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的奴隶:诺奖改编电影如何致敬历史电影2022-10-25 16:10奴隶制的创伤记忆——诺贝尔文学奖《宠儿》同名电影如何致敬历史从托妮·莫里森奇妙的散文转移到银幕,《宠儿》的故事损失了一定的宽度、复杂度和想象的广度。但是,因为富有创造性的乔纳森·戴米及其同事的天赋,也由于演员们的才华和尽心尽力,故事有关历史和人性的中心信息保留下来了,而且在一些方面得到了提升。在影片里,我们看到奴隶制度造成的创伤,强加于奴隶身上的创伤和奴隶因反抗而带给自己的创伤,或者不如说,我们看到的是这些创伤的记忆,至今依然困扰着早已获得自由的人们。我们看到非裔美国人族群在定义、争论以及治愈这些创伤时所运用的资源。这个关于精神创伤及康复的故事是独特的,但却用了一种邀请其他人参与的方式讲述,观影者被邀请进入那鬼魂出没的蓝石路124号,来到芭比·萨格斯布道的林中空地。 影片特别从母亲的角度审视了奴隶制度对于黑人女性的伤害。在南方的许多种植园里,女奴隶被鼓励多多生育以增加劳动力,但并非总是与她们自己选择的男人生育;而且孩子一旦出生,她们常常因劳作而被剥夺了照顾婴儿的时间。对于赛丝来说,这是一个古老的故事了。我们是在她一边给丹芙梳头一边给她讲述时听到的:她讲述她的母亲必须早起工作而没有时间照看自己。赛丝眼前忽然出现母亲在熊熊大火中被吊死的画面,耳边响起母亲的朋友娜恩已被遗忘的话,赛丝惊呆了。她一下子跳起来,走到房间的另一头去叠床单,以掩饰自己的惊恐。她母亲的朋友不仅谈到性侵犯——被“许多男人作践过许多次”——也谈到想要自主决定成为母亲:“小赛丝,她只给你取了名字,她只拥抱过你爸爸一个人。”在赛丝自己的经历中,她怨恨教师的儿子吸走她的乳汁,那是她给自己孩子的乳汁啊。赛丝反复对保罗·D说:“他们抢走了我的乳汁。他们抢走了我的乳汁。”我们在闪回中看到那个可怕的场景。一首来自美国南方的摇篮曲讲述了一个奴隶母亲的悲伤,她必须照顾女主人的婴儿(甚至很可能还要给他喂奶),而无法照顾自己的孩子: 乖乖睡,不要哭, 快睡着,小宝贝。醒来给你吃蛋糕,骑上漂亮的小马驹…… 看那远远的草地上,有只可怜的小羊羔; 蜜蜂蝴蝶都来叮他的眼睛, 可怜的小东西哭着喊“妈妈”。影片《宠儿》里有多首摇篮曲,赛丝也编过一首,但这些歌的词曲与 “乖乖睡”都不完全一样。不过,在乔纳森·戴米和摄影导演塔克·藤本的镜头里,的确有蜜蜂和蝴蝶的特写:影片开始时,在田野里绕着赛丝飞,之后在她与保罗·D交谈前,出现在玉米地里。当宠儿首次从水中浮现时,就有蝴蝶围绕着她。之后,当她向赛丝拼命索取,威胁要打她母亲然后却抓破自己的喉咙,像婴儿一样号啕大哭时,镜头又移向了窗玻璃上嗡嗡叫着的蜜蜂。这里的昆虫并不像《沉默的羔羊》里连环杀手詹姆斯·甘布的蝴蝶那么可怕。它们的美是怪异而令人不安的,隐喻了赛丝的困境。赛丝表面上不承认自己获得自由后在育儿方面有任何困境:婴儿的鬼魂“很悲伤”,不过赛丝可以与它和平相处。她确定地告诉保罗·D,孩子们在她的保护下不用生活在“那一个世界”,在那里他们的眼睛会被叮瞎。保罗·D提醒她说,她的儿子们已经从这闹鬼的家里逃走,而她18岁的女儿根本就迈不出这院子一步。当了解到她的另一个女儿是怎么死的,他说:“一定有其他办法。” 美国南方女奴很少用杀婴表达反抗,这种行为也很少被论及。“联邦作家计划”搜集了千百个曾经为奴者的讲述,其中只有两次提到了杀婴。伊丽莎白·福克斯杰诺韦塞讲到了一个奴隶母亲,大约生活在19世纪50年代。故事里说,因为不堪忍受主人将自己才一两岁的婴儿卖掉,在第四个孩子出生时,“她起身从一个瓶子里拿了什么喂给婴儿吃,婴儿不一会儿就死了。当然没有人告发她,不然主人会把她打个半死”。有时候是奴隶主指责奴隶母亲“闷死”婴儿。不过,其中究竟有多少是偶发事故,多少是有意为之,近年来美国学术界在这个问题上有分歧。琳达·布赖恩特是哈里特·雅各布斯自传里一个稍有虚构成分的女主角,在她为奴的年月里,当她的男婴病得很重,她的心情就非常矛盾。她说道:我爱看他那婴儿熟睡的模样,但总有一团阴影笼罩着我的喜悦。我不能忘记他是一个奴隶。有时候,我希望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死掉。上帝来考验我了。我的宝贝病得很重……我曾经祈祷他死,但我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诚地祷告他活下去;上帝听到了我的祷告。啊,做奴隶的妈妈是多么可笑,祈祷让孩子死,现在又反过来,祈祷他活下去。做奴隶,还不如去死。无论一般情况如何,当1856年1月玛格丽特·加纳的谋杀案在辛辛那提法院开庭时,吸引了公众的高度关注。反对者称为“恐怖的举动”,不人性的行为,而废奴主义者则给予支持。例如,露西·斯通在报道她探访监狱里“可怜的逃亡者”时写道:“我……握着她布满老茧的手,从她脸上读出了深切的苦难和对自由的坚定渴望……我告诉她千万人的心为她痛苦,而令他们欣慰的是她的一个孩子已经在天使那里得到了保护。”一位给黑人废奴主义报刊《外乡自由人报》写稿的男性作者也为加纳的行为辩护:“所有那些奴隶主,那些遭诅咒的东西,他们那亵渎神灵的脏脚站在哪里,哪里的土地就被污染;而她的精神会在这些土地上被滋润而生长。正如帕特里克·亨利所说:‘不自由,毋宁死’。”当然,如果能割了那些“无法无天的猎奴者”的脖子就更棒了。影片《宠儿》将这种种态度纳入了黑人社群和赛丝的胸怀中。她对保罗·D坚称自己救了女儿,割了女儿的咽喉不是兽行。可是,赛丝自己对那天行为的恐惧在闪回镜头里显露无遗:当猎奴者打开谷仓门的瞬间她流露出极度痛苦和抗争的表情。扮演青年赛丝的演员丽莎·盖伊·汉密尔顿很好地演绎了这个困难的时刻。 在过去的创伤里还有一个要素,更多地通过保罗·D的痛苦回忆展示出来。奴隶制度在他们的肉体上打下了烙印。赛丝在回忆她母亲时提到了这个伤疤:小时候有一天,母亲给她看自己身上的烙印,告诉她万一自己不幸被毁容,可以根据这个印记辨认。赛丝回答说:“我也要打个标记。”母亲却扇了她一巴掌。镜头展示了其他两个烙印:赛丝背上的伤痕树;然后,在两人相爱后,保罗·D背上的伤痕树。当两人相拥着做爱时,两人背上的伤痕在摄影机的微光下翻转闪烁。我们再一次看到戴米电影作品中对人体的运用有耐人寻味的深化。早先他跟随罗杰·柯曼的时候所遵循的主要规则,是“使剧情不断发展,使肉体始终展现”。在《沉默的羔羊》里,当克拉丽斯和其他联邦调查局探员(以及观影者)听说尸体被剥皮并看到照片时,当连环杀手詹姆斯·甘布用一张女人的皮给自己缝制一件衣服时,女人身体的命运被推到了前台。影片里,肉体非常恐怖,观影者瞠目结舌,惊恐超越了同情。在《费城》里,安迪的皮肤因艾滋病而损伤,生命在他身上逐渐枯竭,影片唤起我们的同情。在《宠儿》里,伤痕累累的肉体可以令人垂泪、被人亲吻、让人温柔而热烈地爱抚。赛丝告诉保罗·D说,她“不会让过去留在她的院子里”,但其实,过去正如她婴儿的鬼魂一样,完完全全就在她家里。19世纪的非裔美国人中大多相信人间有鬼魂出没,其他美国人也一样。鬼魂不仅是民俗传统和民间故事中的一部分,在曾经为奴的老人向“联邦作家计划”的讲述中,也回忆起鬼魂的故事。“肯定有房子闹鬼,” 曾在肯塔基州华盛顿县为奴的103岁老人玛丽·伍尔里奇如是说。肯塔基州克雷县99岁的索菲亚·沃德说她自己的主人不像大多数主人那么坏,可是附近另一个奴隶主却“对他的奴隶非常恶毒,我听说有两个女孩因此自杀了,其中一个之前因为忘了在他的炖菜里放洋葱而差点被他抽死。她们的魂魄晚上就来站在他床前,逼得他搬到里士满,最后也自杀了”。肯塔基州韦恩县的格特鲁德·沃格勒有九个孩子,都是在奴隶解放后出生的。她回忆说她儿子查利的魂魄曾经从坟墓里回来,但只去看了她另一个儿子埃德,没有来见她。“如果埃德做人正大光明,他就不会天天晚上都看到查利了”。在交谈或小说里讲鬼魂,与影片里表现鬼魂是很不同的。根据曾在肯塔基州做奴隶的目击者说,一所闹鬼的房子,大门砰砰乱响,家居什物乱飞,牲畜在屋里乱跑。今天的观众看惯了鬼魂恶作剧的电影,在《宠儿》里看到这样的场景会觉得毫无创意,甚至可笑。 但是戴米和藤本还用了色彩和光线烘托鬼魂出没和鬼屋,这一技巧发挥了作用。这里的红色最重要也最邪恶,在鬼故事里是与恶毒相连的。保罗· D就是在可怕的红光中第一次进入蓝石路124号,有一刻赛丝怀抱被割喉的女儿的影像在房子深处颤动。之后,宠儿和保罗·D性交时一道红光照亮了小小的谷仓;而当他哭泣时,红光变成了朝霞的红色。宠儿初到来时,她对赛丝说要帮着一起做面包,一道白色的鬼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这年轻女人的身上;赛丝几乎看不到她了。而丹芙与宠儿在阁楼上说知心话时那里充满了蓝色的光线。影片里的宠儿是一个复杂的人物:莫里森小说里,这个人物含混多义,能引发多重联想;在电影中,她一定程度上被简化,却打开了另一个颇有意思的可能性。最值得注意的是,与“中间航程”直接相关的创伤不见了;小赛丝并没有得知母亲从非洲越洋而来,在船上被船员强奸,(见上文对小说的引述)而仅仅是听说母亲被许多男人占有。我们没有听到宠儿的遐想(见上文对小说的引述: “我总是蹲着……”),只听到她对丹芙说下面很热,她在水里。观影者仍然可以将这个水下世界与在越洋旅程中淹死的人联系起来——宠儿在阁楼里诉说时的蓝光让我们想到水——但是,这个水与出生、重生的关联更为强烈。丹芙接着宠儿描述她自己在一艘小船(那是一艘好船,不是贩奴船)上出生,从赛丝的羊水中来到俄亥俄河的自由之水中。前面,当赛丝第一次看见刚从溪水里浮现的宠儿时,她奔去地里浇水。 宠儿基本上是一个婴儿,以成人的年纪回归,并不太能够代表 “中间航程”中的溺水者。巧合也好、有意为之也罢,饰演宠儿的年轻女演员坦迪·牛顿肤色较浅,她的外表给观影者带来一个有意思的问题,这是小说和历史证据也都引起注意的一个问题。小说里(但影片里没有),小赛丝被告知她母亲在船上以及后来都曾被白人强奸而产下婴儿,但她“丢弃了它们”。在历史报道里(但小说里没有),玛格丽特·加纳杀死的那个女婴被形容是“几近白人”,而其父亲很可能是加纳的主人。影片里的宠儿可能提示了奴隶制度的另一个创伤,孩子可能来自于强制性的性交在牛顿灵动的表演下,宠儿同时表现出婴儿和年轻女人的特点。她愤怒——一个觉得生前受到不公待遇、被母亲遗弃的鬼魂一定会这样,而现在就想拥有深爱对象的全部以补偿她过去的损失。她还想把母亲从保罗·D的怀抱中剥离开来,想让自己成为那个怀上新生命的人。不过,宠儿并不仅仅代表着被压抑的过去的悲伤,她是使那悲伤浮出水面的催化剂。琳达·克鲁姆霍尔茨有一篇评论莫里森小说的文章颇有见地,她将宠儿与非裔美国人民间传统中的骗子/魔术师形象联系起来。影片亦是如此,观影者完全无法确认宠儿究竟是谁,而连保罗·D以及丹芙自己后来都犯了疑。不管是好是坏,家庭的每一个成员都因宠儿而转变了。 不过,宠儿的能量不只是破坏性的。她表现得温柔甜蜜,引诱赛丝和丹芙讲述过去的事情,有些事情是从来没有说过或回忆过的。倾诉是迈向治愈的重要一步,我们在赛丝和保罗·D之间也看到了这一点。 最重要的治愈者是芭比·萨格斯,她的名字本身就再现了新生和重生的主题。在小说里,芭比·萨格斯对“生活之恶意”有更多的怨恨;电影中的角色则比原作稍有简化,但仍然是一个强有力的人物,由比·理查兹出演,具有独特的魅力。在她身上,我们看到奴隶制度最后数十年及自由初期,非裔美国人宗教信仰的一个有趣又有原创性的变体。对于身体病痛及社会不公,奴隶们可以求助于巫师的药物和咒语,巫师大多是男人。然而,许多做过奴隶的人记得他们母亲的疗伤技术:“我妈妈很会用草药疗伤,”西莉娅·亨德森回忆起在肯塔基和田纳西度过的童年时说:“我自己也常常用。”在伏都教或巫术仪式中,巫师会召唤亡者的魂魄前来指点,这里面就有女人。一些种植园的报告里有女先知,比如来自佐治亚州海岛的曼·凯蒂,她是“一个非洲老妇,记得在非洲如何礼拜自己的神灵……对于她信教的儿女拥有巨大影响”。黑人牧师带着他们自己极富表达力的基督教与非洲宗教混合体,在奴隶教堂里或树林中召集自己的集会。西莉娅·亨德森回忆说:“有一位老人,强有力的祷告者,在一棵大树下向黑人布道。”在这些地方,祷告、歌唱、跺脚激起神灵附身和精神皈依。虽然布道者通常被描写成男性,但里面一定有一些女人接受了一位叫“旅居者真理”的女人的召唤也成了布道者;“旅居者真理”曾在纽约州获得自由后不久就在一个完美主义者社区成为一名“奇迹般的”布道者。芭比·萨格斯为家人疗伤用的是手,而不是草药:她轻拍和抚摸赛丝儿子的背部救活了他们;她捧着赛丝的头使她恢复力量和平静;她攥紧丹芙的身子赋予她勇气,走出家门踏入世界。她在林中空地的祈祷抑扬顿挫,如同黑人教士在宣扬基督信息,劝人忏悔;但她的召唤是肉体的复活,在这个世界里从奴隶制度的伤害和蔑视中复活。曾做过奴隶的阿加尔·布朗记得,南卡罗来纳奴隶教堂里的拍手、跺脚、吟唱拓展了灵魂的力量,“心灵开始转变”。芭比·萨格斯的布道从心灵开始,她命令听众去爱心灵,正如她命令他们去爱肉体那样。她在青葱、金黄的树林中祈祷,使深切的情感走向圆满,使赛丝和保罗·D接受了彼此伤痕累累的身体。 宠儿来到的时候,芭比·萨格斯已经死了,赛丝和丹芙只能在记忆和幻觉中获得她的指点。最后的驱邪仪式在辛辛那提黑人女士们的陪伴下圆满完成,她们运用基督教和非基督教的物件、祷告和号啕大哭来对付鬼魂。当宠儿消失时,一群美丽的蝴蝶飞过芭比·萨格斯的被子,停在蓝石路124号空荡荡的门廊上,只是这一次它们带给我们的不是危险警示,而是蜕变和复活。和《阿米斯特德号》一样,《宠儿》里的主要演员都被他们的角色深深打动,被激发出非凡的表演。“每一个人都在影片里有一个顿悟时刻。”托妮·莫里森评论道。奥普拉·温弗瑞在那伤痕之树出现在她背部的那一天哭了。丹尼尔·格洛弗被他对赛丝说的最后一番话深深感动:“你才是你自己的珍宝。”比·理查兹也是来自密西西比,她说,芭比·萨格斯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不过,玛格丽特·加纳的故事还在继续。史蒂文·威森伯格起初因读到莫里森的小说而受到启发,搜集了所有有关加纳生平和传说的资料,在1998年发表了杰作《现代美狄亚》,与影片首映几乎同时。他书里的故事及其创伤呈现出不同的形式,虽然加纳与赛丝相似,都对自由有绝对的向往和追求——这是一种如同空气一样重要的品质。1856年1月那天晚上从肯塔基州出逃了一大群人:玛格丽特和她的四个孩子、她丈夫罗伯特·加纳(他在附近的一个种植园里,每个礼拜看望玛格丽特一次)、罗伯特的双亲。他们在辛辛那提的自由只延续了一天,因为他们的藏身之处被发现了。接下去的审判获得了全国性的关注,也引得废奴主义者积极参与。审判中,阿希巴尔德·盖瑞根据《逃亡奴隶法》,要求将奴隶交还给他,这获得了法庭的支持。威森伯格指出,虽然从未在法庭上公开提及,但显然至少被割喉的女儿,也许还有两个孩子,父亲是白人,可能就是盖瑞,人们看到他“抱着小玛丽的尸体,痛哭不已”。加纳一家重新沦为奴隶,被盖瑞送往密西西比下游的一个家庭棉花种植园。途中,他们的蒸汽船发生事故,在混乱中玛格丽特· 加纳和她十个月大的女儿普丽西拉跌出船外,也可能是她抱着女儿自己跳入河中。普丽西拉淹死了,玛格丽特获救。这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干着很重的活,但至少他们的亲密生活再没有受到奴隶主的干预。两年后的1858年,玛格丽特·加纳因患黄热病去世。据她丈夫回忆,她对他的最后要求是“做奴隶就不要再结婚,但要怀着自由的希望活下去,她相信自由一定会以某种方式到来”。他遵从了她的愿望,在南北战争中逃走加入了北方联军,后来才又结了婚。 托妮·莫里森的赛丝,奥普拉·温弗瑞的赛丝,以及史蒂文· 威森伯格的玛格丽特·加纳这几个人物与史料之间的关系各不相同。但每一个人物都以她自己的方式给我们以历史的洞见,每一个都带着过往的苦难和希望萦绕在我们的心头。 本文原载娜塔莉·泽蒙·戴维斯 《电影中的奴隶》,未经授权请勿转载扫码订购娜塔莉·泽蒙·戴维斯 《电影中的奴隶》扫码订购托妮·莫里森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代表作《宠儿》雪野电影工作坊 | 学员招募▲▲▲推广/合作/活动加微信号:directubeee▲▲▲创作不易,感谢支持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qq点击查看作者最近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