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母姓之后
文 | 徐巧丽编辑 | 毛翊君婚姻里的“雷”什么时候去把孩子的姓改了?争吵总在晚上9点后开始,丈夫先在卧室里询问,语气显得不经意。接着他罗列出理由:没面子;让别人觉得我吃软饭;我们家没有后代了。最后总结成一句质问——“全天下孩子都随父姓,为什么到你这儿就变了?”九个多月来,这样的情形发生了不下9次,
- 一个谎言背后的23年追凶
文 | 李晓芳编辑 | 王一然视频剪辑 | 张歆玥谎言人生有大半,李海玉都活在一个“谎言”里——1992年12月底,家里唯一的男孩,李海玉9岁的弟弟失踪了。在这一年,父母带着三姐和弟弟,从湖南邵阳老家到广东湛江做生意,承包了一片橘子园。一个矮个子、方脸的年轻人偶然来到橘子园,称自己也是湖南人,叫
- 当北大博士去送快递
系统的“要求”看到快递行业新规,我第一个想法是,如果真的完全按照规定去送,快递员可能会被累死在送货上门的路上。“新规”出台,对市场规范和维护消费者权益无疑是好事,同时也应该看到,一些快递员提出了异议。矛盾表面上发生在快递员跟消费者之间,背后其实存在于快递员跟“系统”之间。我们现在有点过于“神化”系统
- 没有身份证的人
文 | 罗晓兰编辑 | 陶若谷剪辑 | 沙子涵蹭网他姓过张、刘、周、陈、林……都是为了方便,当地哪个姓多就跟着姓。每到一个地方先认哥,跟哥一起外出,介绍自己时,会被当成哥的亲戚朋友,不会欺负到他头上。现在他落脚成都,北三环外的钢材城边,挨着铁路。屋子十几平米,没有厨房和卫生间,生活半径就在几公里内
- 追风口的琴行老板,在乡镇自救
文 | 吕煦宬编辑 | 毛翊君一镇中心街道的显眼位置,黄底蓝字招牌还挂着。每次路过,李玲都加快脚步,不敢看悬在二楼的招租横幅。4年前,她顶着疫情,从银行贷款30万,给机构换了这个场地,360平的面积比以前大了两倍多。去年12月初,生源彻底见底,她撑不住了。听说要关班,十几个家长以为她准备跑路
- 网络匿名指南,来自无数个momo
文 | 周航 编辑 | 王珊瑚网络匿名指南王冰决定加入“momo”大军,是因为一次意外的暴露。那是一年半前的保研季,她分享了亲眼见证的一则面试趣事:老师批评一个女生为什么毕业论文还没定题目,进展这么慢导师是哪位,“女生颤颤巍巍回答说,老师我的导师是您。”没写学校、没标专业,发在豆瓣一个搞笑小组里,王
- 在烟台捞海肠,冒死和大海赌一把
文 | 罗晓兰编辑 | 陶若谷“大风真的可以刮来钱”往前多走了一步,海水突然涨到脖子,男人赶紧往回撤,但踩不到底了。两米高的浪从头顶扑来,瞬间将他淹没。水往鼻子灌,他呛了几口水——泥汤裹着海粪,嘴里满是咸味和苦涩,他不敢吐,怕再呛到。在烟台芝罘区的幸福十三村海域,2月22日中午2:00,天是灰的,
- 年轻女性躲进赛博世界「养娃」
文 | 魏荣欢 编辑 | 陶若谷妈咪超会养!这是个爱意涌动的评论区。一个妈妈带娃去海边拍照,拍背影时把娃掉到海里,引来姨姨们的安慰——“co宝宝没有受伤吧?”“体验过海水浴的coco,人生经历丰富!”照片下清一色的关心:好乖的宝宝、妈咪超会养!被掉进海里的棉花娃娃Coffee,在妈妈和姨姨的一来一往
- 一位流水线女工开始写论文
文 | 李晓芳编辑 | 王珊瑚一个女工如何写一篇本科毕业论文?我最开始不知道怎么去写一篇毕业论文,不知道怎么定主题。我就去问我学姐,这个学姐是我读技能(专业)时认识的,我们一起学了母婴,就是月嫂班,她后面也去考了本科。她建议我选女性话题,一个是女性的就业难题,一个是女性就业歧视,这也是我熟悉的领
- 我给爸妈抢春运票
文 | 罗晓兰编辑 | 陶若谷我不断表现是为什么?一年一度的碰撞如期而至。从宁波到贵阳,二三十个小时的普快票比10小时的高铁票更难抢,每一年,爸妈都发来语音:还没抢到啊,那坐回去、站回去。米花早已练出应对技巧,直接不回消息。她一晚上要醒来好几次,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喊,天要亮了,天要亮了……是不是闹钟
- 这个地下世界,收容了厨子、老师和失业211女孩
文 | 魏晓涵编辑 | 王珊瑚第二人生色彩明亮、休闲风格的衣服早就藏在办公室里,等待下班前五分钟,迫不及待替换掉身上正式的衬衣、西装和皮鞋,嗨哥就要奔向另一个世界,和现实工作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他在一家央企做房地产相关的工作,很程式化的那种,有时候还涉及到保密。需要随时保持严谨,没有领子的衬衫、色彩乃
- 我在海湾深处「拾荒」7年
文 | 吕萌图 | 付军胜 吕萌编辑 | 毛翊君去岛上那年不到29岁,再待三年,我就39了。把人生中体能和精力最充沛的十年,投入海洋生态主题的艺术,是一个挺长的过程。整个长岛群岛有大大小小32个岛,它们像大海上的拦截点,每当大风过后,大海把不能“消化”的人类垃圾冲上海滩。我觉得,这是研究海滩漂浮物很
- 我抓住了那个造黄谣的人
文 | 魏芙蓉编辑 | 王一然陌生男人的“黄色陷阱”那些照片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脸是自己的,身体却不是。24岁的小莫,看到自己被公开的“裸照”——准确来说,是自己脸被嫁接到了陌生、赤裸的身体上,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它们出现在境外社交平台的一个账号上,对方搬运了大量小莫的照片,恶意P图后再配上淫秽、侮
- 拍一张10年后才能看到的照片
文 | 罗晓兰编辑 | 陶若谷打开本子,张琪想了10分钟,才硬着头皮,拨通了第一个电话:“你好,你是××吗?”“我是,你谁呀?”“10年前有一个叫胶片封存的项目,您还记得吗?(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五道营胡同,那个拍照。”“我想起来了,怎么了?什么事儿?”“时间到了,请你回来看展。”有人记不起,有人说
- 离婚冷静期内,一场未被阻止的杀妻案
文 | 周航 编辑 | 王珊瑚视频剪辑 | 沙子涵突然的离婚王丽丽事后总会想起姐姐王芳离婚回到广州的第一个晚上:凌晨五六点,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王芳慌乱地起身,拖鞋都没穿,赤脚悄咪咪来到早已反锁的门口,听了几秒没动静,掀开铁门上的小窗看外面什么情况。响起的是隔壁门,虚惊一场。王芳回来时,两手不断揉着
- 烟花商贩的新年冒险
文 | 徐巧丽编辑 | 陶若谷跨年夜晚上7点,武汉府河边三车道堵成了单行道,拦住车流的是囤在路边的烟花。水母派对、加特林、精彩三分钟,一箱一箱往盘龙大桥下的府河江滩上运。“这真、真敢冲啊。”王强看到警车都被堵了,说话有些结巴。城里本是禁放区,但到处都在炸鞭。他说的是2023年最后一天,王强车上也放着
- 穿洛丽塔的盲人女孩
文 | 殷盛琳编辑 | 王一然盲道与“冷画屏”我是2001年的,生日比较早,水瓶座,是个盲人。小时候我患有视网膜病变,当时一只眼睛看不到,另一只眼睛还挺正常,视力是后面慢慢减退的。我有过普通学校的生活经历,学前班是在村子里读的,所以有些关于农村的记忆。那会儿路边还有稻子和麦田,等再大一点,他们就把麦
- 给博士占星:预测「导师怎么看我」人最多
文 | 魏荣欢 编辑 | 毛翊君我(的客户)有清北博士生,也有哈佛、耶鲁的,目前至少二三百个。他们问的问题基本围绕“导师怎么看我”。我说,重点不是导师怎么看你,而是你怎么看你的论文。他们会说,“我怎么看没用,我就想知道导师怎么看。”有个快毕业的博士让我预测,预答辩会发生什么?她觉得老师会骂她,因为往
- 隐藏白领身份,住在城中村
图、文、视频 | 吕萌剪辑 | 沙子涵编辑 | 陶若谷●徐家庄四周高楼林立。按照往常,王斌会在晚上8点左右出现在徐家庄村口。那是村子最热闹的时候,下班的人从地铁口、公交站陆续涌进,沿街的餐馆开始忙起来,路边的蒸锅冒着热气。王斌和人群一起进村,点上一碗汤面或是一份盖饭,穿过街道,回到出租屋。房间不足2
- 谁在成为日结工?
文 | 蔡家欣编辑 | 王珊瑚包工头、货拉拉司机、失业白领在我们走访的几个零工市场中,从凌晨3、4点到晚上8、9点,几乎全天都有人在等待求职。早上5、6点钟是招人的高峰期,在这个时间,年轻人基本被招走了,剩下的都是大龄农民工,他们只能等待机会。我们遇到过被拖欠工资的包工头,还有在货拉拉平台上拉货的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