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生命裏的那些蓬勃的日子

中國五0后是一撥特殊的群體，“嗨啦啦嗨”後几年後就”反右“，全中國就剩下一個聲音，那就是耄聲。白天黑夜，過年平常；神州上下，大河兩岸，大人們都在”多快好省（人間有這種又多又快又好又省的好事）。對小孩來說，什麽左什麽右？我們就想吃肉。“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個好朋友”。

小時候真傻，整天就想長大，也不知道長大幹什麽？有一件事是確定的，那就是長大才能娶媳婦。也不知道是從哪知道的？覺得娶媳婦是好事。當時還沒學到”好事變壞事，精神變物質“。人生是滿滿的誘惑。“做夢娶媳婦”。

后來耄發飆了，揪出“睡在身邊的赫魯曉夫”。耄就是牛，動詞用得好。“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就是好呀就是好”。一九六六年以後（那年耄七十三，聽到閻王在叫？）完全不講理了。“指導我們思想的理論基礎”是“造反有理（“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頭萬緒就是一句話”）”。造反太爽了。可惜我沒趕上（我當時不到十八）。

一九七二年，林彪摔死了。中國開始從文革的暴風雨裏消停了一年。那一年，我們正經八百地好好上了一年中學。當時初中高中是連著的。每天都覺得太陽特別明亮；每天都覺得充滿希望；每天都學到很多知識；每天都不想睡覺。

那一年，老師和學生都是卯足了勁地搞好教學。“實現四化”就是那個時期的口號。一九七三年六月以後，中國風就又變了。水有流向，西升東降，一江春水就向東流。白卷英雄張鐵生崛起了，我們想通過考試上大學的”中國夢“就破滅了。批林批孔批宋江，不管宋江和彭麗媛是老鄉。再後來，噹噹噹，咣咣咣。新中國是口號治國。隔上幾年就換些口號。隔上些年就出現個”既往開來的領路人。現在好了，“領路人”一直把中國領到紅高粱地裏。姜文爽。

流水飛逝，歲月奔騰。那些生命裏最蓬勃的一年已經是五十年前了。那一年我好好學了些數理化，想走遍天下？連愛讀的小説都不讀了。那時有點狂。竟然改耄語錄，說“吹牛使人進步”，差點被批鬥。幸虧班主任把我保護了。

謙虛是不是見面就說“我不行”？怎麽進步？當年耄的話語體系是一鍋粥。沒有清楚的概念，多是胡亂演繹。一分爲二，辯證來回。一九五三年出生的中國現任瓜慫元首，張嘴就全是屁話：講中國經濟，說是“要長遠看..."。什麽是長遠？算賬要算政治賬。什麽是政治？

青春一去不回頭，“一江春水向東流”。很多和我同時代的五0后們居然還在喊：青春無悔。無悔個屁。美好的青春被糟蹋了。還無悔？命賤？只不過悔也罷，無悔也罷，在尚黑統治的中國都沒有辦法。”中國有制度優勢“。

青春走了，中年走了，人生的路是到了美國才真的是自己在走。走過了風雨，走過了拼搏。走過了對中國的記憶，卻忘不了生命曾經的蓬勃。人生到這個世上都差不多，而活法和死法卻差得多。

8、5、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