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教子 一

周母教子

庞静 2014OCT27

 

引子、

 

杰明一进家门就闻到了从厨房飘过来的红烧肉的香味。他有些惊讶，完全没想到今天能有红烧肉的待遇。刚结束放学后足球队的活动他就给哥哥打电话。哥哥正忙，顾不得多说，只是劝他顺着耳朵听话，别老逆着妈妈。可是杰明觉得不是他要逆着妈妈，而是妈妈总是与他作对。昨晚妈妈生气根本不应该怨他。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

 

一、

 

过两天杰书就要去加州斯坦福大学开始大学生活了。晚饭之后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行装，周妈妈敲门进来了。 “妈妈，有事吗？” 他直起身来，探询地看着妈妈。

 

“今天上班时林阿姨找我，为她女儿借你高中作业和考试试卷。”

 

“为什么？” 杰书高中的学业成绩在本届毕业生中名列前茅。周妈妈常常在朋友圈中夸儿子自理能力强，书本功课整理得井井有条。可是现在儿子不明白妈妈朋友为什么要为女儿借他的作业和考试卷。

 

“林阿姨说要想让琳达看看你的试卷，以后正式考试时就更有把握。”

 

“妈妈，这样子不好吧！？” 杰书跟妈妈讲话总是这样，即便不同意，也是用商量的口气。

 

“这是cheating (作弊）！” 不知道什么时候杰明也已经进了房间。能插嘴的时候他绝对不会不出声。“妈妈的朋友都喜欢作弊。” 杰明又加了一句。

 

“说什么呢你！这儿没你的事。回你房间做功课去。” 周妈妈边说边把杰明往外推。

 

“难道不是吗？爱丽丝上MIT那几年，她的homework 都是她爸爸替她做。现在工作了，她老爸还利用周末去她公司替她做project呢。哥，你不要听妈妈的。” 杰明被妈妈推着，还是不肯罢休，没完没了地说着。爱丽丝是琳达的姐姐，已经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了。琳达和姐姐相差了七岁。

 

“我知道。” 杰书笑着对半个身子已到门外的弟弟说。

 

“要不然你把你的这些功课都留给弟弟？” 周妈妈想绕个弯解决眼下的难题。

 

“你没听弟弟刚才说吗？他才不会要呢！” 杰书一下子就把这个弯给堵上了。

 

“你爸总不在家，你走了以后还有谁能管得了你这个弟弟呀！” 周妈妈一时想不好怎样在要功课本和试卷这个题目上收场，只好先换个话题。

 

“弟弟很会自理，为什么需要别人管？” 杰书的话不紧不慢，手上正在把他一摞旧的作业本丢进paper recycle (废纸回收) 垃圾袋。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他讲电话讲很长时间，好像是在跟女孩子聊天。你要是不在，他做了坏事我都不知道。”

 

“妈妈你真是的！弟弟能做什么坏事啊！再说了，他在学校很popular, 你用不着为他操心。” 杰书不仅仅是安慰妈妈，他确实觉得弟弟很好。

 

顿了一下，杰书又接着说：“妈妈你知道吗，琳达和弟弟在同一个班，他们很聊得来。” 杰书整理得差不多了，他拿着垃圾袋和妈妈一起走出房间。

 

入夜，孩子们都回房间入睡了。周妈妈从recycle 的垃圾袋里把杰书丢掉的作业本又拿了出来。孩子们的爸爸总不在家，林阿姨两口子平时对她和两个儿子很照顾。现在人家有所求，她觉得正好回报人家。至于杰明关于作弊的指责，周妈妈并不同意。如果杰明的说法成立，那么书店里就不可能卖那么多五花八门的考试指南了。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没底，记得上学年代有些同学得到旧的考试题（俗称考古题）如获至宝，只肯跟好朋友分享。当年她并没听说有人为此说三道四。现在既然孩子们反对，她潜意识就不想让儿子们知道她做了这件事。趁着夜深人静她撕掉了所有本子的封面，剪裁了所有纸张上有杰书名字的地方。然后还把回收垃圾袋丢到外面小区集中回收处。总之，尽量做到了不留痕迹。

 

第二天周妈妈把这包本子交给林阿姨时还顺便转告了孩子们的反对意见，然后还特意嘱咐千万不要让琳达知道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