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塞《在轮下》：教育最大的悲哀，是养出一个听话的孩子

著名哲学家克尔凯郭尔曾说过，人生有三种绝望：

“不知道自我，不愿意拥有自我，和不能够拥有自我。”

用这句话来形容《在轮下》里的汉斯，再合适不过。

《在轮下》是诺奖作家黑塞的成名作，被誉为“西方青年人手一本的孤独之书”。

故事里的汉斯，本是个优秀的少年，他不负所望，考上了最好的学校。

可在学校里，汉斯不得不迫于压力，拼命学习，甚至被家长和老师一再干涉交友和工作。

最终，汉斯因为现实与理想的背道而驰，在绝望中，沉湖自杀。

整本小说的篇幅不长，读后却让人心情沉重。

一个年轻生命的坠落，让无数父母窥见了孩子成长过程中，内心深处的隐伤。

原来，那些外表“听话”的孩子，一直活得很辛苦。

你以为的听话，正在毁掉孩子

故事的主人公汉斯，是个成绩优异的孩子。

他的老师和父亲，都在鼓励他不断学习，一刻也不能松懈。

在长辈们的期望下，汉斯几乎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每天都要学到晚上十一二点。

父亲对汉斯的自律引以为豪，在他看来，儿子简直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年。

可盛名之下，汉斯的内心却十分苦闷。

他曾因为家里不给他去外面玩而嚎啕大哭，因为父亲夺走他的宠物而悲伤不已，也因为学习压力巨大，得了头疼病。

然而，汉斯内心深处的挣扎，都被掩盖在了耀眼的光环下，少有人察觉。

汉斯要去参加州试了，作为小镇上唯一被选送的考生，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

可考试结束后，汉斯觉得自己考砸了，回家后，满面愁容。

父亲为了让儿子振作起来，就对汉斯说，自己可以满足他一个愿望。

汉斯忐忑地问父亲：

“如果我考不上，可以回去上高中吗？”

没想到，父亲被这句话惹恼了，他冲汉斯嚷嚷：

“真晦气，你竟然只想着上高中！简直是自讨苦吃！”

父亲的态度，让汉斯如坠冰窖。

他没法想象，自己如果没考上，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形。

他心烦意乱地跑到屋外，淋了一场大雨。

好在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最终，汉斯以第二名的成绩，被神学院录取。

得知消息，汉斯惊喜交加，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可老师和家长却告诉他，要趁着假期的时间，预习学校的知识，否则上学后，会赶不上大家的进度。

没办法，汉斯只得开始了疯狂补习模式。

他放弃了喜欢的娱乐活动，每天不是背复杂的数学公式，就是抱着词典练习语法。

汉斯的头疼病越来越重，可他依然咬牙挺着，生怕自己会落后于人。

在长辈们安排好的“成功之路”上，汉斯战战兢兢地前行，担心稍有差池，就会坠入深渊。

负重而行的汉斯，无疑是活在众人期待下，千万孩子的缩影。

人们只看到了他们勤奋优秀的一面，却忽视了他们隐藏的困苦，压抑的病痛。

《自我觉醒，给孩子最好的原生家庭》一书中，曾提出一个观点：

“父母对孩子的苛责，伤人的态度，以及不合理的期待，都会内化在孩子的自尊感中，从而形成一套反自我的内在声音。”

见过太多家长，过于强调分数的重要性，要求孩子学这学那。

在巨大的压力下，孩子只能隐藏真实的自我，按照父母的意愿去生活。

然而，强迫孩子做违心的选择，只能不断损耗他们内心的能量。

每个人的人生，都需要自己找出口。

否则，ta只能在焦虑和迷茫中，走上一条悲剧的道路。

管教越严厉，孩子越叛逆

入学考试那一天，父亲把汉斯送到了学校。

他反复问汉斯：

“你会给家族争光的，对吧？”“会听老师的话的，对吧？”

看到儿子连连点头，父亲深深地松了口气。

告别父亲后，汉斯开启了校园时光。

在学校里，汉斯结交了好朋友海尔纳。

虽然在外人看来，放荡不羁的海尔纳，和成绩优异的汉斯，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但汉斯却十分珍视这段友情。

他经常和海尔纳一起散步、聊天，两人都把对方视为知己。

然而，在老师们看来，海尔纳是个问题学生，很可能会带坏汉斯。

为此，校长特地找汉斯谈了一回话。

他把汉斯最近成绩下降的原因，归咎到海尔纳的身上，尽管汉斯再三解释，自己是因为身体不好，才影响了学业。

可校长依然固执己见，希望汉斯能够远离海尔纳。

这让汉斯十分反感，他对校长说：

“海尔纳是我的朋友，我不能随随便便抛弃他。”

校长对此十分苦恼，他写信给汉斯的父亲，想把汉斯拉回正轨。

父亲读完信后，忙写了一封信给儿子，要求他听老师的话，尽快“改邪归正”。

家长和老师的不理解，让汉斯濒临崩溃。

他逐渐无心学习，尤其校长教的科目，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而另一边，海尔纳也遭遇了来自老师的严厉管教。

他被禁止和汉斯一起散步，当校长发现海尔纳违反规定时，还把他关了几个小时禁闭。

最终，海尔纳因为忍受不了学校的氛围，选择了退学。

而汉斯也因为失去最好的伙伴，更加破罐子破摔。

心理学上有一个“消极反抗性人格”的概念，它指的是一个人在被要求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时，会用通过一些间接的方式，表达内心的不满。

汉斯的叛逆，表面上是荒废学业，实际上，是对老师和家长的干涉自己的做法，表示强烈的抗议。

成长中的孩子，逐渐萌生出了自己的独立意识，他们需要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管教，而是大人们的尊重和理解。

为人父母，应当耐心聆听孩子真正的想法，并给予适时的引导。

否则，不尊重孩子的意愿，自然也不会得偿所愿。

不要勉强孩子，活在你的期待里

海尔纳退学后，汉斯更加孤独了。

他无法直面沉重的课业压力，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症。

校长没办法，只得联系汉斯的父亲，把汉斯送回了家。

在家休养的日子，是汉斯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悠闲时光。

他去农场榨果汁，在田野里闲逛，还和一个姑娘谈了场短暂的恋爱。

可没等汉斯的身体恢复过来，父亲就再三催促他，去找一份工作。

父亲实在太担心儿子的前程了，他为儿子的无所事事感到焦虑。

迫于父亲的压力，汉斯只能找了一份机械工的工作。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焊接和锉齿轮，十分枯燥。

可每当父亲问起他工作的事情时，汉斯都强迫自己打起笑脸，让父亲放心。

比起父亲的盘问，最让汉斯感到心累的，还是同事们的酒局。

他不喜欢那些说三道四的闲聊，也不喜欢像别人那样吹嘘自己的经历。

可他为了表现出合群的样子，还是会勉强自己，参加聚会。

在人群中，汉斯经常感到一种存在的虚无。

他只能在角落里，一杯杯灌醉自己。

一个失去自我的人，注定是痛苦绝望的。

最终，汉斯没能跨越内心的挣扎与撕裂，在一天醉酒后，落水溺亡。

汉斯的死，让父亲震惊不已。

他哀叹道：

“真是不明白，他本来是一个多么聪慧的孩子，一切也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怎么突然间，不幸就一个接一个地发生在他身上呢？”

身边的人低声说道：

“把孩子逼到这步田地，大家都有份儿。”

汉斯的悲剧，无疑给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敲响了警钟。

罔顾儿女的真实想法，让他们走在一条不适合自己的道路上，那么对他们的期望越高，他们的失败也就越惨烈。

毕竟，每个人的人生追求，都不尽相同。

要求孩子为了追求标准化的“成功”，而压抑自我，那么他们的追求过程，本身就带有自我毁灭的种子。

简媜在《私房书》里说：

“人缠不过自己的性格，常常在万籁俱寂的时刻，以刀铤与自己短兵相接。”

长期封闭内心的孩子，负面的情绪只会越积越多，以致终有一天喷薄而出，毁掉他自己。

《少有人走的路》里曾提出一个观点，人在不被理解的群体中，通常会走上两条路：

一条是封闭自己，走向孤独，一条是以失去自我的方式，融入关系。

《在轮下》的汉斯，无疑走的是最孤独的那条路。

从小到大，他的意愿从未得到过真正的理解和尊重。

于是他只能削掉自己的棱角，顺从地走在老师和家长规划好的路上：

上最好的学校，离开要好的朋友，保持优秀的成绩，寻找体面的工作……

在一次次违心的选择中，汉斯逐渐活成了一座孤岛，最终心力交瘁，悲惨死去。

著名哲学家费希特说的：

“教育就是培养人的自我决定能力，而不是教育人去适应传统的世界。”

实际上，生命有不同的活法，每个人也有不同的课题。

真正成功的教育，是尊重孩子的基础上，适当加以引导，让他们在自我探索的道路上，成为一个有灵魂的人。

别强求孩子过“标配”的人生，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

学会适当松手，给孩子以自由，他们才能够修炼出强大的内心，拥抱美好的明天。

点亮“在看”，愿天下父母，都能给孩子足够的爱与尊重，让他们从此花开向阳，绽放为光！

作者 | 竹西，爱读书，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