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真的问,他的同班同学为什么不愿意帮帮他呢?我们班里就有同学下乡写生
没钱,大家集体给他捐钱。他后来毕业以后留在太原找工作,没钱就借住在同学
家里,还在我家住了俩月呢。
他摇摇头说,人穷志短,世态炎凉。大部分人看见他就躲的远远的,捏着鼻子。
别说谈恋爱了,他连朋友都没有。后来他就经常跟我住在一起。我那个时候在x
大那边住着宿舍。于是我们俩便经常一起画画。
“老虎画画是极为用功的。有一年他在上兰村住的农民的房子。人家也不要钱。
原本也就没人住。冬天非常冷。屋子里没有暖气。他约我跟他一块儿去山里画山
景。我去了画了一天,住了一晚上。夜里特别冷。他也不烧火。后来我就给冻感
冒了。”说到这里他轻笑了一声。
“也是那个时候年轻,能扛的住。而他已经在那里住了一个星期了。后来我死活
把他拉回我家来。那地方太冷了,会冻坏人的。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也狠瘦弱。”
他看着我说,直到现在我都记得他盯着我的眼神,“非常冷。条件特别差。屋子
里只有一床棉被,棉被下面铺的是农家院子里的稻草。”
“那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不烧火啊?”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后来我自己受不了了,出去找了点柴火烧起来,才勉强眯了一小会儿。冻的一
晚上直打哆嗦。”
“。。。。”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去了一天只画了一张八开的素描,天儿太冷了,零下七八度,根本就没法画。
手都伸不开。回来以后我看他那一个星期里八开的素描画了二十几张。张张都画
的很好,非常好。可见他一天都没闲着。后来考美院时他就拿那批作品去见的老
师。老师看的狠吃惊,对他说,你回去学英语吧,只要你英语过了我就一定要录
取你。”停了半天“他真的是位才子!”
我听得噘嘴,默然不语。我一向就不是那用功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稍微辛苦点
就抱怨连天的。对这类人我向来都只有仰慕仰慕再仰慕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