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下文字转载自 Translation 讨论区 】
发信人: zhiyun (zy), 信区: Translation
标 题: 牛人盖茨比 -- 001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Wed Jun 19 17:43:25 2013, 美东)
试着翻译《伟大的盖茨比》,以网上的一个译本为底子,自己做了很多修改。
很多地方不是很有把握,请各位指教。
每次准备贴三四段。
========
牛人盖茨比
就戴上金帽子,如果能打动她;
如果你跳得高,也为她蹦一蹦,
直到她哭着喊着:“爱人,戴金帽、跳得高的爱人,
我要你!”
托马斯•帕克•丁维勒
第一章
当初我少不更事,父亲曾给过我一些教导至今难忘。
“想要批评别人的时候,”他说,“别忘了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都像你那么走运
。”
他不再多说,我们之间交流总是点到为止,我也明白他的话大有深意。此后,我倾
向于对别人保留看法,这个习惯让很多人对我很好奇,也使我成为不少事儿妈的骚扰对
象。一个正常人如果不喜评头论足,变态们很快就能捕捉到然后开始骚扰,正因为此,
我在大学的时候被冤枉成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因为我知道不少龌龊人的龌龊事。绝大
多数的隐私都是别人主动告诉我的——每当我很有把握地意识到又有人准备拿我当倾诉
对象的时候,我总是假装困了,或者假装腻烦,或者假装轻慢;因为青年人的倾诉,或
者至少他们倾诉的用词,往往很老套,而且明显有所保留。不轻易对别人下断语意味着
对别人抱怀无尽的期望。至今我仍然警醒是否做得不够好,因为我明白,正如父亲曾自
豪地暗示过,我也在这里自豪地重复,君子之德并不是生而平等的。
炫耀完我的宽容之道,我该承认这宽容也有个限度。人的行为可能建立在坚固的
岩石上,也可能建立在潮湿的沼泽中,但是一旦过界,我就不在乎它是建立在什么上面
了。去年秋天我从沿海回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穿上军装,并且永远在
道德上立正;我已经厌倦那些放浪形骸的窥尽人间百态的游乐。只有盖茨比,本书的主
人翁,没有招致我的反感——而恰恰是盖茨比,曾拥有让我厌恶的穷奢极欲的生活。如
果说个性就像一连串的闪亮登场,那么这个人身上有非常出彩的地方,他对于人性本善
具有一种高度的敏感,就像一台能够记录万里以外的地震的精密仪器。这种敏感和通常
所谓“多愁善感”的那种脆弱的感受毫不相干——它是一种坚持不懈的天赋,一种快意
人生的顽强,这是我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发现过,今后也不大可能会再次发现的。不—
—盖茨比无可指摘;使我看破红尘的,是那些吞噬了盖茨比心灵的东西,是那些污浊了
他的幻梦的灰尘。
我家三代以来都是内地某城的望族。卡罗威家族也算是世家,据家谱我们是巴克
勒公爵的后裔,而我们家系的源头则是我祖父的哥哥。他在一八五一年来到这里,买了
个替身去参加南北战争,开始做起五金批发生意,也就是我父亲今天还在经营的买卖。
我从未见过这位伯祖父,但是据说我长得像他,有挂在父亲办公室里的那幅庄重的
画像为证。我在一九一五年从纽黑文毕业,刚好比我父亲晚四分之一个世纪,不久以后
我就参加了那个所谓的延迟的条顿民族大迁徙,也就是世界大战;在反攻中我其乐无穷
,回来以后开始百无聊赖。内地不再是世界温暖的中心,倒像是宇宙荒凉的边缘——于
是我决定到沿海去学债券生意。我认识的人个个都是做债券生意的,因此我认为这行多
养活一个单身汉总不成问题。我的亲戚们商量来商量去,好像是为我挑选学前班,最后
才说:“那……就这样吧。”满脸都是担心。父亲答应为我提供一年的费用,几经耽搁
我才在一九二二年春天到沿海去,自以为再也不会回来了。
到纽约之后,当务之急是在城里租一套房,那时天气已暖,而我又是刚刚离开草
坪宽大树木宜人的地方,因此当办公室里一个年轻人提议我俩到近郊合租一所房子的时
候,我觉得那是个好主意。他找到了房子,那是一座风雨剥蚀的木结构平房,月租八十
美元,可是在最后一分钟公司把他调到华盛顿去了,我只好一个人搬到郊外去住。我有
一条狗——至少在它跑掉以前我养了它几天——一辆旧道奇汽车和一个芬兰女佣人,她
替我收拾床铺,烧早饭,在电炉上一面做饭,一面嘴里咕哝着芬兰的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