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日本人中的两种极端类型
大概十年前, 曾经出租过一个房子。记得出租广告打出来后, 与一位朋友散步时偶遇, 她说:" 如果幸运的话, 最好能租给日本人家庭, 因为他们守规矩, 干净, 会很好的维护你的房子。" 这位朋友曾经在日本生活过将近十年。对日本平民赞誉有加。虽然后来房子并没有出租给日本人。但朋友是诚恳, 实在之人。所以我相信她的话。
我由于受家庭的影响, 爸爸从小生活在太行山革命根据地, 爸爸的整个童年就是在逃难中度过。童年最清晰和恐怖的记忆就是日本兵的烧, 杀, 抢, 掠。如果说爸爸对日本人, 肯定是恐惧多过仇恨, 由于恐惧而忽略了仇恨。我们从小就是听着爸爸的故事长大的, 爸爸并没有刻意的宣扬仇恨, 只是在陈述和回忆自己的童年往事。也因此我们记住了历史和苦难, 更感激今日的和平。
爸爸在七十几岁来美国后, 看到或者听见我们有日本人邻居, 都会说:" 日本人太凶残了, 离他们远点。"
最有意思的知道我儿子与日本人同学一起打球, 玩时, 仍然心有余悸的说:" 小心啊, 日本人太恐怖了, 躲的远些, 还敢同他们玩?"
儿子会哈哈大笑:" 姥爷, 他们很 nice ,况且我又高又壮, 他们又瘦又小的。"
我会笑话爸爸:" 现在不是你小时候那会儿了。"
爸爸也说:" 是的, 他们也不敢随便欺负中国人了。"
现在回想起来, 爸爸是有心理阴影和心理障碍的, 5岁开始的记忆永久的留存在了记忆库里。就在病危有时糊涂时, 还会说:" 快跑, 日本人来了。" 这是爸爸的悲哀, 他们那一代人的悲哀, 也是一个民族和国家的悲哀。
93年的那个暑假, 先生要去日本短期访问一个月。那时, 觉得坐轮船好有意思。于是他买了船票, 先坐火车从北京到上海, 然后从上海坐船去日本。同船旅行中结识了一位日本人, 曾经在中国留学, 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到达日本后, 先生要转乘火车去东京。中间有半天的空闲时间。而这个日本人就是当地人。他邀请先生去他家吃饭。一下船, 他舅舅开车来接他, 半个小时后, 到了他们家, 他的母亲, 典型的日本女人, 温柔贤良。喝了茶, 坐在塌塌米上聊天。他母亲做了饭, 他和先生吃饭。女人是不和他们一起吃的。饭后, 开车将先生送到火车站。
一个月的时间里, 先生走访了几个城市几所大学。接受过许多素昧平生陌生的日本人的帮助。对日本人的热情, 温和与乐于助人的品格, 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一天傍晚, 先生要回旅馆, 手里拿着地址问一个女人, 讲了半天, 仍然没有搞明白, 她就让先生上车送到了旅馆。回来后, 我们都啧啧称奇, 她怎么就那么相信一个二十几岁的中国小伙子呢?
先生在几个城市间辗转中, 如果有几个小时或者半天的时间, 就希望将行李存起来, 然后可以随意的在街上逛逛。怎奈似乎没有这种服务。一个非常热心的日本人告诉他, 可以将行李随意的放在火车站前, 或者商场前, 自己去逛。第一次, 先生将行李放在一个商场门前, 不敢走远, 一会儿就回来看一眼, 后来发现很多人如此行, 就放了两个小时, 完好无损的, 没人搭理。以后的近一个月, 行李是走哪搁哪, 从来没有丢过一点东西。
一个大学教授, 是看见一个中国人就鞠躬道歉, 为日本在中国犯下的罪行。搞的先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起日本和日本人, 我是有些迷惑的, 从感情上和心理上, 非常的排斥日本, 从未想过要去日本旅行。因为我们的父辈所受过的苦难和伤害, 他们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恐惧。另一方面, 所认识相处过的日本人又是那么的巅覆了日本人的形象。或许人性的复杂和多样, 人群的分类不同, 在日本民族和日本人身上表现的更鲜明, 更具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