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苋菜是北方常见的野菜,在京郊的姥姥家那块尤其多,村里的土道边上,鱼塘的岸堤上
到处都是。夏天气温高,湿气大的时候,苋菜可以长到半人高。能吃的是刚长出来不久
的嫩叶子,姥姥常常带着我去摘。我开始不懂,老摘底下的又大又厚的叶子。姥姥就告
诉我,那些太老了,不能吃。
嫩的苋菜真得很好吃,尤其是做包子。小时候面少,包子不常吃。所以我们总吃凉拌苋
菜。对点香油就棒子面粥也可以是一顿饭。生吃的苋菜有点涩,但是做包子馅就太完美
了。有肉的话最好,没有就放些大油。姥姥面发得好,蒸出的包子煊乎。我喜欢守在灶
边上等出锅,总觉得熟得太慢,所以老往灶里添柴火,听火噼噼啪啪得作响,白白的蒸
汽从屉的缝隙里出来,上升。终于盼到出锅,我和只比我大几岁的小姨就迫不及待地往
嘴里放,有时候烫的眼泪都出来了。
05年夏天回国探亲的时候,姥姥刚大病初逾。但是还是下地和我一块去摘苋菜,因为哮
喘病,姥姥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气,但还是坚持着和我采够了足够多的做了一顿包子。
06年的冬天,姥姥的哮喘转为严重的肺气肿。弥留的时候,她手指着冰箱的方向。这只
有我妈妈明白,因为冰箱里冻着一包夏天采的野苋菜,那是姥姥留给我小姨的。
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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