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九）# LeisureTime - 读书听歌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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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话说一中门口那场混战，晁盖等众兄弟虽属初一新生，表现却生猛无比，惹得全校上下
无不莫名惊诧，可谓风头出尽。初三的王麒王麟自是不肯善罢甘休：头发乱了可以梳理
，鲜血流了可以抹去，但面子若丢了却是万万不成的。
没办法，这就是大宋县第一中学。若想在这里混，成绩可以不要，脸皮可以不要，同窗
可以不要，师长可以不要，爹娘可以不要，就是面子不可以不要。
面子不可以不要的麒麟兄弟，难免要商量方法对策。照弟弟麟的意思，门口这仗之所以
输得不明不白，是因为不知对方到底何许人也；既然现在已经搞清楚无非就是初一几个
“小B崽子”，那为何不堵到一楼门口再狠狠踹他们一通？
哥哥麒却表示不妥。他的理由在于这帮“小B崽子”之所以这般猖狂，肯定是背后“有
人”，不妨先调查一二再说。
调查的结果表明，这帮“小B崽子”当然就是从虎狼一般的四校毕业，可能认识一些人
，也可能谁都不认识，所以，“小B崽子”们到底是该横加痛扁的小B崽子还是惹不起总
还躲得起的大B崽子，真就难于定论。
难于定论的麒麟兄弟，当然还有对付难于定论的办法——那就是去投诸更难于定论的社
会。具体讲就是麒麟兄弟掏出自己家攒下的两钱体己碎银，跑到小公园电影院门口，找
到了点过头哈过腰的几位“社会无业闲散人员”，一顿烤羊肉串，便把事儿给说了。吃
了肉串喝了啤酒的社会闲散人员一听居然是一中的几个小屁孩，当下表示压力不大，问
题不日便可得到解决。
不日转瞬即到。社会无业闲散人员虽然无业虽然闲散，但却颇守信用。这天傍晚还没放
学，就戴上墨镜叼了牙签驻守在了门口外边。
门口里边，操场深处，柳树荫下，却也不甘寂寞。宋江晁盖等一众兄弟早咸聚于此，商
量对策。但听得李铁牛闷哼道：我才刚门口都瞅准了，那俩傻B双胞胎真是找人儿了，
都堵大门口呢。
找人儿就牛、牛、牛B啊？
义哥卢俊义虽系了条新腰带，但口舌却依旧结巴。
艹，连找来的人儿一起踢！
小林子林冲从来都是斗志昂扬。
提辖只默默地抽着烟，吴用也还在等宋江发号施令。
瓢把子宋江宋公明呢？却是一筹莫展。
到底还是天王晁盖发话救了场：要我看大伙儿的意思，还是得干；要我自己说呢，该干
也得干；但公明你不能干。
宋江瞪眼道：艹，我为啥不能干啊？
晁盖笑道：也不是你不能干，主要是东子月饼那边不好说。
宋江道：艹，关他妈东子月饼啥事儿啊？
所谓东子月饼，并非某种食物的品牌，却是两个人的绰号：东子和月饼。据说这两人过
去也曾四校毕业。据说这两人过去也曾一中肆业。据说这两人过去也曾社会无业闲散人
员。据说这两人目前在大宋县的总瓢把小福子手下效力。据说这两人还跟宋江有着千丝
万缕的联系……所以，于此危难之时，晁盖一提到这两人，宋江总算来了底气。
但听晁盖继续道：公明，你想啊，门口找那几个人儿，肯定都他妈街里的，只要是街里
的，哪有不认识东子的？只要认识东子的，哪有不点个头儿的？只要跟东子点过头的，
俺们到无所谓，你咋能说动手就动手啊？
那晁胖子你说咋办？
这好办啊，你找东子过来不就得了。和气一点儿不伤，事儿也摆平了，一中过后谁还敢
不服你？
宋江听了，当下就对吴用吩咐道：你去门口小卖店扣东子，就说我在一中有事儿，现在
让他过来，听着没？
吴用知道这事不小，不敢马虎，也没多嘴，只要了寻呼机号码就往小卖店跑。不一时，
颠颠儿回来，呵呵笑道：我扣东子了——寻呼台小姐那声音跟录像里似的，是真屌贱呢！
林冲一听，就撇了烟头道：行啊，东子月饼都要过来，那俺们就不在这儿晃悠了。公明
，要不俺们先走了？
林冲这么一说，卢俊义也起身拍屁股要走。
没等宋江说话，却听晁盖又道：小林子义哥你俩别走啊，万一东子他们过不来，你让公
明咋整？
俩人听了，没吭声，又坐了下去。
兄弟几个都在树荫下坐着，宋江等的不由心焦，又对吴用道：亮子，你再去门口瞅瞅。
吴加亮前脚刚领命而去，后脚就狂奔回来：公明，东子他们到了，就在大门口呢！月饼
也过来了！
宋江即刻来了精神，当下起身就往门口去跑去。
兄弟几个都说有事，就先跟晁盖走了；只吴用跟了过去。
刚穿过教学楼，就见门口又围了一大堆人，当中还有辆木兰女款红摩托。一男一女，一
前一后，骑于其上。男的也穿了梅花水印焦衫，也梳了过眉中分，腰间挎的是摩托罗拉
大汉显，脖子上挂的则是横滚滚的大粗金链子。列位看官，可别小看这身打扮，虽说今
日连个山西挖煤的矿工都赶不上，但在彼时的大宋县，却是出来混的顶级装备。
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东子，若不是身上缠着股匪气，几乎可算作眉目清朗了。
至于那个女的，虽然吊带背心露出的膀子很白，虽然牛仔短裙下的小腿很直，但可惜不
知道是被阳光刺的，还是干脆就没睡醒，松松垮垮地贴在东子背上，一双眼睛如何也睁
不大开。
宋江挤入圈子当中，唱个肥诺，堆笑道：东哥，我说恁快呢，原来搂摩托过来的！
屌毛啊，月饼收的传呼！
木兰摩托后便转出一人：牛仔裤，黑布懒汉鞋，黑炭似的膘子外加一盘张飞脸，野草般
的头发乱呼呼蔓了一脑顶，好似能蒸出黑气一般。此人便是和东子齐名的月饼。
东子那传呼现在我用呢。
这月饼天生副凶相，眉目间又若隐若现一道刀疤，宋江不由生了三分怯意，唱个肥喏，
就调头对那女的笑道：老猫姐，一中今儿太有面子，连你都来了！
原来这妇人绰号老猫，二中还没毕业，就跑街里厮混，眼下才算刚被东子姘上手。
老猫便懒塌塌地从摩托上蹭了下来，掐了宋江脸蛋一把，笑嘻嘻道：小嘴儿挺能忽悠啊
！说，谁欺负你了，姐帮你扇他。
东子一听，不由皱眉道：猫儿，你别跟着瞎掺和。又扭过头对边儿上俩个人问：老驴老
滚，这公明也过来了，你俩说说，这到底咋回事儿？
所谓老驴和老滚，当然就是麒麟兄弟请来的社会闲散人员了。只可惜，这两位闲散人员
，在东子面前就不那么闲散。岂止不闲不散，简直就是小教员见了系主任一般有模有样
：东哥啊，都小孩儿，能有啥事儿？刚才不都说了嘛，就那么一疙瘩小误会！
月饼在旁边冷冷道：小误会也他妈是误会。趁着咱几个都在，把话说清了再鸡巴散。
老驴老滚没奈何，只好把缩在一旁浑身筛糠的麒麟兄弟拎了过来：东哥，月饼，这俩瘪
犊子玩意儿不知道公明是谁，要不咋地也不带起误会的……那啥，不跟东街小唐他们有
点亲戚嘛？我俩才过来的，要不就拉倒吧。
拉个鸡巴倒！
仇人相见，血红气满。宋江横着身子扑了过去，管他是麒还是麟，乒乒乓乓就是一通拳
脚。好一对麒麟兄弟，此时却连螟蛉都不如，别说还手了，早如死狗般蜷在地上，任由
宋江践踏。
半晌，东子才发话道：公明，拉到吧。老驴老滚都说和小唐有亲戚了，你就别太得瑟啦。
宋江方云收雨驻。那老猫一边扇着灰尘，一边捂嘴笑道：公明，就这俩熊玩意儿？瞅把
你忙乎的！
老驴老滚便将麒麟兄弟从地上拎起来，各自踹了一脚：赶紧滚吧，以后这一中就宋公明
说话好使，听见没？
麒麟兄弟也顾不得身上尘土脸上血污，乖乖点了头，就成双成对跑了。
老驴老滚又道：东哥月饼，老长时间没瞅着你俩了，跟小福哥忙啥呢？晚上要不咱几个
一起喝点儿吧？
东子就摇头：再说吧，晚上还得跟江边儿过来的那帮兄弟喝呢。
老驴老滚哪里肯放？苦苦推让一番，东子才算答应，吩咐宋江道：那啥，俺们晚上去小
公园那儿吃狗肉，你也别得瑟了，赶紧回家吧。有事儿就吱声，我那个新传呼——艹他
妈的，那新传呼我也记不住多少号——你再问你老猫姐吧。
老猫捶了东子一下：谁给你记那破玩意儿啊！就笑嘻嘻地跨上了摩托，搂着东子坐好，
月饼也从后面跨了上来。东子一点火，仨人肉夹馍一般就往街里开去了。
老驴老滚和宋江又闲话两句，也叫辆港田去了。周围看热闹的开始渐次散去，宋江还立
在当中，吴用则上前笑道：公明，你自己都不知道，刚才是贼牛B啊，这回你是在一中
立棍儿啦……
且说小公园对面的金达莱狗肉馆里，东子几个刚在一个小单间坐定，老猫就撅嘴嘟囔道
：俩傻B！
东子便问：猫儿，又咋了？
也没咋地，外屋那俩傻B刚才瞅我。
别人还没待怎样，月饼起身就要动手。东子赶忙拉住，又问老猫道：咋瞅你了？到底谁
啊？
还咋瞅啊？就那么瞪眼睛瞅呗……我也不知道谁……
那我出去瞅眼，老驴自告奋勇去外屋转了一圈儿，回来低声道：不认识，着了提辖所的
装，没见过，俩小B崽子，估计新来的，要认识刚才能不跟你吱声麽？
老滚也跟着道：东子，要不拉到吧，今儿咱就消停喝顿酒？
东子闷哼道：行，就听你俩的，今儿咱就消停喝顿酒。
月饼和老猫都没再吱声，可外屋那二位却越喝越起了兴致，划拳行令不说，还浪声调笑
起来。
这边东子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嘿嘿一笑：我艹他妈的，干吧！
此言一出，老驴老滚便不再阻拦，反倒撂了酒杯：艹他妈干！
东子便吩咐老猫：猫儿，你先老实儿吃你的，等俺们动完手，你再走，去电影院三姐她
家台球案子找我，听见没？
老猫点点头，继续吃狗肉。月饼起身去了灶房，东子老驴老滚三人则各抄了啤酒棒子在
手，直接去了外屋，也不答话，坐地就放到了一个。另外一个，头上虽吃了两棒，但仍
抱头蹿进灶房，本打算从后窗钻出去，却不想手拎了剁骨头刀的月饼正等在那里……
在这场小小的意外中，那两位的确是年轻的刚上任的副提辖官。他们也确实够倒霉，只
因多瞅二中还没毕业的老猫一眼，就都住进了县太医院。提辖所自然不甘示弱，放出话
来，说必须要提人，东子就跑去找他的老大。
东子的老大自然就是小福子。此时的小福子正忙着做生意发财，他一听居然还是提辖所
的人，就骂道：艹，够他妈烦的了你们！
不过小福子到底还是掏出那半截砖头一般的大哥大，这个所长那个主任的拨了几通电话
，还封下二十两银子，叫人送去太医院。然而提辖所还是不满意，理由是我们的人说打
就被打了，以后还如何在县里开展工作？必须得有个说法。
忙于打理生意的小福子为了省心，就干脆发话，让老驴老滚两个闲散人员先顶顶缸，进
提辖所呆那么个把星期，意思意思，方好歹算是把提辖所这边敷衍了事。
不过，顶有意思的还要算事后据大宋县人的集体回忆。具体讲，就是在这场集体回忆中
，唯一的女人老猫被忽略不计，转而变为东子他自己被瞅了那么一眼，这才跟提辖所的
人动了手。不消说，这种集体回忆最直接效果就是东子这个名号越发令人胆寒，而间接
效果则是小福子的生意在大宋县是越做越顺心了。
又或许，黑白两道通吃的郭有福先生，应该对初中一年级的李师师同学表示一下感谢。
因为从前文我们不难推测，郭先生的生意越做越顺，却是和李同学臀部的日渐丰润有着
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无不莫名惊诧，可谓风头出尽。初三的王麒王麟自是不肯善罢甘休：头发乱了可以梳理
，鲜血流了可以抹去，但面子若丢了却是万万不成的。
没办法，这就是大宋县第一中学。若想在这里混，成绩可以不要，脸皮可以不要，同窗
可以不要，师长可以不要，爹娘可以不要，就是面子不可以不要。
面子不可以不要的麒麟兄弟，难免要商量方法对策。照弟弟麟的意思，门口这仗之所以
输得不明不白，是因为不知对方到底何许人也；既然现在已经搞清楚无非就是初一几个
“小B崽子”，那为何不堵到一楼门口再狠狠踹他们一通？
哥哥麒却表示不妥。他的理由在于这帮“小B崽子”之所以这般猖狂，肯定是背后“有
人”，不妨先调查一二再说。
调查的结果表明，这帮“小B崽子”当然就是从虎狼一般的四校毕业，可能认识一些人
，也可能谁都不认识，所以，“小B崽子”们到底是该横加痛扁的小B崽子还是惹不起总
还躲得起的大B崽子，真就难于定论。
难于定论的麒麟兄弟，当然还有对付难于定论的办法——那就是去投诸更难于定论的社
会。具体讲就是麒麟兄弟掏出自己家攒下的两钱体己碎银，跑到小公园电影院门口，找
到了点过头哈过腰的几位“社会无业闲散人员”，一顿烤羊肉串，便把事儿给说了。吃
了肉串喝了啤酒的社会闲散人员一听居然是一中的几个小屁孩，当下表示压力不大，问
题不日便可得到解决。
不日转瞬即到。社会无业闲散人员虽然无业虽然闲散，但却颇守信用。这天傍晚还没放
学，就戴上墨镜叼了牙签驻守在了门口外边。
门口里边，操场深处，柳树荫下，却也不甘寂寞。宋江晁盖等一众兄弟早咸聚于此，商
量对策。但听得李铁牛闷哼道：我才刚门口都瞅准了，那俩傻B双胞胎真是找人儿了，
都堵大门口呢。
找人儿就牛、牛、牛B啊？
义哥卢俊义虽系了条新腰带，但口舌却依旧结巴。
艹，连找来的人儿一起踢！
小林子林冲从来都是斗志昂扬。
提辖只默默地抽着烟，吴用也还在等宋江发号施令。
瓢把子宋江宋公明呢？却是一筹莫展。
到底还是天王晁盖发话救了场：要我看大伙儿的意思，还是得干；要我自己说呢，该干
也得干；但公明你不能干。
宋江瞪眼道：艹，我为啥不能干啊？
晁盖笑道：也不是你不能干，主要是东子月饼那边不好说。
宋江道：艹，关他妈东子月饼啥事儿啊？
所谓东子月饼，并非某种食物的品牌，却是两个人的绰号：东子和月饼。据说这两人过
去也曾四校毕业。据说这两人过去也曾一中肆业。据说这两人过去也曾社会无业闲散人
员。据说这两人目前在大宋县的总瓢把小福子手下效力。据说这两人还跟宋江有着千丝
万缕的联系……所以，于此危难之时，晁盖一提到这两人，宋江总算来了底气。
但听晁盖继续道：公明，你想啊，门口找那几个人儿，肯定都他妈街里的，只要是街里
的，哪有不认识东子的？只要认识东子的，哪有不点个头儿的？只要跟东子点过头的，
俺们到无所谓，你咋能说动手就动手啊？
那晁胖子你说咋办？
这好办啊，你找东子过来不就得了。和气一点儿不伤，事儿也摆平了，一中过后谁还敢
不服你？
宋江听了，当下就对吴用吩咐道：你去门口小卖店扣东子，就说我在一中有事儿，现在
让他过来，听着没？
吴用知道这事不小，不敢马虎，也没多嘴，只要了寻呼机号码就往小卖店跑。不一时，
颠颠儿回来，呵呵笑道：我扣东子了——寻呼台小姐那声音跟录像里似的，是真屌贱呢！
林冲一听，就撇了烟头道：行啊，东子月饼都要过来，那俺们就不在这儿晃悠了。公明
，要不俺们先走了？
林冲这么一说，卢俊义也起身拍屁股要走。
没等宋江说话，却听晁盖又道：小林子义哥你俩别走啊，万一东子他们过不来，你让公
明咋整？
俩人听了，没吭声，又坐了下去。
兄弟几个都在树荫下坐着，宋江等的不由心焦，又对吴用道：亮子，你再去门口瞅瞅。
吴加亮前脚刚领命而去，后脚就狂奔回来：公明，东子他们到了，就在大门口呢！月饼
也过来了！
宋江即刻来了精神，当下起身就往门口去跑去。
兄弟几个都说有事，就先跟晁盖走了；只吴用跟了过去。
刚穿过教学楼，就见门口又围了一大堆人，当中还有辆木兰女款红摩托。一男一女，一
前一后，骑于其上。男的也穿了梅花水印焦衫，也梳了过眉中分，腰间挎的是摩托罗拉
大汉显，脖子上挂的则是横滚滚的大粗金链子。列位看官，可别小看这身打扮，虽说今
日连个山西挖煤的矿工都赶不上，但在彼时的大宋县，却是出来混的顶级装备。
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东子，若不是身上缠着股匪气，几乎可算作眉目清朗了。
至于那个女的，虽然吊带背心露出的膀子很白，虽然牛仔短裙下的小腿很直，但可惜不
知道是被阳光刺的，还是干脆就没睡醒，松松垮垮地贴在东子背上，一双眼睛如何也睁
不大开。
宋江挤入圈子当中，唱个肥诺，堆笑道：东哥，我说恁快呢，原来搂摩托过来的！
屌毛啊，月饼收的传呼！
木兰摩托后便转出一人：牛仔裤，黑布懒汉鞋，黑炭似的膘子外加一盘张飞脸，野草般
的头发乱呼呼蔓了一脑顶，好似能蒸出黑气一般。此人便是和东子齐名的月饼。
东子那传呼现在我用呢。
这月饼天生副凶相，眉目间又若隐若现一道刀疤，宋江不由生了三分怯意，唱个肥喏，
就调头对那女的笑道：老猫姐，一中今儿太有面子，连你都来了！
原来这妇人绰号老猫，二中还没毕业，就跑街里厮混，眼下才算刚被东子姘上手。
老猫便懒塌塌地从摩托上蹭了下来，掐了宋江脸蛋一把，笑嘻嘻道：小嘴儿挺能忽悠啊
！说，谁欺负你了，姐帮你扇他。
东子一听，不由皱眉道：猫儿，你别跟着瞎掺和。又扭过头对边儿上俩个人问：老驴老
滚，这公明也过来了，你俩说说，这到底咋回事儿？
所谓老驴和老滚，当然就是麒麟兄弟请来的社会闲散人员了。只可惜，这两位闲散人员
，在东子面前就不那么闲散。岂止不闲不散，简直就是小教员见了系主任一般有模有样
：东哥啊，都小孩儿，能有啥事儿？刚才不都说了嘛，就那么一疙瘩小误会！
月饼在旁边冷冷道：小误会也他妈是误会。趁着咱几个都在，把话说清了再鸡巴散。
老驴老滚没奈何，只好把缩在一旁浑身筛糠的麒麟兄弟拎了过来：东哥，月饼，这俩瘪
犊子玩意儿不知道公明是谁，要不咋地也不带起误会的……那啥，不跟东街小唐他们有
点亲戚嘛？我俩才过来的，要不就拉倒吧。
拉个鸡巴倒！
仇人相见，血红气满。宋江横着身子扑了过去，管他是麒还是麟，乒乒乓乓就是一通拳
脚。好一对麒麟兄弟，此时却连螟蛉都不如，别说还手了，早如死狗般蜷在地上，任由
宋江践踏。
半晌，东子才发话道：公明，拉到吧。老驴老滚都说和小唐有亲戚了，你就别太得瑟啦。
宋江方云收雨驻。那老猫一边扇着灰尘，一边捂嘴笑道：公明，就这俩熊玩意儿？瞅把
你忙乎的！
老驴老滚便将麒麟兄弟从地上拎起来，各自踹了一脚：赶紧滚吧，以后这一中就宋公明
说话好使，听见没？
麒麟兄弟也顾不得身上尘土脸上血污，乖乖点了头，就成双成对跑了。
老驴老滚又道：东哥月饼，老长时间没瞅着你俩了，跟小福哥忙啥呢？晚上要不咱几个
一起喝点儿吧？
东子就摇头：再说吧，晚上还得跟江边儿过来的那帮兄弟喝呢。
老驴老滚哪里肯放？苦苦推让一番，东子才算答应，吩咐宋江道：那啥，俺们晚上去小
公园那儿吃狗肉，你也别得瑟了，赶紧回家吧。有事儿就吱声，我那个新传呼——艹他
妈的，那新传呼我也记不住多少号——你再问你老猫姐吧。
老猫捶了东子一下：谁给你记那破玩意儿啊！就笑嘻嘻地跨上了摩托，搂着东子坐好，
月饼也从后面跨了上来。东子一点火，仨人肉夹馍一般就往街里开去了。
老驴老滚和宋江又闲话两句，也叫辆港田去了。周围看热闹的开始渐次散去，宋江还立
在当中，吴用则上前笑道：公明，你自己都不知道，刚才是贼牛B啊，这回你是在一中
立棍儿啦……
且说小公园对面的金达莱狗肉馆里，东子几个刚在一个小单间坐定，老猫就撅嘴嘟囔道
：俩傻B！
东子便问：猫儿，又咋了？
也没咋地，外屋那俩傻B刚才瞅我。
别人还没待怎样，月饼起身就要动手。东子赶忙拉住，又问老猫道：咋瞅你了？到底谁
啊？
还咋瞅啊？就那么瞪眼睛瞅呗……我也不知道谁……
那我出去瞅眼，老驴自告奋勇去外屋转了一圈儿，回来低声道：不认识，着了提辖所的
装，没见过，俩小B崽子，估计新来的，要认识刚才能不跟你吱声麽？
老滚也跟着道：东子，要不拉到吧，今儿咱就消停喝顿酒？
东子闷哼道：行，就听你俩的，今儿咱就消停喝顿酒。
月饼和老猫都没再吱声，可外屋那二位却越喝越起了兴致，划拳行令不说，还浪声调笑
起来。
这边东子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嘿嘿一笑：我艹他妈的，干吧！
此言一出，老驴老滚便不再阻拦，反倒撂了酒杯：艹他妈干！
东子便吩咐老猫：猫儿，你先老实儿吃你的，等俺们动完手，你再走，去电影院三姐她
家台球案子找我，听见没？
老猫点点头，继续吃狗肉。月饼起身去了灶房，东子老驴老滚三人则各抄了啤酒棒子在
手，直接去了外屋，也不答话，坐地就放到了一个。另外一个，头上虽吃了两棒，但仍
抱头蹿进灶房，本打算从后窗钻出去，却不想手拎了剁骨头刀的月饼正等在那里……
在这场小小的意外中，那两位的确是年轻的刚上任的副提辖官。他们也确实够倒霉，只
因多瞅二中还没毕业的老猫一眼，就都住进了县太医院。提辖所自然不甘示弱，放出话
来，说必须要提人，东子就跑去找他的老大。
东子的老大自然就是小福子。此时的小福子正忙着做生意发财，他一听居然还是提辖所
的人，就骂道：艹，够他妈烦的了你们！
不过小福子到底还是掏出那半截砖头一般的大哥大，这个所长那个主任的拨了几通电话
，还封下二十两银子，叫人送去太医院。然而提辖所还是不满意，理由是我们的人说打
就被打了，以后还如何在县里开展工作？必须得有个说法。
忙于打理生意的小福子为了省心，就干脆发话，让老驴老滚两个闲散人员先顶顶缸，进
提辖所呆那么个把星期，意思意思，方好歹算是把提辖所这边敷衍了事。
不过，顶有意思的还要算事后据大宋县人的集体回忆。具体讲，就是在这场集体回忆中
，唯一的女人老猫被忽略不计，转而变为东子他自己被瞅了那么一眼，这才跟提辖所的
人动了手。不消说，这种集体回忆最直接效果就是东子这个名号越发令人胆寒，而间接
效果则是小福子的生意在大宋县是越做越顺心了。
又或许，黑白两道通吃的郭有福先生，应该对初中一年级的李师师同学表示一下感谢。
因为从前文我们不难推测，郭先生的生意越做越顺，却是和李同学臀部的日渐丰润有着
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