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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 the Northern Light(10)—— Arenesche

Under the Northern Light(10)—— Arenesche

博客

 

Arene路过Fatburgers餐厅Drive through点了一个KingBurger supreme套餐外加一个单独的Mushroom Swiss汉堡包和一个苹果派,车里顿时充满着新鲜油炸食品的诱人香味。

Chrissie搂着外卖的大纸袋,深吸了一口气,难耐地跺了跺脚。Arene对她说:“还有两分钟就到家了,洗过澡再吃。”

Chrissie“嗯”了一声,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问他:“这会儿雪停了云快散了,你是不是晚上还得带团?”

“是,昨天下雪一点儿都看不到,今天应该会好些。”Arene把车停下,说:“走吧,赶紧去洗一洗,吃饭。”

Arene进屋先点起了小火炉,尽管这个屋子有暖气,但是他还是更喜欢火焰带来的热力。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手下的导游Manda,跟她确认一下晚上旅行社的几个小团人手安排情况,看了看手表说:“9点半和10点的那两个我赶不上,把11点半的追光摄影团留给我吧。”

趁着Chrissie洗澡的时间,他去厨房里做了一壶柠檬蜂蜜水。刚把柠檬片放进去,突然记起Chrissie不喜欢里面带籽,便拿了勺子把它们一粒粒抠出来。Arene想起之前在车里的那个亲吻,胸口再次涌起一股暖意。

Arene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他猜不到Chrissie究竟是怎么想的。当年她那么决绝地离开这里,换了手机号码,再也没有理睬过他,他是真的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她的原谅。之前一直任凭他揉捏的小女孩,看似永远无法对他Say no的Chrissie,性格里的强硬超出他的想象。

离婚之后,他有过一段很消沉抑郁的日子,Nova说他活得像一条Scarred junk yard dog。

确实,Scarred by his own mistake,还有无穷无尽的后悔。

那种最深沉的后悔的感觉很类似于窒息。

懊恼、烦躁和痛苦掺杂在一起带来的窒息感,想到Chrissie他就会突然喘不过气来,想要骂一句FUCK都发不出声音,甚至连眼皮都抬不起。在这样的窒息里,他下意识想要深呼吸,感觉整个肺部被牵扯着上移,却又很重很重,鼻子根部开始发酸,接着眼里好像积了一些雾气,其实心里不想哭,但是眨眨眼睛又觉得已经很湿润。

本来他们俩有着最干净的开始,连一丝阴影都没有,如今他带着一大块再也抹不掉的污迹,连自己都觉得恶心。日子一天天地过,这种痛没有了起初的撕心裂肺,而是慢慢渗透到骨子里,密密麻麻地缠住他,空气渐渐变成一根细细的线,只给他一丝活着的缝隙。

Arene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Self-hatred and Self loathing.

就是在那个时候,Nova突然来找他,提出想要和他合起来做地接团的生意。Arene有些意外,他忍不住问她:“难道,你不怪我吗?”

Nova问他:“你是不是很希望一切没有发生过?”

Arene沉重地点头。

“那是不可能的,”Nova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早点放弃这个毫无意义的愿望吧。”她顿了顿,接着说:“You must give up hope for a better past.”

“我对自己感到恶心。”Arene说:“非常恶心。”

Nova轻轻一笑,说:“I get that.”

Arene说:“那一段永远都不可能擦掉,不可能改写,永远跟着我甩不开。。。”

“我知道你肯定听过这句话,但是我还是想再说一遍。”Nova对他说:“Never let the past define you,it was just a lesson,not a life sentence. 你得接受自己,原谅自己曾经的不成熟,make peace。”

她甚至对他说:“其实,我并不希望你和Chrissie一路柠檬蜂蜜地走到结婚。。。别误会,我没有疯到希望你去跟别人结婚,对她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我只是不喜欢你们俩一直都没有遇到什么挫折,那太理想化了,不是什么好事。我情愿她多交往几个男朋友,但是她对你太死心眼了。”

Arene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想法,和Chrissie在一起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一种宿命感。She is the one. 他相信,当年她也是那样想的。所以,即便是面临着即将分开两地,她总是笃定地说:“It won’t change anything.”

只是,她说完那句话没多久,Everything changed.

洗手间的门打开了,Chrissie擦着头发出来,对他说:“你快去吧!”

Arene指了指茶壶里的柠蜜,说:“刚泡好,你喝。”

“好。”她去拿了手机,说:“我再打一个电话问问护士,看她情况怎么样。”

浴室里充满着暖洋洋的蒸汽,Arene快速地冲洗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出去。

Chrissie正捧着一个汉堡啃,见到他出来,立刻鼓着嘴说:“情况稳定。”

Arene松了一口气,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拿起两根薯条塞进嘴里。油炸食品的香气和口感带来一种无法替代的满足,尤其是在快饿晕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汉堡。

“你等下去带什么团?”Chrissie问他:“是华人团吗?”

“11点半的Aurora hunting,”他想了想,说:“是摄影团,Kind of mixed. 大多喜欢摄影的人都更喜欢这种类型,一路追着光,看到合适的地方就停车拍。”

Chrissie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说:“那还有一会儿呢,休息一下,我陪你去。”

“啊?”Arene诧异地看着她,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Chrissie说:“我陪着你,你不愿意啊?”

“我更愿意你早点睡觉。”Arene摇头道:“明天还要去医院呢。”

“No.”Chrissie坚持道:“我陪你去,今天。。。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半夜开车。”

Arene没再说话,他下意识地把肥嘟嘟的薯条挑走,因为Chrissie总是喜欢那些细小的炸得比较酥透的部分。吃完了,他去把火炉的火焰调到最小,让它缓缓地燃烧。

吃了汉堡和薯条后,Chrissie捧着杯子拿着苹果派坐在火炉旁的沙发上,一边小口小口地咬一边打开笔记本检查她的公司邮件。Arene也拿了杯子坐到她身边,Chrissie把苹果派举到他嘴边,他咬了一口,然后看着她接着啃他咬过的地方,不由自主地感觉到腹部下方有些蠢蠢欲动。

他喝干了杯子里的柠蜜,放下水杯舔了舔嘴唇,轻声道:“Chrissie.”

“怎么了?”Chrissie转头看他。

“我今天有点儿被吓到了,”Arene坦诚地对她说:“我以为。。。Nova。。。”

“我知道。”Chrissie合上电脑,丢下手里剩余的苹果派,抽了张纸巾轻轻地擦嘴,说:“不仅仅是你,我也一样。”

Arene咬了咬嘴唇,说:“很奇怪的是,我在楼梯间里想着Nova会不会撑不过去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是很久很久以前她抓到你的三个同学。。。就是他们想去餐厅抢钱的那次,你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Chrissie笑了笑,说:“他们以为平时说话软软的Nova很好对付。其实,她发火的时候很凶的,而且全然不顾后果。”

那天Arene带着Chrissie去看电影了,回到餐厅的时候早已经过了营业时间,可他们却看到餐厅还亮着所有的灯,窗口的卡座里还坐着人。他们俩好奇地在门口偷偷地看,Chrissie发现里面坐着的是她班上的三个男同学。

他们没有在吃饭,而是趴在桌上写字,每个人面前似乎都摊着一张什么纸。更为诡异的是,餐桌的最远端,摆着厨房里剁肉用的大砧板,上面立着一把大砍刀。像是有人大力砍入砧板力那样,很有威慑力地站立着。

Arene瞧了一会儿,忍不住问:“What the hell happened?”

Chrissie摇头道:“I don’t know.”

后来他们才从Nova这里知道,那三个孩子想趁着餐厅关门前来抢一些营业款去打游戏或者买大麻抽。他们以为Nova和剩下做收尾工作的侍应生会很好对付,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已经被看出来了,Nova先下手把他们像小鸡子一样捆了起来。

情急之下,他们几个赶紧求饶,希望她不要报警不要告诉家人,还说自己是Chrissie的同学。Nova听他们这么说,去书房里翻了几张Chrissie打印出来给自己练习的数学卷,逼着他们做题。她举着砍刀朝砧板狠狠地砍下去,说:“写不完,我立刻报警!”

最后,Arene帮忙一起“非法禁锢”他们连续过来写了一周的作业,这件事才算作罢。他们几个知道Arene不仅仅又凶又野不好惹,他的原住民身份和家里的背景也比较特别,他们不敢随意地挑战他。再后来,他们常常背着书包来餐厅,有时候甚至和Chrissie一起看书,Nova总是留他们吃了饭才走。她认为他们都是挺好的孩子,就是没人愿意管,所以她来管这个闲事。

想到这一段往事,Arene忍不住说:“Nova有她很wild的一面,她喜欢黄刀,也许是喜欢这儿的狂放,对她的胃口。”

Chrissie点点头,说:“去了Vancouver以后我深有体会,Yellowknife处在文明世界的边缘地带。和大城市不一样,它很有野性和灰色的一面。不仅仅在地理位置上,还有法律上,它有它自己的Rule,wild style。当然,只有我们这种深入了解的人才感觉得到。”

“她有时候活得很自我,在这儿她算得上是Very well connected,所以她觉得自在舒服,毫不在乎其他人对她的看法。”Arene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总以为,像Nova这样的女人,就像那把立着的砍刀,不会轻易被cancer打倒的。可今天看到她躺在那儿的样子,我一下子就。。。”

Chrissie伸手搂住他,安抚着揉捏他的肩膀。

Arene的心跳逐步加速起来,他缓缓地朝她靠过去,给她足够的时间来拒绝自己。Chrissie稍稍地调整了自己身体的角度,仰起头来迎接他的嘴唇。他一手扶住她的后颈一手扶着她的腰,嘴唇压着她的轻轻地啄了两下,然后把舌头探了进去。Chrissie的舌头是苹果的味道,酸酸甜甜,和他的纠缠在一起。她的羊绒衫里没有内衣,他的手掌直接贴住了她的胸部,轻柔地旋转了两下,她的乳头立刻就挺了起来。

Arene听到自己的喉咙深处发出一丝无法控制的呻吟,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久到几乎不真实,Arene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迟疑着不敢继续。

Chrissie在他的体重的压力下缓缓地倒在沙发上,胳膊圈住他的脖子,主动加深了吻他的力度。他抓着她的衣服掀起来,Chrissie配合地脱掉,然后她也同样地脱下他的T恤,温暖的手掌贴上他的胸口,一点一点地朝下抚摸。

Arene低头看着她的身体,这些年几乎没有什么改变,一模一样的紧致柔润。而他花了太多时间在野外参加雪橇赛,打猎,手上的皮肤带着布满风霜的粗糙。在这种直接的对比下,形成强烈的反差。

不知道怎么回事,Arene觉得自己瞬间畏缩了,他仍然有着甩不开的深深的自我厌恶。原本是他最爱跟她做的事,如今他却畏惧自己会做不好,畏惧Chrissie会对他失望。密密麻麻的窒息感再次袭来,他深呼吸了两下,松开了手。

Chrissie立刻感觉到了他状态的改变,挑起眉毛问:“你怎么了?”

Arene倒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一条胳膊蒙住眼睛,说:“Chrissie,I’m fucked up.”

Chrissie慢慢地坐了起来,拿起毛衣套回身上,淡淡地说:“我差点忘了,I don’t have the right blood type.”

Arene顿时跳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问:“你觉得我会是这个意思?”

Chrissie重新打开电脑看着屏幕,冷冷地说:“随便你是什么意思。”

Arene感觉到胸口像是被人勒紧了似的喘不上气,他挣扎了好一会儿,猛地拍上Chrissie的笔记本,把她拽过来面对自己。他有太多的东西想让她知道,与此同时,他又特别不想让她知道,因为Chrissie的反应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Chrissie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放缓了语气问:“你想说什么?”

“我。。。”Arene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接客人。”

Chrissie干脆地起身,说:“好,我去换衣服。”

Arene没有再拦着她,他们到公司提了旅游车,一家一家酒店去接上参团的客人,然后一路朝镇外走。

Arene丝毫没有睡意,他有些意外地看到Chrissie很自然地拿起话筒,给客人们讲解一些关于黄刀关于极光甚至关于原住民的知识。这些都是她小时候在Northern Heritage Center做志愿者时候学过的材料,如今信手拈来竟然说得还跟当年一样的熟练而流利。更别提她有双语的优势,中文说得比Manda更快。

等客人们下去摄影的时候,她就帮忙冲泡热咖啡和热可可,然后一杯杯地送出去。Arene拽着她,说:“不用,喊一声就行了。”

“那是你的做法,”Chrissie说:“不是我的。”

等这一路忙完回到家,已经过了凌晨3点。

Arene在她准备进房间睡觉的时候拽住她,说:“Chrissie,之前。。。”

“别勉强了,我看得出来你不想告诉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八年前我没有你们家需要的血统,八年后还是没有,永远也不会有。”Chrissie很快地抽出手,淡淡地说:“刚才我认真考虑了一下,等Nova熬过这一次恢复起来,我一定要把她带去Vancouver治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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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羊脂玉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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