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饮——第二杯酒

你一定知道，有一些痛苦，是无法说出来的。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能力，而是因为我们不愿或者不敢。它们无法言说，不是因为它们太虚无缥缈，相反是因为它们太具体真实。它们不是用来无病呻吟的空旷概念，它们是实实在在的现实。我们用几句话就可以概括，可是我们就是不能说。

可是我们又希望，就算我们不说，明白的人自然会明白。

为什么我们希望别人明白我们的痛苦？

因为真正的痛苦是个沉重的东西，由于不能言说，所以更加沉重。我们可以修炼自己，努力试图忘记它们。可是它们永远不会被忘掉，只会藏在某个角落，伺机轰然而出，压得我们泪流满面。

如果你明白我的痛苦，你就暂时分担了我心里的重负。

你可以不明白我为了什么原因而悲伤，可是我需要你明白我的悲伤。

我敢于对你诉说我的悲伤，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的悲伤。

让我们喝第二杯酒。让我放声大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