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辈的亲人们-----生活浪漫工作认真的四叔四婶
四叔叫夏钟麟,是父亲最小的弟弟,是如今仍然健在的父辈亲人。
四叔从不过问时事政治,师范毕业后一直在中学当物理老师。他为人低调,从不冒进出头,生活简单到进出只有两到门:家门-教室门,但在两道门内,他们的生活是充满欢愉和井然有序的。文革结束后,1977年中共中央恢复了全国大学入学统一考试。自此,高考录取率一直都是各地确定学校名次最重要的标准。四叔四婶任教的安顺一中多年来高考录取率都是第一,故名正言顺地成了安顺地区最好的中学。四叔是物理老师,退休前是安顺一中公认的最好的物理教师。
文革时期母亲送我到普定躲武斗,父亲得知他最小的弟弟有了第二个女儿后,告诉四叔四婶,可以让我到安顺帮助他们。1970年初,我接受父亲的安排离开哥哥们,住到安顺四叔家,帮着照看他们两个漂亮且可爱的女儿。
四婶叫朱惠兰,是安顺一中的语文教师。年轻时的四婶有两根长达一米左右的辫子,20世纪60年代听说可以换一辆自行车。年轻时的四叔四婶可谓金童玉女,他们一直很在意自己在朋友圈里的得分。那时的年轻男女流行凭长相打分,四叔常常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询问自己能得分多少分。那时四婶的弟弟朱惠敏开始约会女友,周末有时会到他们家,让他们看自己女友的照片。他们在一起闲聊时,四叔四婶会做出认真的情态与他们的弟弟谈论得分问题。朱惠敏长得很帅气,他总是自豪地宣布自己在单位的得分一直是最高的,四叔常常会一边做鬼脸一边让内弟给他打分,然后呼天抢地地对着四婶喊冤,说内弟给分不公平。这种时候,朱惠敏会笑着说:“不公平?你问问小平好了。”四婶常常会要求弟弟让她看他女友的照片,然后给分并逐一评价,她弟弟已约会过几个女友,四婶似乎一个都没看中。在四叔家,此类让我忍俊不禁不知如何回答的故事不少……
在四叔家,三岁的维维犯错误时,我看到四叔总是用粉笔画圈要她站在圈内,没有他的允许不许出来,维维会定定地站在圈内,直到她爸爸允许才走动。我特别喜欢文静听话的维维妹妹,偶尔会带她在家门外的操场上走走。四叔一家住在教师宿舍二楼,我带维维外出时四婶总是显得特别担忧,常常叮嘱我不要走远,我不时会看到抱着小女儿立立站在窗前的四婶......
几个月后,母亲写信给父亲要我回普安,因普安县委把1965年及之前上普安中学的学生都安排上山下乡了,县委已发出通知,1966-1970年小学毕业想上中学的学生本人7-8月到普安中学报名。父亲写信告诉了四叔此事,四叔和四婶不舍地让我离开他们回普安了......
维维小的时候,父母担心她外出玩耍有危险,从没鼓励她自己外出玩耍过。记得回普安上中学后每年都会回普定看望哥哥们,也会到安顺看望四叔一家。每次到四叔家,他们都会要我留下来吃饭,四婶常常问我喜欢吃什么,约上我跟她一起去买喜欢吃的东西;每次到四叔家都能看到在自己房间里的维维,问起立立,总是得知她在外面跟小朋友玩......
回普安上中学后,有一年暑假到安顺四叔家,他带着无可奈何且的神情说起自己的两个女儿,说她们是两个极端,维维总是找理由拒绝外出玩耍,立立却总是找理由要外出玩耍。维维上中学后,他们开始要求她每天必须出去玩玩,可她通常只跟妹妹在外面打打羽毛球就回家了。这对漂亮的姐妹俩,听见老爸当着她们的面告诉我她们的特点时,表现出的羞涩让我觉得特别可爱......
四叔四婶对他们的侄儿嫡女包括孙辈都很关心,我大学毕业分到安顺教育学院工作后,常常会去拜访四叔四婶。四叔喜欢很直接地询问每个人的现状,然后会很温和地说出他们关注的问题和提出相应的建议......
1978年上大学后,有一次到四叔家,他带着我很熟悉的风趣的神情和声调对我说:“小平啊!你是学心理学的,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我现在被批判被彻底否定了。”我笑问四叔怎么回事,四叔显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说:“小平,你看你看,人家才上大学,就把老爸当批判对象进行研究了。”说着四叔给了我一封信,原来这是他不久前收到的在北京广播学院上学的大女儿给她老爸的信。这封长达5页的信中,写满娟秀的钢笔字。维维在信中告诉她爸爸自己上大学后,到图书馆阅读了不少心理学和教育学的书,并对照她爸爸的教育方式进行了思考,然后逐一进行了批判,指责他爸爸的管教方式害了她,使得她在人际交往方面心理障碍很大,缺乏社会交往能力等等。
四叔虽似乎是在喊冤,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对女儿的所做所为感到的却是满意和骄傲。
1986年底我调到昆明工作后,与四叔一家见面的时间变得屈指可数了。
1993年暑期在安顺二哥家与父亲,四叔,四婶,姑父,三婶和亲堂弟妹们相聚时合影
再见四叔四婶时,已是2004年3月。2004年3月回国接母亲到美国小住,在贵阳宴请了在贵阳的亲人们。阔别近12年再见四叔四婶时,得知他们已退休几年并搬到贵阳定居了。
2004年与大家族里住在贵阳的三代人相聚
2003年12月儿子回国度假时与他的四公公四婆婆合影留念
2015年春节部分家族成员在贵阳相聚,二哥通过微信发给我的大家族四代同堂合影
四叔四婶一生从教,最可引以为慰的应该是桃李满天下,最令他们欣慰的应该是他们的两个事业有成、婚姻美满的漂亮女儿了......
四叔的两个女儿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贵阳工作,并在贵阳成家立业了。两个女儿为他们生下两个帅哥外孙。两老口退休后,离开安顺,到贵阳去跟女儿们住在一起,含贻弄孙,安享天伦之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