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中大国富豪生活调查
在全球化链条中影响越来越大的发展中大国,一批新兴阶层出现并迅速崛起,他们通过各种途径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也吸引了许多关注的目光。
尽管离“贵族”还有几代的距离,但在这些本来十分“贫穷”的国家中,富豪们的生存状态和生活方式仍然引起关注和效仿——他们的生活成为时尚的标志,他们的富裕程度更是评价这些发展中国家文化、经济、社会等各方面发展进步的重要依据之一。
发展中大国富豪生活调查
俄罗斯富豪,追求另类刺激
《环球》杂志驻莫斯科记者/郝薇薇
诞生于上个世纪90年代的俄罗斯富豪,在发迹后的十几年时间里,不仅迅速掌握了欧美巨富的奢侈生活经验,还不断尝试一些令人咋舌的消遣新方式。
这些光怪陆离的“新生活”发端于苏联解体后那个混沌的改革年代。有些富豪从穿阿玛尼、喝上等的波尔多酒开始,之后大肆采购豪宅、游艇、飞机甚至足球俱乐部,到现在为寻新鲜刺激则甘愿倒掏钱扮乞丐、当妓女。
成箱拎回阿玛尼
上世纪90年代初,俄罗斯进行私有化改革,一些头脑精明的俄罗斯人使用一些独特的手段将巨额国有资产据为己有而一夜暴富。这时,好莱坞电影《漂亮女人》中那个风流倜傥、穿着阿玛尼出入高档宾馆的成功商人爱德华·刘易斯(由理查德·吉尔扮演)成了这些刚刚“脱贫”的俄罗斯人的偶像。
俄罗斯亿万富翁亚历山大·斯莫连斯基当时还是个刚出道的银行家。每次到欧洲出差,他都会带回一箱阿玛尼男装:两套西服、两件衬衣和两条领带。这些舶来品不但自己穿,他还送给银行里的各位副行长,为的是让他们看起来也像个“成功的西方银行家”。
那个时候,对于刚刚睁眼看世界的俄罗斯人来说,西方世界的繁华喧嚣似乎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不过,几年过后,俄罗斯人的眼界和品位就有了一次“蜕变”。西餐厅里彬彬有礼的服务生、晶莹闪烁的蒂芬尼灯饰、轻柔的音乐以及动辄2万美元的餐费已司空见惯。
在很多人眼中,喜欢穿T恤衫和运动夹克的俄前首富霍多尔科夫斯基是个生活低调的人。但1997年他在莫斯科一家高档法国餐厅和朋友一起庆祝新年时,餐桌上却赫然摆着4000美元一杯的法国波尔多葡萄酒。
打造最豪华游艇
1998年的金融危机过后,随着国际油价逐攀新高,俄罗斯国内经济形势逐渐好转,主要从事自然资源行业的俄罗斯富豪也赚得盘满钵满。而这时的俄罗斯亿万富翁又有了新的追逐目标:欧洲古城堡、豪华游艇、私人飞机甚至美国B-52 轰炸机。
进入21世纪后的一些俄罗斯亿万富翁具有一些相同或相似的生活嗜好和消费习惯。一般来说,他们会在莫斯科市中心购置一套总面积不少于500平米并带有游泳池和冬季花园的豪宅,在莫斯科郊外一个叫卢布廖夫卡的富人区拥有一套总造价不低于2000万美元的别墅。此外,他们还喜欢购买法国蓝岸和意大利撒丁岛上的别墅、克罗地亚的岛屿、瑞士的城堡、滑雪胜地阿尔卑斯山间的小别墅以及伦敦、巴黎、蒙特卡洛和纽约等大都会的高档寓所。
他们通常拥有一架或几架私人飞机,其中最“炫目”的当属阿布拉莫维奇的改装版波音767客机和叶利钦的外孙女婿、俄“铝业大王”奥列格·杰里帕斯卡的第五代“湾流”飞机。至于游艇,则要专门订制,船身长不小于52米,造价则不低于4000万美元。
名车和美女更是必不可少。最新款的法拉利、兰博基尼和玛莎拉蒂仍是俄罗斯外省富豪的最爱,对于莫斯科寡头而言,低调的奔驰、宝马和奥迪才最流行。
给妻子的生活费一般是2万美元一个月,情人则要多些——25000美元——还不算购买奥迪TT的钱。当然,为了让后代继续留在他们花钱挤进去的欧洲上流社会,俄罗斯亿万富翁通常把子女送到瑞士的国际寄宿学校或英国的伊顿公学学习。
在追赶欧美富豪和中东石油大亨的道路上,俄罗斯人创造了诸多世界第一。已成为美国公民的俄裔亿万富翁列昂纳德·布拉瓦特尼科不久前以1亿5000万美元的天价购得位于纽约市中心的一套面积达3000平米的世界最昂贵公寓,而日前正在意大利热那亚湾建造的长达133.5米、拥有两块停机坪、造价高达1亿4000万英镑的世界最昂贵私人游艇的主人据说也是某位俄罗斯富商。
把汽车工厂当玩具
近年来,一些俄罗斯富豪开始对一些庞大的“玩具”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譬如足球俱乐部和汽车制造工厂。
2003年,阿布拉莫维奇斥资1.5亿英镑购买了处于经济困境的英超切尔西俱乐部并随即投入3亿英镑为球队还债和购买球星。今年8月,他的同胞、媒体和钢铁行业巨头阿利舍尔·乌斯曼诺夫以7500万英镑获得了另一支英超俱乐部阿森纳14.65%的股份,一个月后,他又将这一份额提高到了21%。
俄罗斯富豪的大手笔令外界议论纷纷。不过,最令人匪夷所思的还是亿万富翁亚历山大·斯莫连斯基之子尼古拉·斯莫连斯基的举动。这位“寡头宝贝”2004年花费1500万英镑美元买下英国跑车制造商TVR的控股权,2006年底因经营不善宣布拍卖,在2007年初的拍卖会上他竟然又以1700万英镑购回TVR。
近年来,邀请欧美大牌明星为私人聚会演出在俄罗斯富豪中渐成时尚,而西方大腕对此也是趋之若鹜,因为俄罗斯人出的酬劳委实可观。35岁的梅利尼琴科,为在妻子生日当天博得红颜一笑,亲自邀请大名鼎鼎的拉丁天后詹妮弗·洛佩兹参加在英国举行的生日会,并愿为她长达40分钟的表演支付100万美元的报酬以及60万美元的差旅费。据说洛佩兹当天还为生日会的贵宾、切尔西俱乐部的老板阿布专门演唱了一首《如果你拥有我的爱》。
“刺激”找到阿富汗
也许是厌倦了阿玛尼和芬迪,厌倦了一掷千金的喧嚣聚会,也许是乘坐私人游艇或租借“克里斯汀娜·奥纳西斯”号游艇早把地中海的风景看“滥”,也许是在幽静空旷的英国庄园里散步垂钓已变得寡然无味,如今的俄罗斯“新贵”更愿意倒掏腰包花大价钱“空降”到社会底层,体验艰辛和穷苦的滋味。
谢尔盖·克尼亚泽夫经营的卢迪科俱乐部专门为厌倦了奢华生活的俄罗斯富豪组织各式各样新鲜刺激的娱乐活动。近来,俱乐部人丁兴旺,一些企业老板、议员和政府官员以及他们的妻子纷纷加入。这些人甘愿花1万美元在莫斯科体验一晚餐厅服务员、出租车司机甚至流浪汉的生活,更有甚者,还将此类游戏带到国外去玩儿:在巴黎当乞丐,在威尼斯当街头艺人,或者在日内瓦的公共汽车上当一回辛苦的检票员。
当然,为了让富人会员玩得尽兴,俱乐部缜密的保障工作不可缺少。克尼亚泽夫说,由于会员都是一些头面人物,隐瞒他们的真实身份至关重要。此外,对俱乐部经营而言,建立广泛的人脉关系也很重要,这样可以在富豪们玩得过火而又不便暴露身份的时候将他们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
也有一些俄罗斯富豪喜欢通过“自找苦吃”来缓解紧张的工作带来的压力。“星球”公司总裁亚历山大·索科林之前喜欢把摩托车开到时速200公里兜风,但现在他有了一个更富挑战性的计划:和大学同学一起沿着成吉思汗的足迹骑马穿越茫茫戈壁滩。而另外一群住惯了豪华酒店的地产商人则愿意支付2.5万欧元在阿富汗山区的村落里过夜。
对于俄罗斯富豪而言,他们的“新生活”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不断获取各种“玩具”的过程。名车、豪宅、飞机、游艇还有足球俱乐部这些庞大的玩物不断满足着他们的心理需求。38岁的爱德华和他45岁的朋友格奥尔吉组建了一只“玩具军队”,演练拿破仑曾经指挥过的战争,并在“玩具战争”中改写了这位矮个子巨人兵败滑铁卢的历史。
谁又知道,这些精力充沛、财力丰厚的俄罗斯富豪今后又会看上或发明哪些稀奇古怪的“玩具”呢?
世界首富印度制造?
江亚平
2007年11月上旬,印度媒体的一则消息颇让当地人兴奋了一阵:印度第二大公司信实工业的老板穆克什·安巴尼以将近310亿英镑的个人资产超越了比尔·盖茨、沃伦·巴菲特和代替他们没多久的墨西哥人卡洛斯·斯利姆·埃卢,一跃成为世界首富。
有10亿人口的印度是个什么国家?是一个有3亿人在贫困线以下的国家,是一个在40多摄氏度高温下仍有7亿人都用不上空调的国家。但同样是这个国家,盛产着富翁。
如果觉得安巴尼这样的实业大亨不能代表印度富裕阶层的话,还有另一则消息:2007年7月底,在旁遮普邦首府昌迪加尔市举行的一次手机号码拍卖会上,一个年仅26岁的富家子弟用155万卢比、约合3.88万美元购买了9780 000000的手机号码。
这不是个别例子。就在那次手机号码拍卖会上,短短一个小时内,另外10个VIP手机号码以总价值500多万卢比(1美元约合40卢比)的价格售出。
用差不多30万元人民币购买一个手机号码,这就是印度富豪生活的一个侧影。
印度富人增长迅速
美国《福布斯》杂志在2007年11月公布了当年福布斯“印度40富豪榜”。其中,排在前4名的印度富豪财富总和高达1800亿美元,比《福布斯》“中国40富豪榜”的总和还要多。
美林公司和凯捷顾问公司2007年的财富报告估计,印度有10多万个百万富翁,这个队伍以每年20%以上的速度增长,是世界上百万富翁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2007年,印度超过10亿美元资产的超级富豪有40名。他们的总资产超过3510亿美元,相当于印度中央政府对90个公共事业项目投资总和的两倍。
这些富人生活在与普通印度人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印度缺水,富人则在自己的别墅上建水塔;印度缺电,他们自己买发电机;火车拥挤,他们就乘飞机出行;街道脏乱差,他们就住在最好的旅馆里,把外面肮脏混乱的世界隔离开来。
印度亿万富豪的急剧增加,首先与印度国内的经济发展有密切联系。2006年以来,印度股市暴涨,孟买股市敏感30指数从2006年2月首次突破10000点,到2007年10月29日首度飙升至20000点;再加上印度卢比升值了12%,造就了前所未有的财富爆炸。据《福布斯》统计,“印度40富豪榜”上所有人的财富总和增至3510亿美元,是去年1700亿美元的两倍还多,为亚洲之最。另外,房地产行业的暴利也造就了一大批印度富豪。
敢挣敢花敢享受
那么,这些富可敌国的印度企业巨子们过的是怎样一种生活呢?
就拿穆克什·安巴尼的新居来说吧。他即将搬入自己最近在孟买新盖的豪华住宅:一幢27层的楼房,建在他于20 02年用2亿多卢比购买的4500平方米的地皮上。
这27层如何使用呢?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其中有6层用于泊车,1层用于汽车维修,1层用于娱乐,4层是露天阳台花园,2层用于健身,2层用于医疗急救,2层是客房,4层用于主人和直系亲属居住,3层用于全楼的维修,1层用于机械工程,最上面一层则用作屋顶平台上直升机起降的指挥中心。整个豪宅耗资近9亿美元。
另外,今年11月5日,穆克什为向爱妻妮塔的44岁生日献礼,专门订购了一架319型豪华飞机。这架飞机价值高达近6000万美元,里面不仅设有主卧、浴室和配备高级照明设备的豪华酒吧,还拥有独立的商务舱和娱乐舱。
身价15亿美元的实业家维贾伊·马尔雅也是个敢花钱的人。据印度《世纪报》披露,这位大老板在世界各地共有42处房产,250辆汽车,一架波音727飞机、两架喷气式飞机和3艘豪华游艇。他从西北部旁遮普邦订购的良种赛马每匹至少要50万卢比。他喜欢冒险,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被称为是印度的理查德·布兰森(英国著名的企业家和冒险家)。
富豪们拥有豪华汽车和游艇,乘私人飞机外出办事的早已不是个别现象了。印度报纸最近报道,100多万美元一辆的宾利豪华轿车在印度市面上竟然也供不应求,英国伦敦价值上百万英镑的房产被他们竞相收藏。
他们不但财富更新快,消费观念的更新也很快。尤其是一些三、四十岁左右的中青年企业家,他们知道时间就是金钱,身体就是本钱,因此敢挣敢花敢享受。
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精明的地产大王库沙·帕尔·辛格最近在新德里的凯勒什居民区投资兴建了一批高档别墅,每套售价8000万卢比,附近的另一批高档住宅每套售价4500万卢比。这些富人们足不出小区,就能在有18洞的球场上玩高尔夫。这些别墅和高档公寓十分昂贵,但居然一个多月内就销售出了几十套。
印度富豪们见多识广,但还是不能免俗,和普通老百姓一样喜欢在婚庆上大把地挥洒银子。
一位负责安排这些富豪婚礼庆典的旅行社老板说,结一次婚花掉上千万卢比的现象在富豪圈中很普遍。2004年6月22日,印度钢铁大王拉克希米·米塔尔用6000万美元的排场在法国巴黎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了出去。还有一个新现象,就是富豪们在子女生日晚会的花销也越来越多,其豪华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婚礼庆典。
与人们想像的不同,实业家中热衷于政治的人不多。对他们来说,谁上台都一样。只要有钱,什么都能搞定。
财富不代表幸福
印度一位身价数亿卢比的公司老板曾对《环球》杂志记者说,他认识一些超级富豪,这些人表面风光,其实活得很累,根本没有时间过家庭生活。他们虽然每年挣几十亿卢比,但依然不敢满足,就像穿上了红舞鞋的姑娘,永远也停不下来。即便他们年老体衰,依然在操劳和掌控自己所建的帝国。
另一位超级富豪更是如此袒露心声:“我知道有些企业家大把撒银子买享受,但这样的人其实很少。我就根本没有时间来花钱,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工作,哪里还有时间去收藏艺术品或古董,去收藏汽车或珠宝?你把我送上游艇我都没有心思玩,只有坐在办公室或在出差的路上我的心里才最踏实。”
许多富人不踏实的另一个原因,是印度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造成社会矛盾越来越尖锐。过去印度的富人比较“含蓄 ”,现在却过着“宝马雕车香满路”的奢华生活,引起了穷人的不满。饥饿使穷人产生了仇富心态。
《印度斯坦时报》2007年7月2日头版报道说,印度每6人中就有1人生活在血腥的叛乱阴影之中。全国近30 个邦中的12个邦、600多个地区中的152个地区已被官方列为“极端主义分子影响区”。这些地区基本上都是贫困落后地区。
印度总理曼莫汗·辛格一再呼吁有钱阶层不要过度嚣张,他警告,平民百姓不会永远容忍这种极度不平衡的局面。一些社会学家也明确指出,贫困是富人致富道路上的障碍,如果不让印度8亿贫困人口富起来,富人将生活在恐惧当中,国家也将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巴西富人生活在高墙电网内
《环球》杂志驻巴西利亚分社记者/赵焱
据美林(MerrillLynch)和凯捷公司(CapGemini)2007年6月27日公布的调查报告,巴西2006年身价超过100万美元的富翁人数为12.04万,比2005年增加了10.1%。从2000年到200 5年,巴西百万富翁人数在全世界的排名从第18位上升到了第14位。
但同时,巴西是世界上财富分配最不均衡的社会之一,最富有的10%的人群拥有全国50%以上的财富,而最贫困的10%的人群拥有的社会财富只有1%。在圣保罗等大城市,这种贫富差距更为明显。
严重的贫富分化使一些巴西富人生活在“恐惧”之中,巴西第一大城市圣保罗的凶杀率为每10万人中60人被谋杀。2007年12月7日是从1995年圣保罗警察局每日公布犯罪情况以来唯一24小时内没有发生凶杀案的一天,为此警察局特意发表公报庆祝,但就在当晚24时刚刚一过,一所富人区的房子就遭到犯罪分子入侵,一名男仆被杀。
据当地媒体报道,圣保罗市的整形外科手术业十分发达,因为经常有被绑架者的耳朵、手指或者其他身体部位被残忍地割下寄到他们家人那里用来勒索赎金,所以事后去做手术的人自然不少。
在恐惧之上飞行
52岁的迈克·克莱恩是住在圣保罗的“家电之王”,是巴西巴伊亚家电零售连锁店的老板。当他关掉巨型办公室的灯后,通过私人电梯直接到达楼房顶层,在城堡状的办公大楼顶部已经有他的蓝色AgustaA119Koala直升机在等待。几分钟后,他的飞机就与其他豪华空中交通工具一样消失在天际线。
克莱恩是世界第四大城市圣保罗数百个每天以直升飞机作为交通工具的富翁之一。克莱恩俯瞰着舷窗外飞机掠过的蜂巢般的贫民窟,高速公路上行驶缓慢的车流和位于市中心的监狱,9分钟后到了被高高的电网围绕着、外面有私人卫队巡逻的府邸。
克莱恩说,从天空向下看有时觉得这个城市很美,但真正下去了,却充满危险,在空中,景色虽然无聊,但至少安全。
圣保罗是一个拥有2000万人口的大城市,城市贫富分化非常鲜明,富翁云集的同时,也是赤贫人口的聚集区。由于凶杀绑架案不断,因此有钱人开始购买直升机作为交通工具,这里能够算得上世界上空中交通最繁忙的地区之一了。
据圣保罗航空控制系统估计,平均每小时有100架次飞机起降,城市中共有240个直升机起降场,而纽约只有10个;富翁们上班下班、参加商务会议、出去购物,甚至周末去教堂都使用直升机。在今年11月初,圣保罗地区曾经在两个半小时内就有3架直升机失事,其空中交通繁忙程度可见一斑。
巴西每年有4000辆车去安装防弹玻璃,比深受内战困扰的哥伦比亚整整多一倍。很多有钱人为了不过分招摇而成为犯罪分子的抢劫对象,都购买一些不引人注目的经济型轿车。
一位承包商的太太艾伦说:“我们已经成了关在自己家里的囚犯。”由于去年他们所住的街区接连发生了几起绑架案,她现在只能每天坐在家中装饰优雅的客厅里,尽量减少出门,还为自己家低调的大众车花3.5万美元装甲防弹,费用是车子本身的一倍多。
“我每天出门都要向上帝祈祷,我自己和家人都生活在恐惧中。我的一个女儿现在在国外读书,虽然我很想念她,但想想她在那边是安全的,不用像我们一样每天生活在噩梦里,感觉就好多了。”
躲藏在高墙之内
上世纪工业的繁荣,造成数百万巴西东北部地区的居民迁移到圣保罗,但他们远离生活拮据的农村后却依然贫困。圣保罗逐渐形成了大量贫民窟,一些贫民成了黑帮成员,靠贩毒、绑架或者走私军火生活。
为防范这些变为匪徒的穷人,富人区筑起了藩篱,前面提到的克莱恩住的阿尔法维尔就是圣保罗权贵聚居的地方,这个地区有3个直升机起降场,4个24小时监控的出入口。
在住宅区内,访客进入都要被拍照。在社区内,孩子们的学校和活动区一样有警卫巡逻,晚上居民们可以通过“阿尔法维尔电视台”监视家里的女仆回家,这里健身房、购物中心等设施一应俱全。
巴西人类学家、《高墙内的城市:圣保罗的犯罪、种族隔离和公民权》一书的作者特雷莎·卡尔德拉说:“精英们选择了这样生活。他们不去努力为巴西社会创造更好的整体环境,而是选择了逃避,然后自己就被关在自己筑起的高墙内。富人们用让人不可思议的方式把自己限制起来,还享受在他们妄想中的时尚里。”
卡洛斯·波拉科是圣保罗一名游船经销商,他说他搬到阿尔法维尔居住纯属不得已,因为这里更安全。他的儿子罗德里格有一次在城里开车时被绑架,在机智地装作心脏病突发后,歹徒才把他浑身剥得只剩一条短裤后从行驶的车中扔出去。
因此波拉科说:“这不是我们愿意把自己关在什么封闭的城堡里,虽然我也喜欢在大西洋扬帆航行,但这些暴力活动迫使我们改变生活,当你想到差点失去自己的儿子时,就会想到赶紧找个地方把自己保护起来,起码这里能让你不那么恐惧。 ”
巴西发行量最大的杂志《了望》统计,巴西最近每5年内就有100万人搬进阿尔法维尔这样的高墙住宅区,而仅圣保罗市这样的住宅区就有300多个。40岁的埃路易莎的两个孩子从出生就一直生活在高墙住宅区里,她说:“他们在这里上学、在这里玩儿,朋友也都是这里的孩子,当我带他们去城里的时候,他们会问,妈妈,为什么会有人在乞讨?为什么有孩子住在街道上?我试图给他们解释这个社会的不公平,但不知他们能否理解。他们从小生活在温室中,我不知道以后长大如何去面对社会,但我现在确实无能为力。”
贫穷的富人
巴西的富翁有足够的炫耀资本,但他们又是最贫穷的一个人群——他们不能像普通大众一样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成天提心吊胆,只能生活在自己给自己划定的圈子里。
有的富翁购买了高级的进口轿车,里面装备了最奢侈最现代的设备,但这些车如果开出来更容易吸引抢劫者的注意力,他们只好平日开个普通车,周末或假日才把好车开出来遛一遛;他们可以把豪华轿车送给孩子当礼物,但如果孩子晚上开着这车出去玩儿没有回来他们绝对睡不好觉;他们花巨资给自己建豪宅,请了最知名的设计师,安装了最现代的设施,但是却要把房子隐藏在高高的围墙里面,就像生活在中世纪阴森的城堡中一样。
巴西富人可以享受一切财富,每个周五晚上可以去最豪华的餐馆用餐,即使欧洲富人也不可能如此频繁地奢侈,但当你在吃饭时经常会有一双双沾满灰尘的手伸过来问你乞讨一块面包;要不你就不能到这种享受开放风景的餐厅,只能去那些围墙围住、警卫站岗的地方用餐,相信胃口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吃过晚饭他们要赶紧钻进车里,而不能像平常人一样在路边散散步,看看风景,或者去附近的商场和剧院,因为他们害怕被抢劫。
当地社会学家认为,巴西富人最贫穷的地方实际上是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为什么如此没有安全感,社会治安差、穷人多的根源是什么。如果他们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应该尽量去帮助穷人。很多年来,巴西富人们不注意穷人的教育,他们在工厂里购入了最先进的设备,但是雇佣的工人却无法学会如何使用,建立了现代化的医院,但每年却有不少穷人死于没有钱购买药品。
如果富人知道如何投资,如何把握社会的发展方向,那么也许有一天穷人不会那么穷了,富人的生活也不会那么“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