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國后的一年多(3)
從萌生出國的念頭,到在美國有了一個遮風擋雨能睡覺的地方,大約兩年多。祖國就是叫人累。吃飽撐的執政黨,小事弄大,多事弄煩。成年纍月變著法地整些幺蛾子,編些戲文,弄些狗屁,堅定不移地明知扯淡堅持扯淡地治國。古人云:治大國如烹小鮮。老百姓想什麽嗎?不就是吃飽喝足,生兒育女。孝敬父母,傳宗接代。跟什麽無產階級專政下的繼續革命一點關係都沒有。耄為王執政的二十七年幹了些什麽?坏人性,傷人心。鄧撥亂反正,好了幾年,到了八九六四,原形畢露,濤聲依舊。
在美國屋裏的頭一覺,睡得很香,太累了。“惡夢醒來是早晨”,還是“夢醒了過後無路可走”?德州的夏天可真熱,107華氏度。我得去找系主任要錢。走半邁滿頭大汗。出門前我把自己會的那幾句口語反復練習。托福考了536分,系裏給資助的標準是550分,我打算去給主任好好講講托福考試的統計偏差(材料上講是16分)。
到了物理系,我直接就敲主任的門,那幾天主任就在接待來報名的研究生。主任非常耐偲(NICE),略胖,有點慈祥。我說我叫XXX,然後就要錢(I need money)。趁著主任看我材料的時候,我摸出托福材料,打算指著統計偏差那段話給主任看。主任打量打量我,我有點心慌。但是心慌也得要錢。胖主任倒是二話不説,給我一支粉筆:指著黑板對我說:去給我講講牛頓三大定律。我頓時就傻了,耳朵裏居然想起的是《火紅的年代》裏的臺詞“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我就上去了,上去幹什麽?腦子還算清楚,知道是在真美國,得說英語。“牛頓三大定律”?在國内上大課的我,牛,牛,牛。。。不出什麽?我大約牛了兩分鐘,規規矩矩地走到主任面前,給主任鞠了一個日本躬,感謝他給了我機會。然後走了。
下午回到房子,進門就熱鬧,原來那兩個上海人又找來兩個儒美特死(roommates)。準備倆人睡臥室,倆人睡客廳。我單睡一間臥室。好像是要我出房租的百分之三十,他們四個人各出百分之二十。要不是客廳的兩個人各出百分之十九。然後就是做飯和吃飯的問題。他們提議大家合在一起吃。合則省錢,分則多花錢。我那會還不會唱楊坤的《無所謂》。
過後的一個星期,幾乎都是我做飯:紅燒豬肩頭肉(七十滲一磅),炒洋白菜,炒鷄蛋。上海男人讓我最佩服的就是可以不餓。爲了省錢,省到極緻。全因爲我們自己的國家太窮,太沒錢。我沒要到資助,爲了合法身份,在很多親友的贊助下,我第一個學期注冊了兩門課,八九百的“大樂”,已經是大錢了。生活費靠每周二十小時給學生食堂的傳送帶上放人家臟碗碟,每小時三塊七吧?吃喝已經完全沒有問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