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雅典神话之旅 8 德尔斐，神谕的地方（上）

神话传说，有一天宙斯想弄清楚世界中心在哪里，就朝相反的两个方向各放飞一只鹰。两只鹰在毗邻科林斯湾的福基斯（Phocis）地区的山间相遇，并双双停在一块卵形石头上。宙斯认为，这里就是世界中心。当时的人们将世界的形状想象成人，那么人的中心在哪儿呢？肚脐眼儿。故而两只鹰停留的石块被称为“大地之脐（Omphalos）”，世界中心的中心。大地之脐由巨蟒皮同（Python）守卫，巨蟒为大地女神盖娅（Gaea）之子，在这里守护着一个属于秩序女神忒弥斯（Themis）的神谕。阿波罗为建立自己的神谕圣殿射杀了皮同，将圣地取而代之。他化身为一只海豚（Dolphin），吸引克里特岛的航海者前来作为最早的祭司，圣地因而得名德尔斐（Delphi），成为著名的阿波罗神谕中心。阿波罗用自己的神谕指导人们，神谕极为灵验，并且神的旨意是不可抗拒的，无论采取怎样的手段和措施企图改变或逃避神谕的命运，最后总是以失败告终。希腊神话中有许多关于德尔斐神谕的传说，其中最著名的神谕是关于俄狄浦斯（Oedipus）弑父娶母的故事。底比斯国王莱奥斯(Laius)年轻时曾经劫走邻国柯林斯国王帕洛普斯（Polybus）的儿子，遭到帕洛普斯的诅咒。当莱奥斯的儿子俄狄浦斯降生时，神谕表示孩子长大后会弑父娶母。莱奥斯于是将婴儿弃之荒野中，让他自生自灭。婴儿被柯林斯国的牧羊人发现，并将他送给国王帕洛普斯，国王将婴儿当成亲生儿子抚养。长大后的俄狄浦斯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来到德尔斐请求太阳神阿波罗神谕，得知了自己弑父娶母的命运。为了避免神谕成真，俄狄浦斯离开了柯林斯，并发誓永不回来。流浪中的俄狄浦斯来到底比斯附近，与一辆马车中的人起了冲突，失手将对方全部杀死，其中就有他的亲生父亲莱奥斯。而此时底比斯城正处于危机中，狮身人面兽史芬克斯（Sphinx）抓住每一个过路人，问同样一个问题：什么动物早晨四条腿走路，中午两条腿走路，晚上三条腿走路？如果回答不出，便将对方吞噬。许多人已遭到毒手。底比斯为脱困，宣布谁能解开谜底就可成为国王。俄狄浦斯解开了史芬克斯的谜题，解救了底比斯，并成为底比斯国王。按照习俗，他迎娶前国王的遗孀为妻。这样俄狄浦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真的弑父娶母。俄狄浦斯管理下的底比斯瘟疫和战火不断，国家苦不堪言。他派手下去德尔斐询问神谕，为何会降下灾祸。俄狄浦斯这才得知原来自己是莱奥斯的儿子，他杀父娶母的不幸命运还是应验了。此刻宫殿里传来王后（他母亲）上吊自杀的噩耗，俄狄浦斯抱尸痛哭，并用胸针将自己的双眼刺瞎，给自己比死还要痛苦的惩罚。  

传说归传说，真正的历史是德尔斐是一处重要的“泛希腊圣地”，不仅是古希腊各城邦，还包括埃及、小亚细亚吕底亚（Lydia）等外邦大国共同的圣地，是古希腊极为重要的信仰中心。这里主要供奉德尔斐的阿波罗（Apollo Pythios），他是德尔斐的保护神，神谕预言神，著名的阿波罗神谕从这里颁布。德尔斐最早的历史可追溯到公元前8世纪，人们建造了第一个阿波罗神庙。阿波罗的神谕通过女祭司皮提亚（Pythia）下达给凡人，传至希腊各地。德尔斐神谕是古希腊最重要的宗教和政治仪式之一，朝拜者从各地慕名而来，向阿波罗询问关于命运的重大问题。人们祈求的问题从平民的琐碎小事到将军的战争走向，从水手的航行凶吉到城主的国家存亡，无所不包。德尔斐神谕非常灵验，因而威信极高，受到人们极大的崇拜。不仅希腊各城邦，巴尔干岛附近许多国王遇到重大问题，都会来到这里请求神的旨意。人们不仅祈求神谕的帮助，同时献上供奉，建立宝库和纪念碑。最鼎盛时期大约在公元前5世纪，德尔斐被公认为是世界中心和圣地，各城邦国都在这里设建金库和宝殿，使得德尔斐成为当时最富有的地方。公元前4世纪，一场地震对阿波罗神庙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在修复的同时，希腊发生了政治动荡，圣地开始走向衰落。自公元1世纪罗马统治以来，德尔斐再次遭到大肆抢劫。据记载，罗马皇帝尼禄一次就从德尔斐抢走500多尊神像。公元392年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一世签发谕令禁止异教信仰，关闭德尔斐，标志着阿波罗崇拜的终结，曾经辉煌一时的宗教中心变成一片废墟。1892年法国考古学家对遗址进行发掘，发现圣地面积为1.67万平方米，三面以围墙所围绕。圣地的中心是阿波罗神庙，周围有古希腊20多个城邦建立的宝库，以及许多城邦或私人竖立的颂扬神谕的纪念碑。神庙上方还有剧场和运动场，以及其他辅助建筑。德尔斐遗址1987年被联合国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1894年根据考古发现绘制的德尔斐圣地                         

德尔斐遗址还原模型图                               

离开奥林匹亚，我们驱车前往德尔斐，参观这个古代的世界中心。途径希腊第三大城市帕特雷（Patras），我们从高速公路上下来，在城市里转了一圈，看看这个希腊最重要的港口城市的市容。和其他大都市一样，城市十分繁忙拥挤。汽车驶过安迪利奥大桥（Rio-Antirrio Bridge），我们告别伯罗奔尼撒半岛回到希腊大陆。一路沿着海岸线行驶，风景如画。经过近2小时的行驶，我们终于离开海岸线向山中攀爬，德尔斐这座美丽的小城坐落在帕纳索斯山(Parnassus)山间。小城依山而建，主要街道有三条，分为上中下三层，都是单行道，基本就囊括了整个城市。中层的街道是最主要的，街边集中了旅馆、餐厅、礼品店等等。不宽的小街一边停满了车。我在预定旅馆时总要要求有停车位，想想一路都是小城镇，停车应该没有问题。可是这里还真有问题，山区有限的空间使得城市非常紧凑，每一寸土地都用到了极致。不过我们还是很辛运，旅馆门口正好还剩一个停车位，我们赶紧将车停好，接下来的参观是不需要开车的。

帕特雷博物馆，希腊第二大博物馆，外形与中国国家大剧院有些相似

离开伯罗奔尼撒半岛，我们一路沿着海岸线行驶，风光不错                           

德尔斐的主街，集中了旅店、餐馆和礼品店等，是一个典型的旅游小镇 

小镇坐落在山间， 可遥望科林斯湾和山谷中的橄榄树林

收拾收拾我们出门了，沿着小街向前，街尽头就是遗址和博物馆。德尔斐遗址坐落在山坡上，周围是刀削般的山峰，和秀丽的的山谷。山谷中长满了橄榄树，绵延直至柯林斯湾。据说这里是世界最大的橄榄树林，有百万多株橄榄树。进入圣地大门，有“之”字形道路一路向上，直达阿波罗神庙。这是当年的神路（Sacred Way) ，道路两边排列着古希腊二十多个邦国建造的纪念建筑，包括宝库（Treasure House)、祈愿柱（Votive) 、祭坛（Bomos）、纪念碑、柱廊等等，时间跨度从公元前6世纪到公元前3世纪，是古希腊各时代建筑的代表。如今眼前只是一片残垣断壁，堆满石块的废墟。我们首先看到一块不算起眼的石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地之脐，一切神话源之于它。继续向上是圣地的祭坛（Bomos）它是圣地的核心，是人们举行圣礼的地方。祭坛旁是阿波罗神庙，也是颁发神谕的地方。从公元前8世纪第一座神庙的建立，阿波罗神庙经历过多次重建。留存至今的是第六次重建的神庙，建于公元前4世纪。圣地的主要部分为190米长、130宽的外墙环绕，城墙开有9个门。神庙的上方还有辅助建筑，如剧场、运动场、柱廊、体操馆等等。山坡下不远处是雅典娜神庙。

世界遗产的标志                                          

道路尽头的山间便是德尔斐遗址                          

“之”字形神道一路向上，路边排列二十多个城邦供奉的宝库、祈愿柱、或雕塑群              

大地之脐（Omphalos），这块不起眼的石头就是传说中的神物、当地最古老的崇拜物，也是德尔斐神谕的起源

雅典人宝库 建于公元前485年，为纪念希腊人战胜波斯人的马拉松战役而建

其他比较著名的宝库还包括锡弗诺斯岛宝库（Treasure of Siphnians），忒拜宝库（Thebes Treasury），以及昔兰尼宝库（Vault of Cyrene）等等

阿波罗神庙, 始建于公元前7世纪。根据根据希腊大旅行家保萨尼亚斯（Pausanias，110 -180 AD）的描述，神庙前后经历了好几个版本。最初是用月桂树枝搭建的草房，被烧毁后屡次重建直至前4代神庙。公元前538年一场大火将第4代神庙烧毁后，人们用石块建起古典风格的第5代神庙，并在大门上镌刻著名代德尔斐箴言（Delphi Maxims）：认识自己，妄立誓则祸近，凡事勿过度。今天我们看到的神庙于是公元前4世纪（370-330 BC）地震后重建的第6 代神庙。它刻意模仿第5代神庙的布局，长约60米，宽约24米，前后两面各竖有六根柱，侧边各排列15根多立克式立柱。在这里阿波罗通过女祭司皮提亚向求问者发出神谕，神谕十分灵验，因而威信极高，古希腊人对其崇拜之至。

阿波罗神庙全景                                     

神庙外有城墙包围，两千多年前的城墙，石块砌得严丝合缝

德尔斐剧场，神庙上方有一座保存完好的半圆形剧场，有38层台阶，可容纳5000名观众

德尔斐运动场，继续向上，有一个巨大的竞技场。跑道呈马蹄形，长177米，两旁有条石垒成的观众席，可坐7000人。跑道的终点有裁判的建筑。自公元前590年起这里是皮托运动会的举行地，来自希腊各地的选手在这里举行盛大的庆典活动，并进行传统的体育比赛，向阿波罗敬献礼物。庆典每4年举行一次，其盛况仅次于奥林匹克运动会。

远眺雅典娜神庙                              

雅典娜神庙在阿波罗神庙遗址以外的山谷，是一座圆形庙宇，建于公元前390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