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制品致癌？50万人11年随访结果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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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14 12:05

*仅供医学专业人士阅读参考

50万人、随访11年！这是迄今为止在中国人中进行的首个也是规模最大的相关领域研究！

撰文 | 柏佳颖

来源 | “医学界”公众号

在中国，每年新增癌症病例超过400万例，癌症死亡约300万例，其中肺癌、结直肠癌、胃癌、肝癌和女性乳腺癌是最常见的癌症。

患癌的危险因素有很多，吸烟、饮酒、慢性感染......甚至摄入加工肉类过多都有可能导致癌症。但令人意外的是，日常食用的“健康”乳制品竟也是蛰伏其中的“帮凶”。

日前，英国牛津大学、中国医学科学院和北京大学的研究人员合作，在BMC Medicine期刊发表的一项研究显示，在中国成年人中，更多的乳制品摄入与更高的肝癌和女性乳腺癌风险相关。

该研究涵盖50万人并进行了11年的随访，是迄今为止在中国人中进行的，关于乳制品摄入与癌症发病风险的首个也是规模最大的研究。

研究发表截图

乳制品或成两大癌种的“帮凶”

此前，有不少研究关注了乳制品与癌症发生风险，但我国癌症发生率、乳制品消费类型和平均数量与西方国家存在较大差异。例如，中国人消耗的乳制品主要为牛奶，而芝士和黄油的消耗量则非常低。另外，大部分中国人属于乳糖不耐受（不能产生足够的乳糖酶来分解消化牛奶中的乳糖）而无法很好地代谢乳制品。

因此，这项大型全国前瞻性队列研究填补了关于中国人群乳制品摄入与癌症风险关联主题的空白。

研究团队利用中国香港嘉道理生物样本库前瞻性研究，在2004年至2008年间招募了来自中国5个城市和5个农村地区的510146名中国成年人，59%为女性，44%居住在城市，进行数据收集并分析了乳制品摄入量和癌症风险之间的关系。

数据显示，20.4%的人报告每周至少消费一次乳制品（定义为经常消费者），68.5%的人报告从未或很少消费（定义为非消费者）。值得关注的是，受试者地区的选择涵盖了广泛的风险暴露和疾病模式考量。

参与者在基线调查（2004-2008年）中按乳制品摄入频率分列的特征

平均随访10.8年，共记录到29277例癌症，在对年龄、地区、家庭收入、健康状况以及癌症家族史等一系列因素进行调整后，研究人员发现，乳制品摄入与癌症发病风险呈显著性正相关（图1）。

与不食用乳制品的人相比，经常食用乳制品的人：

癌症总体发病风险升高9%；
肝癌发病风险升高18%；
女性乳腺癌发病风险升高22%。

每天多摄入50g乳制品：

癌症总体发病风险升高7％；
肝癌发病风险升高12％；
女性乳腺癌发病风险升高17％。

经常食用乳制品者的淋巴瘤发病风险升高23%，但此关联在多重检验校正后失去了统计学显著性。

图1 日常乳制品摄入量（g/天）与癌症总体发病率、肝癌、淋巴瘤和女性乳腺癌发病率的关系

增加重要循证医学证据

据相关数据，全球超过一半的肝癌病例和死亡报告发生在中国。

肝癌有“沉默杀手”之称，乙肝感染、酒精和黄曲霉素暴露是引起肝癌的常见危险因素。既往一份对美国和欧洲的4项前瞻性研究进行的荟萃分析报告称，乳制品、牛奶、奶酪和凝乳的总摄入量与肝癌风险呈正相关，尽管没有统计学意义（图2）。本次发表的这项前瞻性研究则为乳制品摄入与肝癌风险增加提供了重要证据。

图2 既往研究论文截图

乳腺癌是全球女性最常见的癌症，绝经后乳腺癌的主要危险因素包括生殖和激素因素、低体力活动、饮酒和肥胖。然而，过去关于乳制品摄入与绝经前和绝经后乳腺癌相关的总体证据较为有限。

根据最近一项对53000名北美女性的前瞻性研究显示，乳制品摄入量与乳腺癌总体发病风险呈正相关，这与本项研究的发现一致（图3）。

图3 既往研究论文截图

同时，本项研究并没有观察到乳制品与其他特定部位癌症（包括结直肠癌、前列腺癌）的风险有任何显著关联。

研究人员认为，尽管现有证据倾向于支持乳制品摄入量与结直肠癌风险呈负相关，与前列腺癌风险呈正相关，但这些既往研究中的结果地域差异性较大，中国尚无证据显示乳制品摄入量与这两类癌症风险存在显著关联。

研究局限性不可忽视

当然，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一方面，研究使用的问卷只收集了几个主要乳制品类别，而非个别营养素的摄入量数据。因此，无法调整总能量或特定营养素的摄入量（如SFA和钙）或区分个别乳制品（如牛奶和奶酪）之间的联系。

另一方面，研究人员无法评估不同类型的乳制品（即牛奶、酸奶和其他乳制品）与癌症风险之间的关系。同时该研究中某些不太常见的癌症（如前列腺癌）的统计效力较低，即使对于常见的癌症类型，获得的病例数量可能也不足以在各种亚组分析中获得可靠的结果。

乳制品到底还能吃吗？

其实，乳制品“安全”与否一直饱受争议。

有研究认为，乳制品中的钙和维生素D等可以降低乳腺癌的发生风险。但有研究显示，较高的乳制品摄入量可能会导致血浆中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IGF-1）水平升高，后者在细胞增殖和癌症发展中起关键作用。此外，也有相关研究提示乳制品提高乳腺癌风险可能与牛奶中含有的脂溶性激素有关，如雌激素和黄体酮。

除上述机制外，牛奶中相对较高的支链氨基酸、乳糖和IGF-1可以激活和增强雷帕霉素复合体1信号的机制靶点，这可能促进细胞增殖，导致潜在的癌症。

就肝癌和淋巴瘤发病风险升高方面而言，研究人员解释，乳制品中的饱和脂肪酸（SFA）和反式脂肪酸可能与胰岛素抵抗和促炎细胞因子水平的升高有关。

针对乳糖不耐受人群，有一种假设认为，这类人群可能改变了乳制品的摄入量，这可能会产生不同的分解产物，并在癌症等疾病的发生风险方面产生差异。未来仍需更多研究来进一步探索乳糖不耐受在乳制品摄入量和癌症风险方面的潜在作用。

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否认以牛奶为代表的乳制品的优势。过去，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曾公开刊登由15位营养学、食品科学和预防医学领域的权威专家联合撰写署名的文章，该文章便驳斥了“牛奶有害论”。

文章指出，牛奶是一种营养价值很高的食品。哺乳动物在生命的最初几个月仅靠牛奶就可以供给身体发育所需的全部营养，就是最好的例证。国内外多年来的大量研究证明，牛奶蛋白质的氨基酸组成与人体接近，而且具有良好的消化吸收率和利用率，在营养学上是公认的优质蛋白。

在讨论牛奶是否有害的问题时，同样不能离开我国目前所处的经济发展水平以及居民的实际营养状况。从本项研究中能观察到，中国大陆居民的牛奶消费还处于很低的水平，尽管中国乳制品（主要是牛奶）的消费量大幅增加（平均摄入量从1992年的14.9g/天增加到2012年的24.7g/天），但仍远低于西方国家（2015年美国的平均摄入量约400g/天）。

《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22）》也特别强调了“多吃蔬果、奶类、全谷和大豆”，其中相较于《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16）》，《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22）》增加了奶及奶制品的摄入量。

总之，未来仍有必要进行深入研究，以确定乳制品摄入与癌症之间的因果关系和潜在作用机制，从而让人们更合理、更健康地享用乳制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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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ttps://mp.weixin.qq.com/s/pq8DbYnFXIHC1RjSkjtTc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