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饺子,过大年
吃饺子,过大年
过年吃饺子是北方人的习俗。记得小时候,每到大年三十这一天,妈妈总是早早就把饺子馅和好。等到一吃过年夜饭,全家人便围坐在餐桌旁包饺子。说说笑笑,不一会儿,那一排排饺子就包好了。那时大人们是要守岁的,既无电视,更甭说看春晚了,想想也真够他们熬的了。等到了十二点,家家放鞭炮,煮饺子,热闹得象一锅滚开的粥。这就算完成了“交子”(子是指子夜吧)。
说实话,我那时很少能插上手包饺子,因为有爸爸妈妈和姐姐就足够了。我最多捞个擀饺子皮的角色,还经常不胜任被淘汰。更很少能够熬到半夜。记忆中总是被懵懵懂懂地叫醒,“醒醒,快醒醒,该吃饺子了。”于是,糊里糊涂地把饺子吞下去,真的是“不知肉味,不识饺子味”呵。即便如此,新年吃饺子给我留下的印象还是那么深。
后来有了自己的家,LG是南方人,对饺子并不怎么感冒。俗话说“君为悦己者容”,我这人做饭也是希望有人欣赏的。没人赞美,做得再好也是瞎耽误功夫,您说是不是?把心思全用在学做南方菜上了,我这包饺子的功夫也就一直停留在“嗖嗖”的水平。
真正让我有了机会练习包饺子,还是到了美国以后。我的导师是个地地道道的New Yorker。从小生长在曼哈顿的他,养成了一个“国际”胃,这是他自己的夸口。他对中国饭还真有些情有独钟,而且特别喜欢饺子。那时我们组每次seminar 之后,他都提议开车到一家中餐buffet 店去,因为他特喜欢那儿的饺子,让我觉得很有趣。每年圣诞节系里都要办一个聚餐会,教授和研究生每人要带上一个自己的拿手菜来。我的这位New Yorker 老板,每次都忘不了提醒我“哎,可记住了带饺子呵,那是我的favorite。”就这样,我这练手的机会就来了。
那两年,我真的学了好几个包饺子的窍门。比如和饺子馅要加适量的水,这叫打水馅。或者加一两个鸡蛋的蛋清,要么加点切碎的西红柿,这样才会使煮出来的饺子口感好,软硬适宜。当时系里有犹太人,还有信伊斯兰教的人,他们是不吃猪肉的。这又给了我一个机会,大胆地尝试用其它材料做饺子馅。比如牛肉香芹馅,羊肉冬瓜馅,或者干脆就是清一色的蔬菜馅水饺,象圆白菜和角瓜,咱都试过,吃起来也不错。
要说使我这饺子必须包下去的人,那是非我的宝贝儿子莫属了。他刚学会吃饭时,吃的就是饺子和馄饨,所以对饺子有着天生的好感。几次回国,见到满桌子的好吃的,他只认饺子。搞得家人都疑惑地问我:“在美国你是不是整天给他吃饺子呀?”我心说:嗨,哪有的事儿呵,是我这儿子只会“欣赏”饺子罢了,对于那些我们以为美味的饭菜,他还有点不识货呢。
儿子这饺子也没白吃,记得上三年级时,还曾写过一篇题为“过中国年吃饺子”的作文,文中还详细地介绍了妈妈是怎样包饺子的。搞得他的那群小朋友们个个嘴巴馋馋的,很想到我家来尝尝我的手艺呢。
我的儿子真的有点象我,直到今天,都这么大人了,每到过年,我还会想念妈妈包的饺子,在我心里总是觉得妈妈包的饺子最好吃。那个味道令我想忘也忘不了,淡淡的,很遥远,是故乡的味道吧……
2010 年 2 月 11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