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行(四) 带病游桂林

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桂林在芷江南面300多公里，六十年代妈妈去过
桂林，带回来一些照片。当时觉得非常美丽，也非常向往。

80年代末单位组织我们去过张家界，觉得桂林山水与张家界相似，但不如张家界大
气。从此去桂林的欲望就不再高涨了，多次去离桂林200多公里远的冷水滩看小姑姑，
竟从来没有想过去桂林看一看。

这次去看姑姑，突然想去看看桂林。

冷水滩的表妹与表妹夫都很忙，正好有一位做旅游工作的朋友J要去桂林办事，就让
我一起去，他公私兼顾带我看看桂林。他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了，经常相互帮助的。

我来之前在长沙感冒了，不算严重。去桂林那天，下雨而且气温很低，J带着司机开
车来接我，上了车，我们启程去桂林。J一路上与我聊天，对旅游业非常熟悉也热心。
我们谈到永州市(以前叫做零陵，冷水滩是永州的一个区)的旅游资源，像柳子庙，
九嶷山，舜帝陵。还有国家森林公园，自然保护区。这些景点我基本看过，很好就
是离得很分散。离桂林很近，被桂林的名气给屏蔽住了。

说起中国自然风光旅游景点哪里最有吸引力，他认为是张家界，远比桂林的游客多。
我也觉得张家界比桂林好。但是他说桂林的外国游客比张家界要多。张家界比桂林
出名晚，对外宣传也不够。

两个半小时的路程，因为下雨，花了三个小时到了桂林。先找了家餐馆吃了中饭，
然后在旅馆安顿好。J去办事，我等在旅馆。等他办完事，我们坐车去象鼻山。他说
桂林就只有象鼻山与漓江好看。现在漓江水位很低，江面很窄，又不能行船，没有
看头，只能看看象鼻山了。

桂林市区绿树成荫，街道整齐干净，高楼大厦不多。J对桂林在保护自然环境方面做
的努力赞誉有加，说是在著名的旅游城市中，桂林在这方面做得最好。不时看见外
国游客，或坐车，或走路，还有骑车的，甚至还有推小孩的夫妇。朋友说，那些推
小孩，还有骑车的是是常住桂林的外国人。云南丽江，还有广西桂林是外国人喜欢
居住的地方。

我们打着伞在小雨中到象鼻山转了一圈，阴沉沉的天，狭窄的江面，图片上那种象
鼻山倒映在漓江水面上，渔船点缀的景象全然不见。气温只有12，3摄氏度，风加雨
横吹着身体，我觉得冷气直往身体里灌。

看完象鼻山，我们就往阳朔赶。主要是要去看晚上在漓江上的大型演出“印象。刘
三姐”, 到阳朔不看“印象。刘三姐”就白来了。这是张艺谋亲自导演的。一年四
季，只要不下雨，每天晚上演，周末演两场。600多人的演出队伍，在水上表演的，
非常独特。来的游客没有不看的。

到吃晚饭时还有小雨，晚上能不能演还很难说。

我衣服穿得不多，越来越觉得冷，一到阳朔就要求找药店卖感冒药。很容易就找到
一家，买了药，吃下去了再说。

雨基本停了，但天还是阴沉沉的。江水很浅，江面最窄的地方大概就40米左右。那
种载人的小游船还在开，游客可以出钱上船游漓江。因为我不能吹冷风，没有去左
船兜风。

走在阳朔漓江边，看见对岸有一帮年轻人在排演节目，唱着刘三姐的歌。像是中学
生在搞活动，但J说应该是参加晚上演出的农民演员在排练。他说这里的很多农民现
在是“印象。刘三姐”的群众演员了，正式工作，拿工资。

我对J说，晚上的演出还是不看了。他说他已经找熟人定了票了。我说那就把票退了，
他说票是不能退的。票价是320元一张，3张票接近1000块钱。司机说，据说一般的
票是200元的样子，这个价格应该是包厢，里面不冷。他们看我还在犹豫，就说：
“先进去看看。如果你觉得不行了，我们马上走”。我不好再坚持。

桂林阳朔一带的餐馆都挂着“桂林啤酒鱼”的招牌。J说这啤酒鱼最先是永州那边的，
后来传到桂林。不过在永州啤酒鱼只是餐馆菜谱上的一道菜，但在桂林却成了招牌
菜，甚至是唯一的菜。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进了一家临江的一家小餐馆。菜谱上除了啤酒鱼，别的选择很
少。J说：“桂林这样的小餐馆只会做啤酒鱼，其他不会做”。J点了两个啤酒鱼和
一个小菜。菜很快就上来了，味道还可以。但量不够我们三人吃的，看着菜快吃完
了，J说再来一个啤酒鱼。我说，点别的菜吧，不能都是啤酒鱼啊。叫伙计来，问了
几个菜，都说没有。我说：“那就来一个青椒炒肉吧，这是很家常的菜了”。伙计
犹豫了一下去了厨房，10分钟端上来一盘，糊糊的一堆，全然没有看相。我一吃，
很难吃。真印验了J说的话。结果那盘青椒炒肉基本没有人吃，只好又点一个啤酒鱼
才把饭吃完了。

吃了饭，我们去看演出。那天是周末，我们看的是第一场，7：40开始。7点10分我
们到了入场口时，早已人声鼎沸。J的朋友送了票来。我们这才知道这票不是包厢票，
原来包厢票要680元一张，我们只是贵宾票，是露天的。

我们发现门口有租大衣的，就是七八十年代流行的那种军大衣，10元钱租一件。J赶
紧给我租了一件。想不到我一下竟成了被人照顾的病人了，不过还看见其他人穿军
大衣，不少还是外国人。

我裹着军大衣进了场。工作人员引导我们到正中间的贵宾席，座位没有什么特殊，
但位置很好，中间，不远不近。周围大多是外国人。看来外国人对这个节目很感兴
趣。

四下一望，2000个座位基本上 坐满了。

正前方，夜幕下右侧一排探照灯向左斜着划破夜空，远处奇特的山峰隐约可见，灯
光映照下的漓江光洁如镜，犹如一幅漂亮的水彩画。

7点40，演出开始了。

最前面的一条小船紧靠着岸边，站着两个姑娘，三个小伙。都是侗族打扮，觉得很
亲切。因为怀化地区紧邻桂林北部，有三个侗族自治县。通道与新晃早就是自治县。
芷江87年也申请成了侗族自治县，虽然芷江的侗族基本汉化了，不过那些服饰偶然
还是可以看到的。

五个人用桂林家乡话开始介绍，不难懂，也很有乡土味道。接下来的演出非常有想
象力。将阳朔的山水变成了天然舞台，将渔船，侗族服饰，大红布，月亮，浮桥，
感光衣服，现代灯光，刘三姐，嫦娥，天上，人间，。。。。。。揉在一起。音乐
由刘三姐的主题音乐“多谢了”作为主旋律，配上其他民族音乐。还是张导擅长的
大场面，大变幻。一会高亢激昂，一会柔情似水。我专心致志地看，竟然不觉得冷
了。J问我，身体是不是可以？不行，就立刻会旅馆。我说：“看吧!”。

张艺谋的东西常常过份渲染，太张扬。大红大紫，人山人海，让人喘不过气来。缺
少柔和缓慢节奏来平衡，像一幅没有留白的画。“印象。刘三姐”虽然还是人多，
但是山峦做幕布，江水当舞台，不像在舞台上，体育场里显得那么拥挤，反而觉得
很匹配。加上刚柔相济，水山一色。变幻的灯光，激昂的锣鼓点，悠扬的音乐，视
觉，听觉一起感受到美。

周围的外国观众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的叫声。

这场演出让我大开眼界，张艺谋的创造力确实令人佩服。这台节目对阳朔来说是锦
上添花，画龙点睛之笔。让阳朔成为一个集自然美与艺术美的独特景点，成为一个
“好山好水好快活”的地方。

8点40多，一个小时演出在刘三姐的旋律中演完了。谢幕的歌声是<>：

多谢了
多谢四方众乡亲
我今没有好茶饭
只有山歌敬亲人

我们在歌声中缓缓地离场。突然想起“我今没有好茶饭”的歌词，是不是桂林人借
用刘三姐歌来向游客们道歉啊？桂林的茶饭是差一点，连刘三姐都要抱歉。不过这
出节目让我们不虚此行。

J问我：“觉得怎么样？”。我答：“不错，真是值得一看”。我想如果不看真的会
很遗憾。

我们走出场外，外面准备看第二场的观众早已是黑压压的准备进场了。J感慨地说：
“这戏是桂林的印钞机啊!”。可不是吗，听说每年观看的人数有100万，算算光是
门票就有2亿元。

我们退了军大衣，坐车去旅馆休息。我这才觉得很冷，鼻子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