会要求她来一曲。她的确是个好女孩。唉,可惜长的没那么漂亮,又像个男孩子。在那个年代,好像走到了死胡同。后来,来美国留学,就一直独身。第三位女同学,长得平平。非常温柔,讲起话来,细细的。可是看起来好像非常的忧郁,就是笑起来也是愁容满面。嘴角上还长了一个美人痣。我们都觉得那个美人痣好像不该长在她的脸上,所以我们管这个美人痣叫“那一点”。另外有位同学觉得她的小腿长的蛮胖的,刚好我们那时系上教微积分的教授外号是火腿教授,所以我们也叫她火腿。这位女同学后来也来美国了,也和我们一位学长完婚,过着幸福的日子。
第四位女同学,来自香港。胖嘟嘟的,脸带长得好看。皮肤很白,见到我们男生,脸马上红到脖子。每次有男同学跟她说话,就好像要追她一样,尽力躲开。所以我们叫她黄金宝宝(那时台湾的大同电视很有名,广告称为黄金电路,No Touch,就是画面清晰,不用手调)。可是这位女同学非常喜欢我们班上的一位男同学。可惜,这位男同学心有意中人。毕业后她来美国留学,最后进入了修道院。1984年我回台湾,顺便回到系里发表演讲。那是毕业14年后的第一次返回母系。到了办公室,有位助教告诉我,黄金宝宝在系里教书。我立刻要求见见面。不多会,进来一个穿长袍的姑奶奶,可真把我吓了一跳。可是我一眼就看出来她就是我们当年的黄金宝宝。可是修道院的折磨使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当年白丽透红的皮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黄憔悴的脸色,人也瘦了好多。我们谈了一阵子,又一起吃了午饭。那一次谈话,比我们大学四年同学所讲的话都要长。她还一直问我为何变得这么健谈。其实,我告诉她我一向如此。只是当年她不善于与男同学交往。如果她不那样拒人千里之外,又独钟于我们那位男同学,我想追她的人一定有的,也不至于当了姑奶奶。后来,就没有她的消息。一直到90年代初期,我收到班上同学的来信(就是她当年钟意的那位男同学)告诉我们大家,这位黄金宝宝在甘肃兰州因车祸丧生。为此,我们还在系里成立了一个奖学金,纪念我们这位黄金宝宝。
最后一位女同学,小小的,黑黑的,瘦瘦的,我们叫她小黑。有一次,我在开玩笑说,她这么黑,会不会是从花莲来的山地同胞。结果,我的一位哥们信以为真,有一次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说她来自花莲。这位小黑当众站起来抗议,说她不是花莲来的。她是台中来的而且她不是山地人,是广东人。为此我被同学批评造谣,无事生非,还几乎挨扁。这位小黑后来和我们班上外号叫石头的结了婚。谁也没有发现,他们这两位宝贝在暗地里谈恋爱,谈了好不几年。这位石头同学是个老实的本省人。瘦瘦的,满脸崎岖不平。那时看到我胖胖的就问我怎么会长的胖胖的。我顺口就说,每天早上起床就跑步,然后喝豆浆,吃馒头。三个月保证像我一样胖嘟嘟的(不是肥)。有一天,石头来找我,说他已经跑了三个月,吃了三个月的馒头,豆浆,怎么还没胖起来。我是再也没想到,他把我顺口出来的一句话当了圣旨。台湾本地人就是这么的老实。毕业后,这位石头同学在台湾王永庆手下的一个塑胶工厂做一个小小的职员。负责仓库的出货。那时刚好碰到石油危机,所有的塑胶原料紧张。我这位同学一夜之间变成了所有下游工厂采购原料者拍马的对象。几年之内发了大财。没多久就退了休,全家搬到了赌城拉斯维加斯。我们那时还在学校奋斗求学问拿学位的时候,小黑和石头已经过的是寓公与少奶奶的生活了,听说他们俩人还生了几个小石头。这就是命。
说起来我们班上这几位女同学,当时对我们男同学可真是好啊。一直到我们毕业,他们还经常安排我们与外系,外校的女孩子郊游。为的就是让女孩子认识认识我们这班当年潇洒的男同学,同时也成全我们找到理想的对象。这种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我们男同学可是一直十分感激的。我相信在各个大学这也是很少见到的现象。说起我们班上的男生,那可是可以大书特书了。我们班上许多都是重考生。第一年考的不理想,经过一年的准备终於考上了一个可以念的学校。当然也有许多应届毕业的高中生。我们这些重考生大部分都已经念完了一个大一,所以看起来比较成熟也就是说多少有点老油条的味道。我们大部分的同学都是台北建国中学毕业的,家也都住在台北,而且大部分是外省人。其他的同学来自中,南部,一个比一个老实,用功读书,都是典型的台湾本省人。一开学,班上就分成了好多派。本省藉的同学都住校,无形中就形成了一个小组。在他们的眼里,我们这些台北来的外省同学,都是花花公子,不好好读书的一群混混。虽然我们也住校,但是每逢周末必定回家。有的同学即使平常也是动不动就回家。那时回台北很方便。不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