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啊，日本（四）枯山水

　　我是牺牲早上一半儿的持咒时间絮叨，所以说到哪儿算哪儿。

　　我遇见枯山水的感觉像什么呢？

　　大概就是贾宝玉见到林黛玉的感觉了。

　　或者是段誉看到王语嫣。

　　感觉只是一瞬间，觉得一瞬间感觉的，却可能很复杂。

　　我学佛，从理论到实践，一直解决不了一个问题：下面呢？

　　——不是纪晓岚遇到太监那个下面呢，而是后来呢那个下面。

　　世界上很多事儿，不能追问，一追问容易出事儿，中国的尤甚。

　　比如唐僧，西游记写的那么牛，历史上也吹的那么牛，又是御弟啊又是国师啊又是皇帝想让他宰相啊，然后历史功绩啊什么的，好像很厉害似得。

　　如果你好奇心起来了，继续深究下去，很可能就比较尴尬了。

　　比如玄奘最器重最得力的弟子，天纵英才的辩机，据说死于腰斩。

　　比如他为什么晚年住到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比如他译经的效果如何，他有没有学以致用，他那么大的学问到底传下来没有？对社会有什么作用？

　　呃。。。

　　我学佛学禅过程中就遇到了类似问题，我就是那个忍不住追问下去的多事儿的。

　　中国把禅宗说的那么牛，后来怎么样了？

　　——好像没耽误宋朝先输大辽再输金国继续输给蒙古啊。

　　——即使把范围缩窄到文化上，好像也没看到什么结果啊。

　　唐宋期间如雷灌顶的禅宗，宋朝以后似乎忽然就销声匿迹了。

　　不说实用性了，谈文化的实用性，似乎有些较劲儿。

　　把范围局限在文化内。

　　禅在中国文化里起了什么作用？

　　琴棋书画诗酒茶。

　　古琴，嵇康就已经感叹广陵散从此绝矣，似乎明清之际也没什么特别牛的曲子是因为禅而出现的。

　　棋，呕血谱跟禅宗也没什么关系。

　　书法，不管是二王还是唐四家，跟禅也没什么关系，也没听说禅宗兴盛以后影响了哪位书法大家。

　　画，文人画听说过，禅意画也见过，但是说有是大成就，似乎也没有。

　　诗，禅诗有是有不少，但是诗歌界好像没承认，写禅诗的人也没有当诗来用。

　　茶，倒是有禅茶一味之说，但是细究之下，这话似乎是日本人发明的，中国自己的，只有一句“吃茶去”——那时候的茶，还是加胡椒加盐等等各种材料当菜吃呢，跟传说中或者我们下意识以为的禅茶一味似乎不是一回事儿。

　　我们的禅呢？

　　我们那么大个儿一个禅，弄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