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隐士,隐士种种
何为隐士,隐士种种
木愉
美国人比尔·波特读人类学博士的时候,对中国的隐士起了浓烈的兴趣,后来就起了到中国去寻找隐士的念头。多年之后,他到了北京,从北京南下,到了终南山、武夷山。他以寻访经历和传说故事为素材,写了一本叫《空谷幽兰》的关于中国隐士的书。
不知道这个美国人在中国找到了隐士没有。我想 ,找得到找不到中国隐士,得先有对隐士这个概念的准确把握,然后才能用这个把握去扫视众生,发现跟隐士这个概念相符的对象。
隐士是什么呢?把隐士这个概念解析一下,就容易明了了。
隐士的“隐”是指不求闻达,不求显贵,或息影于山林,跟草木结伴,与日月同在;或藏匿于市井,跟布衣为伍,与黎民同乐。
但是,光有隐还不够。芸芸众生很多都在隐,却不能堪当隐士。这是因为隐士的“士”。隐的主体一定不能是一般的草民百姓,从传统上而言,士必须是知识分子,不在乎荣华富贵,不在乎入仕显赫,只在书卷和吟咏中静静地享受人生,获得圆满。如果隐士没有士这个主体,那隐士就无所谓隐了,一个默默无闻的老百姓也可以叫隐士。所以,士隐下来了才能叫隐士。而大众百姓本来就不显,也不具有显的可能性,所以戴上隐士的帽子,会显得沐猴而冠。
士多可进而入仕,退而隐。套用范仲淹的话,士应该是既可居庙堂之高、也可居江湖之远的。他们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也甘于逍遥。陶潜就是这些士的最典型代表。他“悠然见南山,采菊东篱下”的那种境界是这类隐士在隐中的最真状态。
隐士有彻头彻尾的全隐,即便有入仕机会,也断然不去。也有入仕而后隐的,因为对官场失意,所以逃离官场。也有用隐来作钓饵的,这种隐士其实是伪隐士。还有一种隐士,虽然不在官府,却跟官府打得火热。诗云:“翩翩一只云间鹤,飞去飞来宰相家”就是指的这类隐士。这种隐士也不是纯粹意义上的隐士,或可安个社会贤达的名号。还有一种特殊的隐士,虽然居于山间,朝里有大事,却会来向他请教。这种隐士名曰“山中宰相”。他们不要官的名分,不过是求得一份自由,少一份担待。
现在社会里已经少有传统意义上的隐士了。那些曾经涉足官场,而后辞官不做,安心读书修养的知识分子;那些拒绝了官爵的诱惑,从来不涉足官场的知识分子,也许就是当代的隐士了吧。不过,这些隐士当然难得像陶潜那样,做个小地主,在乡野里逍遥自在。他们也许还是不得不领着官家的一份俸禄,过着一份清静日子,在读书写作中追求自身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