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 那天的爱情故事
I'd ask you to leave here and ask yourself how to turn this grief into joy, how to choose joy over sorrow and how to create dreams that rise from the ashes
- Randy R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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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坐在家中,沈菲还在想下午和艾米的谈话。她庆幸下午听到艾米的话后,没有把手中的咖啡给洒到地上。当时她断然拒绝了艾米,甚至有些生气。但艾米临走时,她又拉住她,关心地小声说:你可别胡来啊,可要小心啊。艾米抽出手,做了个鬼脸,笑笑说:你怎么都和我妈一样了。笑容有些僵硬,显然艾米也很囧。艾米走后,沈菲的心一直很乱,平静不下来。
现在一人坐在家中,小峰还没有回来。沈菲不禁又想起了下午艾米对她说的话,却开始禁不住好奇。下午艾米竟然邀请她和他们一起玩儿3p。沈菲觉得自己当时脸一下子又红又热,心怦怦直跳。现在想到时仍然感觉心跳,思绪凌乱。她一会儿想,是不是他们以前已经和别人玩儿过了,也许很多次,但都会是些什么样的人呢?3p又是怎么玩呢?多不好意思啊!怎么开始的呢?后来,听到门响,沈菲吓一跳,连忙起身去开门,感觉脸发烧,下面却已经湿润了。
小峰进家时,显得疲倦。沈菲问:
“这么晚才回来。”
小峰扔下包坐进沙发:
“唉,实验不顺啊,永远是不顺的!”
沈菲坐过来问:
“你今天你想我了吗?”
小峰似乎有点意外,但随口应道:
“想啦,每天都在想啊!”
沈菲推着小峰说:
“别敷衍我。到底哪里想?”
小峰这才看着沈菲,好像今天不认识她了,然后似乎不胜其烦但又无可奈何地说:
“屁股想。”
沈菲气得用细细的手指使劲点他的脑袋:
“我看你啊,你就是天天用屁股做实验,才做得这么臭!”
小峰闭上眼,推开她的手:
“残忍!净刺激我。这哪像我的老婆。”又睁开眼,给她讲了林锐关于手纸和paper的笑话。沈菲听得哈哈大笑。小峰说:
“别笑了,快去热点饭吧。屎都快给饿出来了。”
吃饭时沈菲说:现在国内据说很多人玩换妻,这个你能接受吗?小峰说:不接受。又说,国内人民的生活现在可比咱们丰富多了。沈菲又问:那3p呢?小峰说,这个嘛倒可以考虑。沈菲问:那为什么?小峰说:哎呀?你要是想开了,就像跳舞,两个人跳,三个人跳,有什么不同?只要大家高兴,还可以集体跳嘛。小峰刚想讲小学时跳集体舞的事儿,沈菲却说:那换妻不是就跟交换舞伴一样了吗?为什么不行呢?小峰想了想还是说不行。接着说:好像看过一个调查,换过妻之后,很多人都离婚了。他一直对这件事感觉挺有意思。又说国内现在什么都有,换妻,一夜情,婚外恋,SM,恋童,妓女,鸭子,兔宝宝,……。沈菲说,美国也一样,只不过咱们没有生活在主流文化圈里罢了。小峰叹气,说,还不如回国混在主流圈子里,一边做教授一边做兔宝宝呢。沈菲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那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换妻呢?小峰想了想,说,还是想不开呗。他说这事其实挺复杂的。他还没有想通,但肯定是有进化上的生物学上的机理,然后突然想起来,问:为什么不叫换夫呢?换妻这种说法显然是男性视角,是对女性的歧视。唉,对了,应该是交换舞伴。沈菲仍然没有接话,却问:那你是想3p啦?小峰停下筷子,疑惑地看着沈菲:你今天怎么啦?我现在只想3C,我不想3p啊!然后又说:我现在连1p都不想了啊!说罢,噗哧一下自己笑了出来。
晚上睡觉时,沈菲抱着小峰蹭来蹭去。小峰问:你想要啊?沈菲说:不想。小峰说:那就赶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做实验呢。沈菲转过身去,嘴里嘟囔着:就知道实验。可过了一会儿又转了回来,轻轻推小峰。小峰迷迷糊糊的都睡去了,被推醒,有些烦躁,问:干什么?沈菲说:有点儿想。小峰说:太晚了。刚才问你,不是说不想吗?明天还要早起。等周末吧。说完就又转过身睡着了。沈菲,只好转过身,过了一会儿,也慢慢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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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菲梦见自己推着一辆平板车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跑。车上躺着艾米,艾米身上盖着一条白布单,只露出脸,脸上没有血色,眼睛睁着,但一眨也不眨,眼珠也不移动。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关闭的门,走廊很长,那扇门在渐渐接近她。跑到门口的一刻,沈菲用车子直接撞开门,冲进屋子。屋子是一间手术室,正中放着一张手术台,手术台上躺着一个病人,上方的无影灯亮着,但屋子里没有医生和护士。沈菲推着车子,又从另一扇门跑了出去,发现自己跑进了另一条一模一样的走廊。就这样,沈菲在梦里推着艾米,冲开了一扇又一扇门。每一间屋子里手术台上都躺着一个病人,但没有医生。沈菲意识到整座医院里没有一个医生。她在梦里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车轮发出的吱呀声,在整座空旷的医院里回荡。身后的合页门被撞开后来回的摆动,然后又一扇一扇地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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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于沈菲和小峰是终身难忘的。
这一天,沈菲走出暗室时,突然发现实验室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这太奇怪了。刚才她一直在暗室中工作,但在去暗室前实验室里确实是有人的,现在她回想着在走进暗室前实验室的情景。那时,她看到有人在埋头做实验,有人在说话,她看见宋瑾也来了,透过对着实验室敞开的老板的办公室的门,沈菲看见老板坐在办公室里,穿着一件崭新的白衬衫。现在办公室的门仍然敞开着,但里面没有人了,整个实验室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这太奇异了。沈菲感觉有些糊涂,她想难道是一个surprise party?为我?但又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或者是所里有什么重要活动而自己不知道,但这也不太可能。她走在实验室里,看见实验台上放着各种瓶子、试管、移液器, PCR仪还在运行,不时发出升温降温的绿色或红色的灯光信号,离心机的盖子敞开着,旁边冰盒里的冰上插着试管,那些碎冰块正在冰盒里悄悄地融化着,冰水混合在一起,但水面在以难以察觉的速度渐渐升高,碎冰漂浮起来但越来越小,有些已经消失,在一张桌子上录音机里传出一首轻声歌唱的法文歌曲。可人都去哪里了?消失了?逃跑?被外星人劫持走了?像一场劫难后,自己走在一座废弃的城市里,像一部科幻片。难道自己记错了?今天是星期天?沈菲就这样想着走到了自己的实验台前,发现手机里竟然已经有6个小峰打来的未接电话。今天到底怎么啦?她感觉更加困惑,正要给小峰打过去,突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注视门口,宋瑾猛然间闯进来,一见到沈菲还在门口就对她大喊:你到哪里去了?活见鬼!还不快跑。怎么还在这儿呆着!转眼已经跑到沈菲面前,沈菲看着宋瑾,刚想问出什么事了,宋瑾已经驱赶着她去收拾东西。沈菲匆忙收拾好包,就被宋瑾拉着往外跑。她感觉宋瑾拉她的手劲很大。在就要跑出实验室门口时,沈菲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实验室墙上的电子钟,黑色的液晶屏幕上显示着:9-11。然后,就一下子被宋瑾拉出了实验室。沈菲想去电梯,宋瑾却拉着她跑下楼梯,边跑边说:美国遭到攻击了,导弹刚打中了双子塔,还会有更多的导弹,快跑吧。沈菲觉得不可能,但已经开始恐慌,她问是谁打的,宋瑾说:不知道啊。沈菲又问:老板呢?宋瑾说:早都跑了。我到处找你,急死了。
一出大楼,沈菲感觉像是走进了好莱坞的灾难大片。天的颜色变了,街上一片混乱,到处响着警笛和尖叫声。她闻到一股化学品烧焦的气味,抬眼看见前方的世贸大厦正在燃烧,那一刻感觉非常怪异,以至于她停止了逃跑,而站住了仰起头来观望,感觉像是梦境,世贸大厦竟然那么高啊!滚滚浓烟不断从大厦接近上1/3的某一层冒出来,在空中聚集成浓厚的一团,巨大得让人难以置信,形状丑陋,疙疙瘩瘩的,像是颈部长出一颗大肿瘤。街上弥漫着烟雾,周围的楼里仍然有人在往外涌,一到街上,就尖叫着四散而逃。一张张惊恐的脸不停地迎面而来,又从沈菲的身旁跑过,宋瑾这时也站在沈菲的身旁,看着那座楼。但她先清醒过来。大喊一声快跑,又拉起沈菲调头就跑。和宋瑾分手时,沈菲抱住了她,眼圈红了。两个人不停地说着,路上要小心,到家打个电话。然后就分开了。
沈菲往家赶。她觉得空气中一直飘散着淡淡的黑气和一股轻微的焦糊的味道。路上有很多人在匆匆行走,但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表情凝重。天色阴暗,好像所有的人都正在离去,好像纽约就要被遗弃,变成一座空城。而沈菲的头脑里一片空白。
到家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沈菲一下子感觉安全了。心里一股暖流。小峰还没有回来。屋子静悄悄的,窗帘拉着,时光平静,房间里所有的物件都流露出一股亲切的气息,像亲人。屋子里很温暖。沈菲放下东西就坐进了沙发,她打开电视,出神地看起来,所有的频道都在播放同样的新闻,好像全世界现在都只发生着一件事情,是一系列恐怖袭击,是飞机,不是导弹,恐怖分子开着美国民航的客机撞进了世贸大楼。大楼随后燃烧,已经倒塌了。美国进入紧急状态,总统正在发誓要报仇。沈菲突然想起了艾米。忙拿出手机拨打艾米的电话,等了很久,才听见声音,是一阵盲音。她又给小峰打电话,没有人接,沈菲留言说:我到家了,你快回来吧。路上小心。然后再拨艾米的电话,仍然是盲音。她靠进沙发闭上了眼,仿佛看见一身黑色高档女装的艾米,站在眼前。沈菲猛吸一口气,又想起艾米的办公室,在世贸大厦很高的楼层上,一个晴朗的下午,她曾站在那里眺望整个纽约……。她想哭,又一次拨打电话,仍然是盲音。她对自己说:不会有事的,艾米今天不一定就去上班了啊!
沈菲继续看电视,所有频道都在反复地播放着一段录像,一驾飞机倾斜着撞入那座闻名世界的大楼,像撞进一块蛋糕。大楼里冒出火光和浓烟,最后,那座不可一世的大厦竟然慢慢地,几乎是垂直地,倒下去了,像一只的受伤的怪兽,流光血后颓然坐在地上,然后,化成一堆碎片和尘烟。这时画面出现震动,接着图像一翻,地面翻转到天空,一只只大脚踏着天空惊慌地跑过去。沈菲感到有些眩晕。她关掉了声音,又掏出手机,拨打艾米,仍然是盲音。然后又拨打宋瑾,进入留言箱,她留过言后,靠在沙发里,再次闭上眼,反复地深呼吸,过了一会儿,起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桶冰淇淋,抱着靠在门边,用一只闪闪发亮的不锈钢勺,大口大口地吃了一起来,直到感觉饱了。
后来小峰回来了。一进家,俩人就抱在一起。小峰说,这么高的大楼,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塌了呢?沈菲说:如果倾斜着就砸到我们的实验楼了,那样我也就再也见不着你了!小峰更紧地抱住她。
晚上,两个人看着电视吃晚饭,吃完继续看。更多的消息陆续被报道出来。死了很多人。飞机上的人都死了。他们的运气糟透了,正好坐进了这架飞机。大楼里也有很多人死了,他们的运气也不好,大部分人都跑了出来,而他们没有。还有消防队员在抢救中牺牲。沈菲流泪。她说:被烧死时一定很难受吧?小峰这时却想象着如果自己坐在那架正在撞向大楼的飞机里,那时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恐惧?绝望?抑或是平静?会不会突然想起过去的一件往事,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在这个时刻被你回忆起来?但不管怎么说,想起来真正可怕的是绝望!坐在一个大铁盒子里飞向死亡,你在飞向毁灭时毫无办法,只能等待,而等待的那一段时间,既不漫长,(如你的一生,有时间忘却,)也不过于短暂,(让你能细细体会足够的绝望,但无法消解)。就这样飞向死亡,这太可怕了。后来他们听到了一则报道。一个怀孕的妻子正在家里等待出差的丈夫回来,这时接到丈夫打来的电话。电视里播出了那个电话的录音,噪音很大,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它在说:“亲爱的……我也想你……听着亲爱的,我们这里好像出了一点事儿,……,可能这次我回不去了,……,你要好好保重。我爱你……”然后声音就断了。沈菲又哭了。小峰则努力想听清背景中是否有尖叫或哭喊的声音,但听不清。看完这则新闻,小峰扭头对沈菲说:“如果我遇到不幸,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再找一个爱人一起生活……”沈菲突然用拳头打他,然后,两人开始在白沙发上做爱。小峰关掉了电视的声音。高潮渐渐来临时,沈菲一只手抓住沙发的靠背,另一只手在沙发边缘盲目地摸索,想抓住点什么牢固的东西,但总也抓不住,她的头使劲向后仰,伸到了沙发外,长发垂直地触到地面不停颤抖着,这时她偶然睁开了眼却看见翻转过来的电视屏幕里,世贸大厦正又一次无声地向上颓然倒下,浓重的黑烟缓慢地向下升腾起来,翻卷着吞噬了整个画面。这时沈菲的身体感觉再也受不了了,然后,她就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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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遇难了。沈菲十分伤心。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认识的人死去,而且还那么年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仍然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认识的人,和你在一起说过话,相互微笑过,拥抱过的人,在某一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小峰开始有一些难过,毕竟一个自己认识的女孩子,死了。但如果说实话,他并没有像沈菲那么悲哀。他不喜欢艾米。小峰想,她在美国能过上这种生活,年纪轻轻,就有房有车,那些钱肯定是脏的,是他父母贪污来的。这就意味着有很多普通人,生活在贫困线下的人被偷了,被掠夺了。他痛恨这些贪官,他觉得他们的孩子生活得太容易了,而自己在美国活的这么难,这不公平。在美国,他看到过不少官二代、富二代的负面报道,要小峰对他们的死表示出深切的悲伤,很难。说说行,但从心里对于艾米的死他没有太多的悲哀。甚至有一点点的小快意。对于美国的911,说实话,小峰也有着快意。纽约到处飘起了美国国旗,很快小峰对于这些感到厌烦了。美国的媒体正在把美国塑造成世界上最大的受害者。一切都太夸张了。相对于中国,美国人的这点苦难,又算是什么呢?911才死了几个人。而问题是,现在美国成了绝对的受害者,因为911所以拥有了正义和为所欲为的权力!反对的声音都是邪恶的。一切都是宣传。美国的媒体真厉害呀!他们把苦难变成了一种资源。911恐怖份子袭击了美国,而之后美国用媒体炸平了全世界。仿佛全世界只发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美国遭到了不公正的邪恶的悲惨的迫害。但小峰心里感觉到的是痛快。不可一世的美国,遭到了打击。一切都是肮脏的。都是利益的争夺。死的人都是牺牲品。小峰甚至想,也都是活该的。那些塔利班,甚至整个穆斯林,所有的大胡子和头巾,都让小峰感到讨厌。不过在外面这些想法,只能藏在心里,一点儿也不能流露。因为小峰知道,在这里他是一个外国人,就算入了籍,他还是一个中国人。小峰越来越感觉这个世界上,只有虚伪的人才能生存,冷酷的人才会成功。每一天他接触的每一个人都是虚假的。而公正,平等,自由,正义,那些所有的美好的名词都是虚假的,都是一种工具;爱也是虚假的,也是一种工具。人只有拥有工具时才是人,工具越多、越强大,人就越牛逼。但生活也是非常真实的。性是真实的;钱是真实的;枪是真实的;地位是真实的;人是平等的?年薪20万和扫地的是平等的?受到同样的尊重?别扯淡了,这是谎言,如果他明天失业,流落街头,那他遇到的街上的那些没有读过博士的傻逼同胞眼睛里流露出的就只有高兴,瞧一个大博士,失业啦,越读越傻越没用;吃饱肚子是真实的;呼吸是真实的;基因是真实的;大便是真实的;便秘也是真实的,而且是痛苦的,努力的生活变成每天早晨从马桶上开始,而且很可能另一个人正站在门外等待着努力生活的机会;撒尿是真实的;尿路感染是真实的,而前列腺肥大对于男性是真实的,对于女人是奢望;但乳房增大对于女性是美梦成真的真实,对于男性是疾病,但疾病在确诊之后就是真实的。总之,活着是非常真实的,一点也不虚幻,生活相当真实。当然,死亡也是真实的。死后是否有灵魂,其实没有人能肯定。那段时间,他正在寻找职位,才发现美国的经济形势突然就恶化了。他非常郁闷,而且害怕。长时间地泡兵坛。那段时间,兵坛里却非常亢奋,像滚烫的泡澡池子,男人们泡在里面说,机会又来了,又要教训教训小日本儿了,干它一仗报仇雪恨;当然,另一派人主张美国一攻打伊拉克,中国就武统台湾。小峰在考虑两种方案的优劣,有些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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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人又谈到纽约的这段经历。沈菲困惑的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对于911感到高兴,那些死难者都是无辜的平民啊,他们和他们的家庭遭受了巨大的悲哀。小峰这时已经没有悲哀了。他说:911的本质,不是平民被伤害,而是美国受到打击,反恐牵制了美国,使得它不能专心阻遏中国,为中国的崛起赢得宝贵的时间和环境,所以,本拉登同志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是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你看问题要看问题的本质。本质是大国政治。当谈到国家政治时,只有利益,正义是幼稚的,死人在谈论国家政治时有时没有太大意义。你能认为朝鲜战争中死了中国军人对于中国是不必要的吗?谈论911时对于死难平民的伤感只是为了占领道德制高点。美国轰炸南联盟死多少平民?中国一年的矿难死多少平民?你呀,这时小峰就露出了丈夫式的微笑,看着沈菲,:你们女人啊,too simple,sometimes naïve。那时沈菲也笑了。911已经过去,他们就要离开纽约,去巴尔的摩,两个人都在那里找到了新的工作。新的生活就要开始。在这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谈论过911。911和许多发生在中国,美国,和世界其他地方上的许多所谓的重大事件,已经都变成了一种知识。历史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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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峰是在马里兰的家里第一次从电视中看到了巴尔的摩连环枪击案的报道。
以上摘自立的<> 失去爱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