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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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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之路

鼠年的大米
1楼
七月的雨中,总有人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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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2楼
斯人说:有些路,注定要孤独的走过,恰如七月的蝉嘶,无人喝彩,整日把喧嚣藏进树的浓荫里去。
有时候称自己为行僧,只是为了让独行的寂寞听起来合情合理。
被早上的一搦鼠尾花欺骗,是因为心里肆意生长的虚妄,忘了美丽背后的粗鄙伪装。而转过街角,会有另外的美丽,用别样的花招,来劝诫你的痛。
如果不懂莺雀的争吵,林荫将是一派婉转,等到晚风吹动梧桐,争吵和婉转都将归为萧静。
城市的雨,断断续续下在这个七月,我从一路水色中归来,车轮没有遇到夕阳,独自回家。有种冲动,让我决定将思绪落定于絮语。
从今晚起,在这里每日写点七月的妄语,直到八月的离去,以记念这个2020年的一段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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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3楼
7.12
被地震叫醒,是生平最奇特的事。
像是调皮鬼在晃我们的床,半关的日式衣橱的门来回滑动了两下。
我从惺忪中坐起来,猫抬着头,支棱着耳朵,吃惊的看着吃惊的我。让我在惊奇中,又深深感到了这个世界的若无其事。
总是在这若无其事中,发生了人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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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4楼
中午吃烤鸭,想喝点啤酒,但一想到下午还要开车出去,就忍住了欲望。被忍住的欲望,在脑子中不肯离去,直到消减了烤鸭的五分美味,草草收场。想念一个人,忍住不去想,欲望也会这样复仇般干扰工作的心思,使得效率大减。
小区里的洋姜花开了,是这个夏天的初次,被雨淋湿了金蕊。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意这种并不出众的黄花,或许是因为别人并不在意,而我恰巧知道她的名字吧。
回来的时候,有个小姑娘穿着白球鞋,试图跨过积水的路,到对面去,徘徊已久,总找不到不湿鞋的通道。我想,如果是个男孩,我或许会抱他过去。但如果是个男孩,他就会和我一样穿着凉鞋,或者根本不会去纠结湿掉白球鞋的感受。所以,路过的那些问题,总会依旧保持着问题的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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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5楼
7.13
走走停停的雨来到早晨,安静下来,空气潮湿而又微凉,不是一个热闹的气氛,所以蝉也默默不语。
开车路过外环旁的树林,似乎听到了长嘶,落下车窗,却只有风声。或许,当一种哪怕是噪声的声音成为一个预期,幻听便寻心而至。
前面的车挡住了右拐的路,我切到没有行人的行人道上右拐,这是一个违规行为,但不少人都这么做,因为大家都说,在这里这样做不会受罚,可能是因为摄像头没开。但我听一个警察朋友说,可能是交警们觉得这里行人稀少,为了交通畅通,在安全的情形下允许司机违规”便宜行事“吧,但一旦有了事故,你会发现其实摄像头都开着呢。或许这就是”不事不究“的执法尺度吧。等某一天,便宜行事的司机如我,收到违规通知,就会警觉起来,那就是”无罚不警“的执法效果。
穿蓝色连衣裙带着口罩的女子,跟我一起走进写字楼,不言不语。这又是一个周一,下单、电放、催货、样品、报价...,事情总是繁而不重,间歇喝水的时候总是喜欢翻看下论坛,但今天决定暂时戒掉,因为忽然想做个安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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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6楼
juhani邮件说,对于新材料的样品,工程方还没有确认,但同时却在叮嘱老料的产品要尽快先行生产。这个只确认了一半的工程,没有定金,只有个签字的形式订单,仅凭着老客户的信任,就开始了生产,总让我有点隐隐的担忧。这种惯常的担忧陪了我这么多年,终是没有让生活和生意出现大问题。尤其在最近颠簸的国际环境下,这些担忧更加敏锐起来。周末的时候,一个要好的大学同学告诉我,他先前发的一个柜子的货马上要到孟买港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他的客户着急的团团转,怕被海关扣货,甚至提出要延迟付款,所以他现在也开始团团转了。好在我们现在与北欧国家还没有出现龃龉,所以尚不用担心juhani也团团转起来,唯一担心的是工程不要再被疫情推迟甚至取消。我问老大,如果咱们生产完老料的部分,工程却因为新料不合意而取消订单,咱们怎么办? 老大说,客户是老客户,他对这个有信心,咱们就得有信心,如果真出问题,那就承受问题吧。因为这几年还算顺利,老大已经积累了一些应对风险的资本,所以这些可能的损失,不至于让他太过焦心的团团转。
因此我想,所谓的那些担忧,或许就是因为能力不足罢了。
傍晚归家,见有墨云自西北涌来,压城欲摧。小区里的一个老太太,甩着把扇子,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口中说着:尼玛这个雨应该下不小... 走过我身边时,浓浓的花露水味摇摆出来,沁透了我的口罩。
刚换上睡衣,噼啪的雨声就响了起来。
忽然觉得,这才是夏天应有的氛围,只是雷声还不够稠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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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7楼
7.14
用泡沫剃胡子,用香皂洗脸,是擦去梦垢的仪式,也是进入现实的典礼。出门去,沾染一日风尘,让自己沧桑一点,再归来。
昼阴夕雨,潮湿了三日的天气,终于迎来了清晨迷迷蒙蒙的太阳。说什么呢,确实有点想她。
给洋姜花拍一个照,似乎看到了众生的笑靥。或许,我们每个人都和她一样,在某个角落,选个时辰,开出自己的黄花,安安静静地站在土里,结出自己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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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8楼
关于午餐,经常烦恼。
有楼下快餐店的卡,但那里的葱葱蒜蒜的味道太过熟悉,像极了我这个年龄的油腻轻浮,让人提不起胃口。
点了几次外卖,总是会把办公室吃出几个小时不散的厨房味道,上厕所都觉得有点串味。
我的希望是,某个人,穿着警服或者护士服,窈窕又带一脸冰霜,用不可反抗的口气说:呐,中午就这一根香蕉,快给我吃了!
是的,我可能就是缺少这么一种笃定,一种无可奈何不得不做的笃定。
一个牢笼里的猴子只有一根香蕉,不用费心选择,或者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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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9楼
下班回家,太阳仍在树杪之上,炽烈艳冶,没有一点夕落的意思。斯人说:世无夸父,遂使浪日不黄昏。
车子被晒了一天,座位滚热,把屁股狠狠的烫了一下。被黄昏烫伤,对屁股来说或许也是件没面子的事,好在它天天蒙着脸,不需要别人看到它的羞红尴尬,更没人会去猜测一个屁股的委屈,那毕竟是一件下流的事。
说起烫人的本领,在我风华正盛时,胡茬子尚自轻软,不像现在老是扎的小孩子翻白眼,我的口齿如开水壶嘴一般,动不动就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把个姑娘的脸烫的通红,她如果娇嗔一声,就会像蓄谋已久的反击,又会狠狠烫热我的心。而今这些绝技,不是经年手生,而是挨烫的人已经熟透了,没有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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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10楼
7.15
昨晚跟某友聊起婚姻,我说:“那谁也是,现在是宁肯盯着孩子屁股,也不看我一眼,只要孩子吃饱,根本懒得给我做饭...”。他接话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宋丹丹老逮着一只羊薅羊毛织毛衣,所以出事了;你老逮着一个女人狠狠的疼,所以就招人烦了。要懂得雨露均沾的科学道理..."。我觉得他是在劝我倒掉道德,或者在为他自己的出轨寻找理论依据。
刚才买煎饼果子,老大爷看我一眼说:您又壮了。老大爷会说话,把胖说成壮,满足了听者掩耳盗铃的心理。我说:壮的不多,半年才七八斤。他说:壮点好,这年景灾疫不断,壮点耐造!他说这话时目光闪烁,我觉得他可能怕说错了会让我反悔,退掉他刚做出来的高热高脂肪的煎饼果子。因为当时我举着手机说话,带着犹豫的神情,还没有扫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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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11楼
听某个家伙说他开车不习惯系安全带,可能因为爱上了安全带警示器的旋律,那种有条不紊的“当当当”,每次都让他有种远行的仪式感,像极了结婚时教堂的钟声...。这种把危险美化成浪漫的想象让我不齿,我必须找个机会,找个把柄,含沙射影的骂他大爷的一回,让他醒悟。
我固执的以为,大宛马既然号称汗血宝马,就不应该长成白色,所以我把白色的汗血宝马从我的认知里排了出去。并据此刚才还嘲笑了某人的说辞。但吃完炸酱面后上网一查,大出所料,没想到大宛马竟然真有银白色的。想那场景:一个白裙飘飘如玉的女子,骑着大宛马飞奔,百里之后,宝马出了一身丹红的细汗,恰自女子的胯下,滴答流出...任谁看了都止不住想去送卫生巾的冲动...。那谁,我认错,汗血白马没啥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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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12楼
7.16
昨晚看到一个趣闻:一只农场的山羊爱上了电击。每天吃饱青草,它都会鬼使神差的走到带电的篱笆哪里,给自己来几下。
农场主以为它向往自由,想翻墙而去,于是给它打开门放它走,但发现它对逃脱毫无兴趣,只是喜欢享受电击的刺激而已。
我有点怀疑这是一只机器羊,它可能只是每天去篱笆那里给自己充电。又有点怀疑它有了人性,因为人性就是如此,如果某项活动刺激冒险而又玩不死,就会成为流行。所以这只羊不但有了人性,还是个潮人。
那么,人性为什么喜欢非常态的刺激呢?某个心理学家说,这是因为人们对存在感的确认!为何而存在,这个宏大而又深邃的问题,想多了就容易让人脑子当机。但当饱暖淫欲都满足了之后,这个问题就浮上了水面,如果得不到答案,你就会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从而感到存在感的虚无。
对存在感确认的方式很多,比方说山羊的怪癖算其中一种,比方说乔布斯说的保持饿肚子也是一种,还比方说有时候我折磨你一下,让你痛苦几日,回头你又折磨我一下,让我辗转几天,也是存在感的一种相互确认。
存在主义充满着非理性的行为,这些行为试图打破现实世界的壁垒,让人看不懂而又着迷。如果带着这些想法去看存在主义的画作,有时候会发现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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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13楼
日历上说,今日入伏,意思是夏天的热将达波峰位置,这种高潮状态下的夏天赤焰高举,癫狂的很,见鸭子烤鸭子,见狗热狗,见汉子黑汉子,见姑娘...也黑成汉子,且干完这些没有了天良的事后还不负法律责任。所以先祖们给它取个打不过躲得过的委屈巴巴的名字——三伏天,借此警示我们要小心提防,哪里凉快就趴“伏”到哪里去,比如可以找个树荫趴着吐吐舌头,或者四五围坐说些让人心凉的话,更或者抱个西瓜和姑娘一块屯泡到山泉里去,诸如此类,但无论如何,都不要太过张扬,因为头顶有个比你张扬万倍的家伙——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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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14楼
推荐某人看了《Marry&Max》,深味人间正宗的孤独。嗨,我来问候你的灵魂,要一起取暖吗?在这焦热又冰冷的夏季。
攒了一台可以打各种游戏的水冷高配机,在办公室鼓捣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什么软硬件都装好了,但翻了一圈流行的游戏,没找到一款喜欢的。要不还是继续《红警3》吧,轻车熟路1v3,比较能找自信。为了自信而固守老区,说明我已彻底背叛了少年心...
唉,要不还是什么游戏都不打了吧,这样至少感觉自己没有老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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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15楼
与一个人聊天,不小心忘了时间,忘了夏天,幸好在天黑之前来得及想起,说了再见,不然,怕是一转身,沧海桑田,我已是个耄耋老者,抚摸着棺材板叹息:我就只是侃个大山而已,至于这么匆匆吗?
伏天的第一天就这么热,蝉声里听出了汗水,太阳能也晒到了九十度。洗澡的时候,似乎听到水说:你身体凉呼呼的,真舒服,让我多泡你一会好不好...他大爷都受不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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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16楼
7.17
少见的起晚了,醒来已经是七点二十,窗外天气阴沉。因为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卖煎饼的大爷说:哎吆,您又壮了...,于是我就汗流浃背的做了两组仰卧起坐和深蹲;随后又听到某人笑着说:大汉,您又矮了...,于是又牛吁虎喘的各加了两组。累到躺在地板上不想起来了,直到猫过来舔我脸颊,说:我想吃猫草了...,才在七点二十恍然醒来。
梦里的人一身疲倦,身材修健;梦里的猫会说话,有着她的腔调。
楼下小区的小苹果树正在成熟的季节,枝丫沉重,都是满满的小苹果。我算准了时日,总在她酸甜适口的时候路过,摘几颗回去吃,味带醇香。她如果生在我老家的村里,定是孩子们的心仪,不会浪费她任何一颗甘脆;然而她自小站在这里,小区的人夸赞她春天的花,却带着高傲的尊严,不肯偿她圆小的果子。我从她的累累中,每日窃走三五颗,并不能阻止她把大部分的黄熟,风落一地。我想,我之于她,或许是爱也淡淡,恨也淡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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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17楼
想吃肝尖,就点了一份肝尖盖饭的外卖,刚才送来了,半勺青椒炒肝尖,半盒米饭。这明显是女生的饭量,且味道相当一般,怪不得他们家的评分只有三分这么低。
能做到死不悔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给他评个两分,继续不辜负他想要的结果。
饭罢徜徉,带着七成饱寻找慵意,也是不错的感觉。忽然想到那部动画电影《我要吃掉你的胰脏》,总觉得叫樱良的姑娘,会一直生活在樱花的淡紫色中,眉弯笑成月牙,青春朝气的说:来一份肝尖炒饭,拜托了...。
我这一份,够她吃个十成饱,她摸摸嘴,点着头唱日语歌曲,并且拿出手机,给个让人上进加油的评价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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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18楼
听说夏天适合喝清茶,我却突发奇想,煮了一壶普洱。好久没喝,温热中滋味醇厚,竟然也很是悦口。有点爱上了琥珀一样的深褐色,于是又突发奇想,准备让白瓷的茶杯养一层均匀的茶垢。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日,但只要每天这样煮两杯深意,让它从滚热安静成温暖,终会有茶色睡到璧上去,一层层的,就像加厚了的时光的影子。或许十天,或许一个月,待到它终于功成,我再劝它从良,一下一下把它擦得光洁如新,就像复活一个灵魂一样。
发现猫科动物总喜欢舔他们的孩子,或者群体中的弱势低位者。这似乎与我们人类语境中的“跪舔”恰恰相反,是弱势巴结强者的手段。然而,这只是语言文化中的语境而已,现实生活中,舔的动作往往还是强者做出的。比方说,我印象中有个很深的镜头,就是一个流氓阔少,摁住人家姑娘,无耻的舔人家脸。很明显,这个阔少是处于强势地位的。记得当时看到这个镜头时,我寝室一兄弟流着口水说:这太特么不讲卫生了! 没错,人类或者动物,在显示自己的地位时,要的是强势的舌尖味道,卫生与否。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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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19楼
7.18
看到每天的日期跳动,觉得时日的流速太快,有种失控感让人心慌。心慌的时日从清晨开始,百鸟争鸣。你却安静的睡着,说要睡到九点半,醒来就是周末。我们又要一起颓废了。
不知从何时起,做梦,老有一只猫跟着我,表情不冷不热,金黄的眼睛黑色的瞳孔,翘着尾巴走来走去,偶尔转过头来注视着我。梦里一只老鼠都不敢有,守宫也不出现。
老是想起记忆中的一株仙人掌,没有籍贯,没有年月日,只有一场雨,洗尽青皮上的尘埃,她就一下子开出花来,像某种糕点,金黄带着甜糯的气味,突兀而又娇艳,试图改变宿命里的形象。这时候,我觉得她的刺像极了猫的胡须,霸道的样子很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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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20楼
周末有个不潮湿的阴天,再加上轻风长吹,算的上一种奢侈的舒适。南部在河边等人,有一群老头,穿着红裤头和蓝裤头,在一个石阶上,扭扭身子做预备动作,然后一个个鱼贯跳进河里,像几只花白头发的青蛙,抖抖腿,顺了缓流,就游到大约两公里水程的对岸去了。
我问游回来的一个大爷:这里允许下水呀?游泳不会有危险吗? 他说:你看到禁止游泳的牌子没有? 我环视周遭,果然一块警示牌都没有。
他说:不禁止就可以,其实以前禁止过,但游海河是我们这些老孩子从小玩到大的活动,禁止也得游,所以禁止不了,更重要的是我们这帮人素质高,淹死了自己负责,保证不讹公家,所以就干脆放开了…
他的话,如果换一种说法,就是:素质一般的人,没有为自己负责的觉悟。凡事出了问题就是别人的错,找不到别人就是公家的错,就是社会的错,就是环境的错。并且为了“讨回这个公道”,使出无尽的死缠烂打的手段,直到讹到一些因为“怕了你”而妥协的补偿。比如数年前的“逃票翻墙饲虎”案,就是个典型的案例。
这种可笑的逻辑,引发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某些公共设施,为了逃避麻烦,保证“不出事”,找尽借口进行“维修”,保持尽量少开放甚至不开放,对于有点风险的地方,干脆一闭了之或者一禁了之。
当然,这种怪现象不止中国独有。我有个来自伦敦的客户,惊讶于中国公园晚间的热闹。他说,在伦敦,这些活动都是“有火灾风险”或者“扰民嫌疑的”,尤其是拿把铁剑耍弄太极的大爷大妈们,更是在从事“危险活动”,会被警察警告甚至逮捕。所以伦敦的公园,白天一半身子是属于流浪者,到了晚上,另一半身子也给了他们…
这么比较看来,在海河里游来游去的这群大爷,确实是一群高素质的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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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21楼
竟然被删除了,有敏感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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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22楼
游乐场的假花没有生死,和真花一起微笑。学不会光合作用,绿色的叶子错认冷暖,被卡在开放的一瞬间,从此拒绝凋谢,这是假花的执着,是人们想要的真实。孩子们的欢乐是纯真的,所以不在乎花的真假。听到过太多人的尖叫,并没有死去活来的悲喜剧,不能信以为真,也不愿信以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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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23楼
路过小小的海湾,回家
夏野上的夕阳是谁家的厨娘
蒸几朵烟霞出来
让风偷去香味
可以轻易猜出那是
一灶虾蟹或者
一锅鲈鱼,桌边刚开口的酒坛
灯火如约般同时亮起
严防死守夜的孤独
换一首乐曲,清亮纯净
归程拖着一条疲倦的尾巴
月色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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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24楼
7.20
如果疲累过于舒适,身体呼吸到天明,都不会给梦留出来调情的机会。
阳光大好,蝉声一早就从树上泻下来,洒落了一地,惊醒了蜀葵花上栖息的蝴蝶,张着一对白色的翅膀张望。
有点担心远方的洪水,淹没远方的风景,让耳边的红唇的话语,少了平日里的从容。
忽然说出一句话,我还没来得及准备,你就可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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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25楼
粥员外的粥外卖十八元一份,这个价格听起来很青春,拿到后我发现这份量也很青春,胖胖高高的一桶。当年上大一时,我一顿能吃八个馒头,但喝这个份量的粥,也得做好战前动员,鼓足了勇气才行。所以我决定,留下一半,晚餐继续黏黏糊糊。
说起黏黏糊糊,记得N年前跟一个同事出差,边吃早餐边说话,我低声对他说,看你嘴里喊着粥跟我说话的样子,很是一种日系开车车的形象。他止不住,笑喷了出来,喷了我半T恤。这下我更像是开车车的形象了。
有种错觉,吹着空调听蝉声,感觉蝉也不是那么热了。于是我想,吃着烤串说他人的疾苦,是不是一种大不敬?因为下次再说起那种疾苦,脑子里全是当时吃烤串的幸福感,悲伤都装的不像样子。所以,干什么事情需要合适的氛围,氛围错了,总觉得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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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26楼
跟客户坦白了自己上周的一个报价错误,他回复说:It's OK! 感到一种轻松的愉悦,是那种比拿到新订单都舒坦的愉悦。或许,这就是忏悔的必要性吧,心中的某些愧疚,是不吐不爽的块垒。
看《游仙窟》,不想古人优词雅句里,竟然也黄话连篇,尤其还当着神仙的面,说些露骨的疯言痴语,演一出让人捂眼的凤欢凰爱。啧啧,原来神仙不但貌美神俊,更是一群开天车的老司机,是成人之上的成人。
红色衣衫的女子,看着比平时更加妩媚,难道是偷了晚霞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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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27楼
天一阴,我就没了影子。小时候妈妈讲故事,说判断是人是鬼的一个标准,就是看他有没有影子。没想到这样夏日的清晨,我大梦醒后,来到了树浓草密的阴间。“大家好,请问你们在此做鬼多长时间了?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烦恼一多,就希望来一场风,即使吹不动烦恼,把自己吹走也好。天一热,也希望来一场风,即使吹不动躁动,把自己吹走也好。一想起你,更希望来一场风,即使吹不来你,把我吹过去也好。可惜的是,行走经年,你我汲取岁月的营养太多,丰腴而沉重于各自的千里之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风,也开始无能为力。所以,我继续烦恼,热,徒劳的想你。
猫猫的头是圆圆的,眼睛是圆圆的,在它圆圆的脑壳里,应该有个圆圆的世界,那里鱼是圆圆的,鸟是圆圆的,猫窝是圆圆的,主人呼唤的腔调,也是圆圆的。我伸手摸它的小脑袋,感觉有一种软乎乎的幸福,自然生长,也是圆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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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28楼
上学的时候就开始追番,经常思考一个问题:吃了恶魔果实的人,为什么都执着地要去海上冒险呢?在大海眼里,他们可是最弱的弱者啊,因为大海只要吐一口口水,就能把他们这群旱鸭子淹死。后来工作了,过着飞来跑去的生活,有空就猜想那个问题的答案:或许这就是恶魔果实的宿命吧——生自大海,终要回归大海,任何一个背离大海的人,注定得不到恶魔果实的能力。今天,再想起这个问题,恍然开悟:原来只是因为,他们还是一群孩子啊。于是禁不住要喝口红茶,唏嘘几句年华易逝。
20年了,少年已经成了油腻的大叔,仍然在猜想one piece到底是什么宝贝。或许作者也不太确定,或者不敢确定,毕竟人们口中经久传颂的理想,一朝现出原形,会让一大半人的心碎落一地。理想,只适合生活在现实之外,形如触及不到的阳光,是虚空中的温暖。之于我,one piece应该是一件连衣裙,或者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因为当年,我是先知道了连衣裙的英文,后来才看了漫画。先入为主,就是这么一种霸道的笃定。
某人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看来为了长命百岁的去爱一个人,我每天必须干几件坏事,来肯定我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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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29楼
7.22
一天里早一些的光阴,除了没有人声,其他的都来了,斑鸠,麻雀,蝉,还有邻居家的鹩哥,高低谐唱,占取着美好时光。我盼望的四声杜鹃没有来,这正是盼望的理由。我清醒一分,猫便瞪大眼睛,匍匐在床上,我再清醒一分,猫便开始扭动一下屁股,作势要扑上来。在这样普通的早晨,做一回它想象中的猎物诸如老鼠,是不是应该装出胆战心惊?但我只是打个呵欠,给它一个惺忪的抚摸。它不会学四声杜鹃叫给我听,我也不扮演它要的老鼠,这是一种顺其自然的报复。
想一下要开始的一个来自北美的订单,很小的单子,定金还讨价还价,很有印裔的商业作风,狐疑的问东问西。感觉就像人们总远远站着,很少说话,彬彬有礼,心里的猜测大过现实,有一半是希望,另一半充满了忌惮和惴惴不安。
石匠们兢兢业业,日日挥动錾子,刻出一套套花岗岩墓碑。一块块石头也惴惴不安,不知道远方的谁和谁,残喘中吐出悲悯,在静静地等待着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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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30楼
跟踪着自己的影子回到家,影子便消失了。我想,如果反过来,我向西走,让影子跟踪着我回家,我会不会像影子一样消失?后来我发现,跟踪或者被跟踪,并不是问题的重点。关键是,如果家里有个人对你问候,有只猫过来蹭一下你,你就不会消失,这就是这个世界上的魔法。唉,可怜的影子,从来没人对他这样施法。
某人说,把懒散放一下,把减肥放一下,就着肉炒土豆片,咱们喝两杯吧,今朝有酒今朝醉,苟活人间又一夕…。这般颓废的话她也能说的这样飘逸,绝对是得到了我的真传。
说起苟活,总会联想起偷生的模样:抹掉沮丧或忧伤,擦亮皮鞋,系好领带,走进熙熙攘攘,对人假笑以讨嗟来之食;或者破帽敝履,胡子拉碴,尘垢满面,敲钵而歌于铜街狭邪,狂笑世人不悟;更或者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在阳光下卑微,到夜里去窃食的月光…。无论你领取了那种模式,只要不正儿八经心安理得的带好苟活的帽子,你心里的自尊就会出来作祟,让你步履沉重。所以,顺从的接受这个世界的无奈吧,以苟活之名,让我们过得更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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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31楼
7.23
政客们最擅长的手段,就是制造一些话题,挑起一些仇恨,把水搅浑。政客深谙浑水之道,在摸不清头脑的浑水中,谁的嗓门大,谁掌握话语权,谁就是旗帜,谁就是灯塔,这正是政客的利益所在。中国有句古话,“浑水摸鱼”,深刻的揭示了政客们“捕鱼”的道理。水至清则无鱼,政客讨厌清澈,讨厌河清海晏。
早起看到了燕子,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燕子了。她的啁啾总是与众不同,每一句话似乎都有平仄,都要婉转一下。她黑色圆圆的脑袋,颚下淡红,身材修长,翅膀轻盈,双飞缱绻,不与别的鸟雀吵架。
记得老家的燕子,总有一股傲气,不肯在房檐下做窝,而是必须飞到屋里,登堂入室,在木梁上筑巢。晚上,我们在灯下做作业,她们便从泥巢里探出头来,居高临下的看两眼,才不屑的转过身去睡。等她们有了孩子,爸爸便在窝下挂一个小纸箱子做挡板,因为那些刚出生的小燕子不懂礼节,动不动就会把屁股移向巢边拉屎,如果没有挡板,就会拉到地板上,甚至人的头上或者肩上。鉴于此,很多人家为了清洁,会驱赶燕子离开,甚至捣毁她们的巢,然后紧闭门窗,不让她们回来。她们流离失所,继续不住的试探,期望重新找一户开着窗户的好心的人家,然后登堂入室…。
这种每年都从南方归来的精灵,总是有着浓浓的怀乡之情,总是能准确找到去年的居所,也认得居所里的小孩。在一个柳叶春日,特意低空飞过他的肩膀,说一声:我回来了…
也许是城市里没有太多的草树,也许是城市里没有白日中长开的窗户,也许是城市里的人没有足够的好,所以城市里的燕子很少,偶尔有几只飞过,也失去了天赋的傲气,啼声里满是屈服与疲惫。
想想这些说话婉转的家伙,从南方归来,也不在春天飞过我的肩膀,却于夏日飞过我的记忆,飞过我的尘心,渐行渐远,总不免抱怨:这早晨的蝉声,什么时候也有了伤悲的韵律…。而今的你我,皆在这蝉声里,知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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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32楼
中午,拆开动物饼干
吃下一头骆驼
饥色便减轻一分
吃下一头大象
饥色便减轻两分
...我在想
如果耐心寻找
或许终有一块像你脉脉的样子
你猜
我会不会一口吃下
你笑着骂一句:禽兽
我便饥饿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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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33楼
昨天预报说有雨,今天却是个晴天。时而一块块的云,遮住午后的太阳又离开,给人阴晴不定的错觉。跟圈里朋友网聊,谈论国际环境的恶化,各自长出了一副杞人的模样。就是这样的云和忧虑的字符,拼凑了下午的光阴。杞人也预报不了天气,徒自担忧而已,但说不定这正是他们的嗜好。
不管愿不愿意,一只鸟终要飞进黄昏。黄昏也没什么不好,长出黑色的眼瞳,就能看清晚霞下她的笑,那是更深的美丽。眼瞳和羽毛一个颜色,我是说话难听的乌鸦,离别树枝,向南飞去,去到她夜晚看不到的地方,离别的话也是一如既往地晦气,充满了月光的哀伤。忘记我,忘记我得言辞,你在黄昏里笑,继续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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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34楼
7.24
从喧嚣中静下来,或者从梦中醒过来,会忽然感到世间的虚无。哲人说,这是因为信仰逃脱了。我挨家挨户,仔细搜查身体的每个器官,确实没有把信仰逮到。
或许,在我倔强又严酷的地盘里,容不得信仰生存,或者说,我自己就是自己的信仰。对于信仰的这个位置,我这个自己又推脱不就,大位空虚,所以我就体验到了虚无。
或许,我就像早期的zerg种群的开拓者,以生存为目的,用本能来行动,不信任冠冕堂皇的理由。换句话说,我是野蛮的未开化者,不需要信仰这么奢侈的东西。而今感到虚无感,正是对信仰的召唤,这恰是进化的象征。
或许,我应该在我的心里盖一座教堂,或者寺庙,俯下身子,虔诚的祷告,让信仰入住进来,支配我的生活,以节省我做决定的精力耗费。我是在召唤奴隶主吗?感到余生苍茫。
写字楼下的狗尾草,每个早晨,都在风中摇曳。是在试图对我发出友好的吠声吗?丢了吠声的狗子,在夏天变成了绿色,毛茸茸的尾巴上,结满了细小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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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35楼
吃下一条鱼,不必知道它的来龙去脉。
一周行将结束,在周五的中午怀疑它的真实,是个恰当的时机,但并不能阻挡它的脚步匆匆。
多一个你来怀疑,也没什么用。
你不如坐下来,沉默地看着我,等我咽下最后一口饭,问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拉下它。从而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只会吞吐的机器人,活在循环的桎梏里,少了自诩的人性。
我可能要反驳你:貔貅的便秘是人间治不好的伤...
然而,你并没有坐下来,甚至没有来,所以我一个人,吃一条孤独的鱼。
你猜不透我要对你说的话,而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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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36楼
早晨,下午,黄昏,时辰不遗余力的行走,固执的要转完今日的一个圆。客户催问生产进展,就有机器的声音从微信视频里传过来,刺耳尖啸,让人心安于别人的努力。我猜测,遥远的地方,有人急不可耐,在等待着他的墓碑…
路过一个小小的菜园,想进去偷几个辣椒,回家拌着鸡蛋炒出来,喂给小孩吃,看他大哭。等他有一天不哭了,就可以带他去重庆火锅,看着沸腾的红油笑,童声里满是火气。
可惜,我早就错过了去菜园子偷瓜偷菜的年少无知,也错过了去城堡偷个公主的年轻气盛。唯独没有错过的是,偷来了一份岁月的圆滑。而今,那个看菜老王和仙女们都追不上的健步如飞的贼,穿了一身肥腴,泯然市井之中,从此不再想起青涩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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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37楼
7.25
夜半清风鸣蝉,我确信听到了三更的蝉声。
从厕所出来,带着五分睡意,那些失眠的蝉声便传了过来。打开窗户,更加嘹亮。一弯峨眉新月斜挂天边,夜气潮热。对唱了一个长长的白天,一待喧嚣湮灭,它们又忍不住在夏夜里谈情说爱起来,扰人清梦。是不是也有人在这样的夜里失眠,想念一个人,心里的蝉声久久的长嘶...
我说跳,我们便一起跳,跳过眼前的这片海,到对岸我们两个人的小岛上去。如果跳不过去,我们便一起溺水,溺水在这深蓝之中,和天空并排忧伤。
周六的早晨,豆腐脑的柔白,遇上卤汁的琥珀色,就是一碗腻滑咸香。这是一种就着葱花饼的美味,但我不想谈论太多,因为总怕南方的朋友,郑重地提起甜豆腐脑一直在如何地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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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38楼
好多时候,我觉得夏天是属于向日葵的,至少火一样的模样很像。
向日葵的夏天,蝈蝈在白天叫,蛐蛐在晚上叫。唯有她安安静静,开在篱笆旁,或者乡野的路边,或者学校的草坪畔。七月的年纪,她容颜正盛,还没有结籽,昂着头看天,肆意散放着美丽,金色的梦里有着无穷的热情。
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我开车路过凌海的山村,被导航迷了路,直到看到田垄上几簇娇艳的向日葵,才觉得时辰已经迟了。我停车凝伫斜阳,七点钟的向日葵在风中摇曳,金色的花盘对着云霞,美如幻梦。和朴素的草树一样的味道,没有一点艳香扑鼻。我作别这黄昏的向日葵,掉头回行。傍晚村镇上的小店,老板娘高大美丽,亦没有一丝娇羞,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把所有平舌的词卷着舌头说出来,节奏紧凑,乡味浓厚。六十八元的一份炒鸡,大大的一盘,心肝肺齐全,看上去像是宰杀了一只鸡王。我还在担心着自己的食量不济,老板娘便启开了一瓶啤酒,大大咧咧的放我面前,说:送你的,就着酒吃,才有味,你这么大个,这一盘肯定能吃得完。因为还得开车赶路,所以拒绝了她的啤酒馈赠。她不好意思,拿回去柜台,自己掐着瓶,一口一口喝掉了,喝完脸色绯红,像极了晚霞。
N年前的暑期,我跨过太行山,跟她回她的山城。她的舅舅家在郊区,我们一起去访他的小院。我听不懂一句乡音,对于他们的滔滔不绝,只能点头微笑,暑风吹得我细汗津津,小狗都抬着头打量着我这个异乡来客,好奇我的腔调为何与众不同。小院里有个小菜园,用篱笆围住一片葱绿,而最显眼的却是几株与人齐高的向日葵,花盘犹小,却嫩黄挺拔。她们和我保持着同样的风度,对这一切喧闹热烈,只是点头微笑,约定好了一般。傍晚回去的时候,她说我是一株向日葵。
初三的夏天,我已经拿到了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去宿舍整理最后的东西离校,和一个关系不错的哥们在操场上做最后的散步怀念,第一次注意到草坪边上开着几株向日葵,伶仃于一片矮绿之上,清新美颜的胜过了夕阳。他说:要走了,也没机会跟她说几句话,以后怕是更没有了。说要些话的他,在那个季节,微须淡软,正欲长上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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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39楼
7.26
奇怪的机器人,又给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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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的大米
40楼
窗外雨声半落,时光潇潇。各自一小碗米饭,一小碗丝瓜鸡蛋,半汤半菜,鲜鲜爽爽的午餐,是一种简简单单的美味。
她翻了一下手机,说:人家网上都把丝瓜皮削掉,你这带着皮硬炒,炒出了懒汉李大爷的味道。我夹起一筷子,细细嚼品,皮脆肉软,很是不坏。
如果懒汉真是这样的味道,我以后会劝姑娘们都嫁个我这样的懒汉,因为这个菜的味道确然有点不容置辩的高端。
于是悟出了一个道理:当岁月青葱,脸皮还没有粗厚起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宝,容不得那怕一层皮的浪费;只有对待那些肉肥芯黄的老丝瓜,才需要去伪存真,刮皮剔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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