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闲聊：“只要能吃苦，总能活出来。”----华人的词典里没有“死胡同”

2021-12-12 08:12

世界上有许多动物都是群居的。例如大多数灵长类动物如猴子，例如大多数食草类动物如山羊，例如大多数食肉类动物如狮子。群居的好处是可以互相照顾，一个足够壮大的种群，是对外来危险最直接的威胁。

人类在最初的时候也是群居动物，经过漫长的进化与演变，最终成为了如今这样以家庭或个体为单位的现代生存方式。虽然人类的生活方式早已经离开了种群的建制，但是人类需要不断地和他人产生语言交流却是一个人一生中必不可少的行为活动。可能有人会说，我就不需要和其他人交流，更不需要和别人讲话，我喜欢独处。我相信。在网络技术极度发达的如今，许多人不用和别人面对面实体交流是完全可以的，但是在网络上会不会和别人交流？在手机上会不会和别人交流？不见面的网络交流算不算一种和他人沟通的方式？我觉得肯定是。除了有疾病的因素或者某种不可告人的因素，例如多年前一个美国的孤独者躲在深山老林里闷头做炸弹，一般的正常人是需要定期和他人进行语言交流的。

以前就说过去纽约打车遇见华人司机主动说话的事情，这次去纽约又遇到了同样的情况，想来这大概就是我前面说的，人，是需要定期的面对面的语言交流的，尤其是在异国他乡，能和“自己人”说上几句，是相当不容易的。

那天我们三个人和儿子的朋友聚完餐就叫车回住地，只几分钟，一辆家庭厢型车就来到了我们叫车的餐馆门外。不记得我们中有人说话，好像就是我家先生用英文问儿子前面不知可不可以坐。因为他坐后面容易晕车，以前都是坐前面副驾驶位置，疫情后许多司机的副驾驶座位都不让坐了。就在此时，那位司机主动说了一句：前面可以坐，你可以坐前面的。他说的是中文。估计他看出我们是中国人，连问都没问就直接说中文了。那之后的事情就是坐在前面的我家先生很自然地和他聊了几句，无非就是哪里人？在这里几年了？却不想那位中年司机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丝毫也没有隐瞒地滔滔不绝了起来。

司机说自己是福建漳浦人，56岁，7、8年前通过蛇头辗转来到纽约。他和妻子每个人要交30万元人民币给帮助偷渡的蛇头。他们是经过墨西哥边境进入美国境内的，他自己是藏在汽车的后座里面，他的妻子则是藏在大货车里进入美国的。

这种经历非常令人费解。既然能拿出60万元人民币，那为什么不能在家里好好生活，却非要冒着生命危险跑到美国来？司机说，他原先在家乡开了三个小型砖厂，一年也有百万多元的收入，后来政府以保护环境为理由，强令他的三个砖厂全部关闭，他的生活来源被掐断了，于是就有了出来闯世界的念头。“只要肯吃苦，总能活出来。”司机那样说。他说中国人不怕吃苦。他自己先是在饭馆中干活，几年下来和妻子还清了蛇头的钱，就走出餐馆找事情干。之前他一直在建筑工地干活，一年前开始自己开Uber车。他说中国人来美国没有被饿死的，总能找到活计挣钱养家，现在，他的三个孩子有一个已经上了大学，另一个也即将上大学了，最小的一个孩子也上了中学，他正在存钱准备将来能买自己的房子。在司机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个辛勤劳动，不怕艰难困苦，人到中年仍然满怀希望奋斗不止，意志坚强的劳动者的不屈和倔强，佩服他的勇气。

说实话，始终对偷渡怀有不好的印象，但是对这些偷渡到美国的大陆人却又心怀怜悯。我至少见过三、四个偷渡来美的大陆人，而且都是福建人，每一个人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和劳动在美国生存下来，而且还是越来越好。我曾经说过我们这里一个干餐馆和杂货店的福建老板，他自己从来都是干粗活、累活的，可他就是靠着做那些在许多“高级人”眼里非常低级的事情供养出了一个医生，一个律师和另一个还在上中学的孩子。

都说美国遍地是黄金，其实那些看不见的黄金只属于勤劳的人们。只要肯吃苦，而且什么苦都能吃，在美国就真的没有无路可走的死胡同。

说到胡同，这回在纽约还真去了一个胡同，只不过这胡同是一个名叫“胡同”的中餐馆，它的周围都是高楼大厦，跟印象中的胡同绝对不沾边。不知道拥有者为什么给自己的餐馆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我猜如若不是主人对胡同有着特别的记忆深刻与至诚热爱，那就是不想让客人们费时间猜测这个餐馆到底卖的是不是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