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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年代的窝囊人当干部

火红年代的窝囊人当干部

博客

接上文:
新选出的大队书记(革委会主任)会选谁当大队长呢?这次我可不能再预测错了。为了万无一失,我从村子的一头从后街开始一家一家仔细像过筛子一样过一遍。利用排除法,把不可能当大队长的逐个排除掉。标准是:只留两级的,中间类型全部排除。因为这新书记属于极端一类人,他只能找两类极端的人当搭档:要么是武大郎开店,比他强的不要,只选比他还窝囊的;要么是精明能干的,他只挂个名,具体操心的事都交给大队长。选前者的好处是:不用担心大队长篡权,也不用担心被全村人说成是摆设。选后者的好处是得罪人的事都是大队长的,以后有政治运动,他自己便可脱身,以避免重复文革前老书记在文革时被残酷揪斗那毫无尊严的羞辱。

精明能干这一头到极端地步的人选有三人:孙猴子(孙履新)、猪八戒(朱铁成)、有勇有谋多才多艺的潘柱。孙猴子智商最高,能镇住前司令们。但他在三人中的可能性最低,因为他爸当年燕京大学毕业后拒绝赴美留学理由是父母在不远游,他是独子。回老家后当上了县太爷,镇压反革命时以伪县长的名义被枪毙了,独子孙猴子就成了被杀家属。这个成分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由于他聪明过人太多,两个司令见了他有点发憷,始终没敢揪斗他。他就成了文革时的逍遥派。可选被杀家属当干部,可能性几乎没有。猪八戒当时是小队长,实权在握。此人个性柔和,算是德高望重,但威不足,镇不住造反惯了的流氓们。我分析最可能的是第三人潘柱。

潘柱在读高中时文革开始了,高中解散后由于他的多才多艺名声在外,就被公社校长招去当了公社初中教师,以代替被革职的阶级敌人教师。本来潘柱在这位子上是有希望的,熬上几年说不定就有机会爬上去。可郑队长天天揪斗走资派有点烦人了,什么事过火了就有反弹。他就跟大司令商量找点阶级斗争新动向,二人冥思苦想想到了潘柱的爸爸潘凤仪。此人老实巴交,口碑极佳,潘柱的个性来自于非常精明的妈。突然间在全村斗争大会上郑队长大喊:“勒令!勒令!把坏分子潘凤仪揪出来示众!”全村人都惊愕不已,更别说老实巴交的潘凤仪本人了,吓得他踉踉跄跄地走向前边接受批斗。没人知道为何要斗他。工作队队长要他交代当年搞投机倒把时买卖枪支弹药是否是给国民党军队效劳了。说起来这事还是真的。在民国期间,我们那里北接北京南靠天津,做小买卖度日的人很多。潘凤仪也不例外,农活不忙时就去倒小买卖。那阵子买卖军火枪支弹药油水多,他也就偷偷倒买倒卖了几颗枪。那事无人知晓,可他一不小心把一只手枪给弄响了,子弹把二拇指给打飞了,他从此成了断指人。倒卖枪这事隐瞒不住了。到底是谁买了他的枪,在天津的黑市上,他无法得知。是跟着人家干,他的利很小。很快他就跑回家去不干了。他的断指文革期间突然间被郑队长发现了,郑队长好奇便问及大司令内情。得知他曾经搞过枪支弹药买卖,要是帮八路军,那当然没问题,可要是帮国民党军队买枪,那就是阶级敌人历史反革命分子。大会上,他只能据实交代,可他无法知道买枪的人是干什么的,因为那也是倒买卖的。倒卖枪支他自己都无法知道属于二道贩子还是三道四道。

第二天在八里地开外的公社中学给学生上课的潘柱得知自己不在家老爹被揪斗,怒火中烧,当即拉着学生队伍就返回来了。学生们人人拿着红纸与木棍做的三角小红旗敲锣打鼓就回来游行示威造反了。口号喊的是什么,我不知道,那天我去中心小学上学去了。外村来的游行队伍在这村游行喊口号还敲锣打鼓,令工作队四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潘柱在公社,郑队长并不认识他,虽然知道他在公社教书。郑队长没敢轻举妄动,便找大司令商量对策。二司令一派一看机会来了,这是与潘柱联合起来跟大司令一派对着干的时机,便抄起家伙伺机而动。大司令清楚,跟二司令一派武斗对打吃不了大亏甚至每次都有点胜算,可此时潘柱带来的中学生造反派与二司令一派一旦联手,便宜占不到不说,潘柱的计谋可不是他大司令能比的。他建议忍为上。潘柱拉着队伍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就让学生们回去了,他自己就留了下来。他清楚,他这么干,公社肯定不会再要他了。随便调动学生去外地参加武斗,公社的工作队领导一定偏向郑队长的。潘柱计算好了,不能自己一人为了不当农民而让老爹受欺负。更可怕的是:他高挑漂亮的新婚妻子以后会被人算计则是不得不防的,何况他老爹一旦被打成历史反革命分子,那全家就被欺负住了,他的教师饭也吃不上了。干脆把大司令和郑队长想在他头上动土的阴谋消灭在萌芽状态。这样,他才拉着学生队伍进村参加武斗,没想到大司令和郑队长未敢应战。

潘柱立刻着手成立新的造反派组织,他当司令。可当他请示公社工作队领导时得到指示:每个单位只能成立两个造反派组织,他只能参加任何一派已经成立了的造反派组织。自然,他不会听从别人的指挥,也就哪派都不参加。潘柱一回来,大司令和郑队长也就没敢再批斗潘柱的老爹。潘柱的预测是对的,公社中学根据公社造反派指示立刻开除了他的中学教师职务,他就只好每天参加集体劳动当农民了,也就有时间跟我打交道了。放弃教师职位而当农民,这事他后来后悔没后悔,我没问过他。

潘柱没想到郑队长不找他的茬原来是有目的的。一天中午他刚吃完饭躺下午休,他妻子就喊郑队长,此时郑队长已经迈进屋子。里屋的潘柱当即拉被单蒙住头。郑队长进里屋一看,潘柱在蒙着头睡觉,显然是假装的,便说:“潘同志,我找你有要事商量。”潘柱假装听不见继续睡觉。“别装!少跟我来这套!”郑队长终于翻脸了。

啪的一声,潘柱把被单甩掉很远,当即翻身起来与郑队长怒目圆睁对视着。郑队长没想到潘柱这历史反革命分子的儿子还如此嚣张,当即也怒目圆睁。潘柱立刻下炕,出去就把外面的一头小羊羔抓在手里,拿起刀就进屋了。郑队长不知这是演的哪出戏,可看到潘柱一手提着羊,另一只手上拿着刀,当即吓得发抖。潘柱哪里想得到这厮竟然是外强中干的怕死鬼!这一年来天天嚣张至极今天斗争这个明天斗争那个,凶恶无比,原来是权力二字的化身给他做了依托,如果让他面临战争场面,他当即会吓得魂不守舍。潘柱知道了郑队长的深浅后立刻说:“队长来时,我还在梦中。醒来后得知不是梦,而是您真的来我家做客,我哪能不盛情款待?来!咱们把这羔子宰了,来个烤全羊。”

“别!别!别!我来时已经吃过饭了。我们以后有机会好好吃一顿,今天就罢了。你快把羊放走,我跟你谈。”潘柱点头说好,便到外面把羊和刀放下。回到内屋,便听郑队长说:“潘柱啊,我来是跟你商量一个事的。你啊,很快就回去当教师,但在走之前,我得有个理由跟公社领导交代,说你表现特别好。所以啊,我看这样吧,你积极加入大司令一派,名义上是副司令,实际上咱俩商量着办,就让占林挂个名,你看如何?”
潘柱当即拒绝,说:“我哪派都不参加。但我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和文化大革命运动。”
“这不可能!人人都要参加保卫毛主席的造反派,你必须选一派。”
“那我就选另一派吧。我跟大司令合不来。他不是想斗我爸吗?我跟他一派,他就斗不成了。”
“你爸的事搞清楚了,他历史是清白的,这你不用担心。”
“我反正不会参加大司令那派的,我会参加另一派跟大司令对着干!除非我回去当老师。不过,现在我不回去,我前脚走,他就会后脚折腾我家。”

这样,潘柱就在名义上加入了二司令的造反派组织,但他从不真的参加他们的文攻武斗,就成了无所事事的逍遥派。

工作队走了,公社中学的老师都安排妥当了,毕竟想当老师的人很多,潘柱的位子就这么给弄丢了。说起来真的很遗憾。遗憾的是:没过几年,工农兵学员上学开始了,他如果忍住继续当老师,他就有机会上廊坊师专,以后就吃商品粮了。果真如此,倒是他老爹是否会被打成历史反革命,就无法预测了。说起来潘柱也没闲着,他虽不算独门独户,还有个堂兄,也算是很容易被大姓人家欺负的“少数民族”,他便尽最大努力造人,一连串让美妻生了四个儿子,个个都是虎仔。这是后来的事。

工作队走的时候,潘柱的大儿子刚降生不久。有了儿子,潘柱心花怒放,每天总是小曲哼着。闲下来就画画,他的画作水平不低。我在北京时,她还到北京公园里卖过画。潘柱能吓住郑队长的事,只有潘柱和他妻子知道。是后来我在他家聊天时他当着妻子的面一五一十告诉我的。潘柱是我的启蒙老师一样的老大哥,我喊他大哥是有道理的。他跟我妈叫干妈,是因为他是独子,他妈妈怕断了香火,根据当地的传统说法,独子需要认一个干妈才能得到双重保佑,她就找我妈商量,我妈就同意了,认了这个聪明又有道德家教的干儿子。所以,我跟潘柱说是亲哥俩也不为过,至少无话不谈。根据我对潘柱的了解,我认为新书记找他当大队长的可能性是有的。

这个极端一头的候选人算是定下来了,可另一头的就难多了。这窝窝囊囊的人太多了,哪个最合适当大队长?我那几天冥思苦想,每天都花掉超过十个小时的时间琢磨这事。

最早发现我天天沉思的是我大姐。她悄悄问我:“你遇到什么事了?”我突然从深思中醒过来说没什么事,挺好的。她摇头说:“不可能。我让你递给我耙子,你递给我的是镐头。你肯定遇到了什么大事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也不打听了。”
“大姐,我的确遇到了困扰。我想你可能帮得了我的忙。”
“快说,我听听,我真的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大姐大我八岁,经潘柱当介绍人,她已定亲。而此时12周岁的我还不知道男女之事。我冥思苦想什么,大姐也许在往这方面想?反正她表情神神秘秘的样子。当她听到我说“就是咱村新书记会选谁当大队长的事。”当即就啊的一声。“你说什么?啊哈哈哈哈。”她当即笑得捂着肚子。然后泪都笑出来了,问我:“你找书记他弟弟时他问你了?”
“我找他弟弟上学,从未碰到过他,就是碰到他,他也不会问我啊。在他眼里,我还是小孩子。”
“那你干嘛替他操心?”
“闲着也是闲着啊。你说他会选谁当大队长呢?”
“我怎么知道,爱谁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管呢。”
“那你昨天往家走,在拐弯的时候从西边走过去跟你碰对面的那个人是不是家兴?”
“是他,怎么了?”
“我看他跟你说了话呢。可我从没发现他跟别人说过话。”
“他没跟你说过话?”
“说过,就一次。他问我书包里是什么。我说是书本啊。他说打开看看你现在在学什么。他看了我的书然后就走了。他昨天跟你说什么了?”
“我问他怎么从那边过来,他说他去他舅舅家吃包子去了。(我们那里去参加红白喜事叫去吃包子。并不是真的吃包子,多数是吃馒头炒白菜。)我问她吃的什么,他说别人吃上面的他吃下面的。我一愣,便问他是不是人家吃白大米饭他吃下面的锅巴。他说我猜对了。我问他:“为何让你吃锅巴不让你吃白米饭”,他说是他自己挑选的。我问他难道锅巴比白米饭还好吃不成,他说好吃不好吃无所谓,吃完后就不记得吃时的感受了。米饭里边一半是水,而锅巴,吃一顿晚上都不饿了。”
“没想到他不是那么傻了吧唧的人呢。”
“你怎么认为他傻了吧唧的?”
“你想想,他的性格跟书记是不是跟哥俩似的?他们是不是好朋友?”
“他们俩不是一个生产队的,年龄差不多,小时候读书时可能是朋友。性格特别像双胞胎。”
“我猜想他是大队长的两个人选之一。”
“另一个是谁?”
“潘柱。”
“什么?潘柱?不可能!潘柱多么有才啊,那根本就是两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家兴当大队长有可能,潘柱根本没可能。”
“两个半死不活的人当村干部,他俩都考不上高中,都是初中毕业就被刷下来了。这俩人当村干部,这不是笑话?不能排除潘柱当大队长的可能。”
“表面上看他俩都是窝窝囊囊的,可他俩都不是真的傻了吧唧的,都是有心计的呢。表面上看到的跟真实的不是一回事。”
“那他俩考不上高中是事实吧?”
“是的。他们不是聪明人,可也不是跟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窝囊废。”
“家兴不窝囊为何把又漂亮又诚实又勤奋的新媳妇给离了?等将来他妈妈死了,他没媳妇,谁给他做饭缝衣服?这不算傻吗?”
“你小孩子不懂,他看不上他媳妇,就没法一起过日子。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那媳妇那么好,他怎么就看不上?”
“不知道啊。也许他会找到更好的。”

说完,大姐就不跟我聊了。家兴甩掉新娘的真实原因,直到我发育了明白了男女之事后隐约听到村里人的议论,大约是这样的:

他妈找老乡亲们帮忙给儿子介绍个媳妇,男人一旦过了娶妻的年龄,就剩下了,以后再想结婚就成了困难户。这事当父母的就特别着急,尤其是认识到自己儿子不被大众认可的情况下。女方一打听是个窝囊废,人家不会答应的。她还算幸运,有人愿意把自己娘家的亲人介绍给家兴,女方就不打听男的是什么样的人了,自己的亲人当媒婆是最可靠的。家兴清楚自己在生理上是有毛病的,可他不告诉任何人包括父母。双方见面时他看到女孩很好,就想试试万一住在一起后就能有反应呢?媒婆问他对女方是否满意,他没说行还是不行,他妈妈就说儿子腼腆那好意思说行。女方误以为家兴腼腆就信了家兴妈妈的话。很快就结婚了。可过了一个月,新媳妇就不得不找媒婆,那是她娘家亲人,把实情告知。家兴从没碰过她。她该如何是好。媒婆吃惊。最后提议她离婚前主动一试。她答应了,反正是媳妇了,就主动吧。晚上待家兴钻入自己的被窝后,她从另一个被窝主动挪到家兴的被窝。家兴一动不动,待她继续主动的那一刻,他当即跑出来,钻入另一被窝,等于换了位置。她就大声哭,惊动了另一房间的公婆。婆婆心里明白了,因为她察言观色已经怀疑新郎新娘关系不正常。

第二天,新娘就告诉了媒婆和娘家父母实情。媒婆到家兴家,家兴当即走开。他妈跟媒婆夸儿媳妇是多么好,他对儿媳妇是多么热情,把她当成亲女儿对待。媒婆对这些不感兴趣,问的是家兴有毛病你当妈的当初知道不知道。家兴的妈矢口否认她知情。女方由此提出离婚,当即被组织批准。同情新娘的占多数,骂家兴的人之多可想而知。这样,很多人都想把这无辜的女孩介绍给自己的亲戚,她很快就找到了各方面都不错的丈夫,后来有儿有女,算是有了个幸福的结局。据说她在集市上碰到家兴的妈妈时,她还管她叫妈。虽然只有一个月在一个屋檐下的婆妻生活,婆婆待她如女儿的感情还在。家兴从此再也没相过亲。我在写这篇文章时跟大姐联系,得知家兴一辈子都是自己过。现在身体很好呢。

家兴当了大队长后,与书记配合默契是自然的。他俩当政,批斗大会就成了历史。书记常常去公社开会,但他从未把内容传达给社员,也就没人听到过这俩大队干部在大会上的讲话。直到三年后村里又来了工作队,就一个人,名称换了,叫“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这是林彪摔死在温度尔汗的消息到了县领导那里,县领导当即决定每村派一名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领导批判林彪反革命的运动,后来名称改为批林批孔运动。这个工作队是个大滑头,村里的事基本上不闻不问。也许是书记和大队长不热心不配合,社员们只是在他到达村里的第二天大喇叭呼叫全体社员到学校大院开会。大会上,书记在开场白热烈欢迎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时竟然结巴了。等工作队读完中央文件后号召大家“深入进行批判林彪”一阵官话后,书记宣布“散会”。据社员们后来回忆,这是书记在他任上十年期间唯一在大会上的讲话。

然而,书记和大队长二人权力是很大的,虽然小队长决定各个生产队的口粮、分红。他们俩的权力在于房基地。想给儿子盖房娶媳妇,小队长没权批建房的房基地,土地是公家的,只有大队干部才有批准把土地送给社员建房用。批多少,批在哪块地,里边的猫腻可大了,因为有风水一说。以前的大队干部之所以在文革时遭受暴打虐待,基本上都是公报私仇,大多是因为当初要房基地时结下的梁子。而另一派之所以被称为保皇派,也是因为在房基地方面占过便宜。这俩新搭档,没人请他们,因为他俩划定了村边的盖房用地,谁有能力盖房,房基地的面积一样,地方按照顺序先来后到。就连婚丧嫁娶,都没人请他俩去做客。没人把他们当成有权的人看待。这也是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也动不了他俩的原因,因为没人跟他俩死磕。他俩想贪污也没人给他们送礼,因为他俩没权也不像生产队长掌握着社员的口粮工分等命脉。到了1978年农村搞改革,他俩才被撤换掉。

一对窝囊废当了十年家,成了村里人口中的笑话。他们下台后,发财腐败的机遇就交给了后来者,也是文革造反派的一个打手。此时的村里人又想起广如家兴俩人的好来了。人们这才明白过来,不是书记不懂得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而是书记的妻子不让他用权。男人用权,绯闻不断。想巴结有权的人太多了,利益的驱使。家兴没有能力腐败,就连把自己的新娘子搞成妻子的活都完不成。作为一个有权可以利用的书记的妻子,能理解“悔教夫婿觅封侯”的道理,其实是明白人。很多女人为了利益而逼着丈夫利用手中的权力,最终走向腐败,她们只看到鱼喝水,不想想鱼鳃漏。甘蔗哪有两头甜。对大多数人来说,女人有钱就有爱,男人有权就变坏。少数的明白人宁肯过清淡日子也要避免后患。留给人们不解的只是这俩人当权十年图的是什么。不干体力活也能挣工分?一种人上人的虚荣?阻止聪明人滥权?结束文攻武斗的惨烈荒唐岁月?猜疑很多,答案无人知晓。如果我回国去跟他俩谈,我估计他俩告诉我的只能是:人生就是个笑话。

在那火红的年代由文攻武斗突然间转成死水一潭的变化令人有沧海桑田之感,此感受之强烈令经历者终生无法忘怀。写出的前后两文也宛如瀑布下面平静的湖面,显得后面的故事平淡无奇。这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群体行为也许是人生笑话的本质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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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润涛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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