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届世界杯，让我们想起二十一年前的他们

金子般的一球

2001年10月7日的沈阳，米卢挥舞着战术板咆哮着，不停地示意自己的弟子们压上去，以对抗阿曼队的收缩防守。比赛进行到36分钟，左路的吴承瑛策动攻势 ，皮球被横向转移到右路，李霄鹏机敏地将球顶进禁区，跟进插上的于根伟一脚推射，电光火石之间，球应声入网。接下来的时间，双方互有攻守。但比分最终定格为1:0。中国队提前两轮出线，国人长达四十四年的等待，终于第一次有了回应。

当天夜里，五里河体育场汇成了欢乐的海洋，场馆里长久回荡着旋律激昂的《歌唱祖国》。李玮锋冲着镜头高喊着：“中国万岁，日本、韩国我们来了！”一向风风火火的范志毅良久一言不发，眼含热泪，那年，他32岁，在当时，对于一个球员来说，已经到了职业生涯的末期；年轻的孙继海激动得不知所措，当时仅仅24岁的他还显得有些青涩，脸上挂着腼腆的笑。获得胜利的米卢激动得像个孩子，向所有观众飞吻致意，不一会又被谢晖、杨晨等弟子高高地抛向空中。那一刻他的神情不再紧绷，和所有人一样在开怀大笑......

当时的人们还清楚地记得当年的电视转播里，浮现出在如今看起来略显粗糙的五个大字“我们出线了”。但对于每个真正喜欢足球的人来说，这五个字重逾千钧。那一刻，大概是全体中国球迷最幸福的时刻。

五里河之外

足球带来的那种规模空前的震撼和快乐，在如今看来是难以想象的。当晚的沈阳街头，很多饭店老板免费请球迷吃饭。在沈阳之外的更多城市里，球迷们自发地涌上街头，欢呼雀跃。中国足球职业化搞了七年，这是第一批足球人口的节日。

在南京，时年十岁的武磊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尽情地感受着足球运动对于人们的凝聚力，街头巷尾早已是一片红色的海洋，人们在快乐中尽情歌唱。或许在那一刻，在这个少年的心里，一个关于足球的小小种子已经在他的心里开始萌芽。2004年，13岁的武磊和恩师徐根宝在当时的一档节目里说，自己今后的理想是成为一个价值7000万的球员。

北京球迷齐岳这样回忆道：“那天在北京，刚工作，没电视，去一朋友家看的。赢了以后，忘了是麦当劳还是肯德基来着，免费送甜筒，我脸皮薄，只要了一个。然后骑着自行车，带着女朋友，从六里桥骑上长安街，开始自行车道上人还不多，后来堵得都走不动，天安门前巨多人，开心！”当天的北京，街上随处能听到《等待这一天》，从音乐赏析的角度上说，这首歌并不能称得上什么佳作。但是歌曲所表达的情绪以及过耳不忘的简单旋律，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特别符合所有人的心境。

当期的《足球》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 《一生只为这一天》，随后播出的《天下足球》节目里，段暄用一整期节目在回顾国足世界杯出线的历程。而对于解说了十强赛的黄健翔和刘建宏来说，工作和爱好结合在一起，更像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而在海外，当时远在新加坡的苏东，对于国足出线的的消息并不感到意外，作为一个从事专业的赛事解说的人来说，他觉得这似乎是理所应当一件事。更早的时候，1997那一届，被认为是最有出线希望的一届国足，然而因为压力和心态等等问题，最终导致了发挥失常，错失出线机会。到了2001年，这不过是真正实现了之前脑海中无数次预演的场景。但今天回看，我们才猛然意识到那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换言之，就是在所有人都觉得这将是中国足球的起点，我们将从此成为世界杯的常客的时候，却蓦然发现，斯人已是巅峰。

21年后的今天，又是一届世界杯，在那些熟悉中国足球的人心里，忆起当年，似乎还留着一种深深的惆怅。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2002年的日韩世界杯，让我们清楚地看到，中国足球与世界高水平足球国家之间的差距。当时，不少人还在赛前畅想过，中国队能在C组出线，只要能够赢哥斯达黎加，平土耳其，输巴西一场无关痛痒。然而现实是冰冷的，中国队一球未进，一分未得。而从那之后，出人意料的是，中国足球再一次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世界杯之后，范志毅因为缺席了大量比赛以及在世界杯上留下的伤病，不得不离开自己效力多年的水晶宫队，转战苏超邓迪。若干年后，范志毅在接受访谈时回忆道：“利物浦给我开出合同，不过，前提是不让我代表中国男足踢2000年亚洲杯。我做不到，国家队的利益高于一切。大家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利物浦曾经看中过我，我心里OK了。”孙继海则在英格兰的大地上不断证明自己，凭借之后六年中在曼城的优异表现，入选了英超名人堂。李玮锋更像是英国的过客，而杨晨和谢晖则各自在德国扬名立万。

而中国足球也随着这批球员的老去再次陷入沉寂。

2007年2月12日14时57分，五里河体育场周围响起了警报声，3分钟后，体育场北侧率先闪起几点黄色的亮点，随后传来一阵细碎的爆炸声，五里河体育场从北向南开始坍塌。巨大的云状烟雾腾空而起，迅速在微风中弥漫开来。三分钟后，有着中国足球福地之称的五里河体育场被成功爆破拆除。

曾经演唱过《等待那一天》的臧天朔，也在2018年溘然长逝。在这一段漫长的时光中，中国足球虽然也偶有像董方卓、郑智、武磊这样的闪亮之星，但和日本、韩国这样进步神速的近邻相比，我们的脚步终究还是慢了许多。“我们的进步确实没有我们的邻居来得那么快。当然这是大家能看到的一个结果，但是深究其中的原因，其实真的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的问题。有多少人真正地愿意让自己的子女从事足球这项运动，如果没有这样的一个群众基础，你想要发展确实很难。”时至今日，孙继海这样看待中国足球的问题。

对此，曾经带队出线的神奇教练米卢认为：中国足球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中国还没找到那个适合自己的方式。

这是时隔21年之后，已经78岁的米卢再次踏上中国土地后说的话。这一次，他的身份不再是教练，而是国际足联2022卡塔尔世界杯宣传大使（来源：中国新闻网）。与曾经的弟子们的再次见面，也让这位老人感慨良多。米卢把这一次回国的经历分享在了抖音上，和昔日弟子们重逢的场景也不断被分享和转发，在卡塔尔世界杯开幕之际，这个世界杯和中国足球的特殊联结，也再一次被球迷们旧事重提。

如今已经五十四岁的范志毅亲手为米卢剥了螃蟹，而孙继海则守在米卢身边，不停地为他介绍着什么，画面简短却温馨。回忆当年的峥嵘岁月，让这个以“狡猾”和“打太极”著称的教练，也不禁眼眶温热。谈起当年出线的原因，米卢回忆说：“我们所有人就像是在一艘船上，当我们在海上时，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们的目标明确，然后向一个相同的目标努力。所有人都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然后我们做到了，也给中国的千家万户带来了快乐。”

二十多年之后，米卢惊叹于中国日新月异的变化，访谈的前一天，他去了自己曾经最爱逛的秀水街，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那里了，而在他的眼里，那些曾经的弟子们，除了年华老去，更多地是他们依旧在各自不同的领域上，为中国足球做着不懈的努力。

还有希望

好在，足球的魅力就在于，它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这也让江山代有人才出。

2019-20赛季的西甲第19轮，加泰德比，那个曾经在中国出线时挤在人群中的小孩，如今已经成长为中国队足球的代表人物。在比赛的第88分钟，武磊快速前插，在极小的角度攻入了绝平进球，为当时面临保级的西班牙人赢得了关键一分，而他的对手，是当时拥有梅西，星光熠熠的巴萨。

“当时刚进完球那一刹那，其实心情挺平静的，也没做什么庆祝动作，觉得还是挺正常的一个进球，因为没想到那么多，但是回到更衣室，看见很多朋友发来的祝贺信息，还有网上球迷的一些评论，才觉得这个进球对中国球迷来说还是挺重要的。”武磊回忆道。

事实也的确如此，对于当时正处在低谷的中国足球来说，武磊的进球，给了消沉的中国球迷们莫大安慰。若干年前，有一个球迷曾经说过：“世界杯能带我们领略足球的魅力，但是那种有自己国家队参加的参与感，确实是任何方式都无法比拟的。”而对于中国球迷而言，这种希望从未断绝过。

黄健翔曾经这样评价武磊：“武磊有扎实的脚下技术和控球能力，再次证明了他不仅有抢点射门的手段，而且有拿球突破的实力！禁区内外的处理方式足以多样多变！在以技术见长的西甲，武磊有底气有功底，完全能耍耍脚腕子！加油！”

今年，武磊重新回归中超，那个曾经的翩翩少年，一共为西班牙人出场126次，贡献16球6助攻。其中2020/21赛季，武磊帮助西班牙人获得西乙冠军，重返西甲。谈起留洋的经历，武磊说：“我觉得就是眼界开阔了，这几年真正感受到了最先进的足球文化氛围是怎么样的，因为之前在国内也都是听前辈们说，自己出去了之后，确实感受到了很多不同。而这种经验像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会一直延续到我退役，和我退役之后其他和足球领域相关的工作中。”回国之后，武磊在抖音上开通了自己的账号，在这里继续着自己与足球之间缘分，也希望更多人感受到自己对于足球的热爱。

对于像武磊这样的现象级球员，苏东是这样看的：“其实我们多少年都在老生常谈青训之类的事。但我们似乎忘了兴趣的培养，如果不喜欢，再怎么训练你都没用，而喜欢才是一切的基础。而我们现在所要做的，是让更多的人建立起对于足球的兴趣，而这也是中国足球的希望。”

如同当年目睹了中国队出线的那个孩子，如今，不论是范志毅、孙继海，还是杨晨、谢晖、杨璞、徐云龙，他们都依然在为中国足球做着不懈的努力。不久前，上海U15红队主教练范志毅带领球队击败了中国足协U15精英龙队，对于范志毅来说，他更希望通过自己对足球的理解让更多的人爱上足球，在范志毅的抖音账号里，你能看到范志毅的训练集锦，也能看到他和业余球员比赛。

范志毅觉得，可能不少人认为他是一个成功的球员，但他还不能说是一个成功的教练员，尽管自己曾经的一些言论被反复讨论，但是那不过是自己对于中国足球一种直抒胸臆的表达方式。

而远在贵州遵义，孙继海正在尝试摸索一条全新的足球之路。在那里，遵义市的教育局跟体育局进行了改革，合并成了教体局。这也给了孙继海尝试实现自己理想的土壤，在国外成功的留洋经历让孙继海相信，足球始终是一个需要脑子的运动，换言之，足球同样需要高知识层次。而这里的变化，能让孩子们在可以正常读书、学习的前提下，有更专业的足球训练环境，“就像人体一样，两条腿走路，我希望有一天，他能跑起来，甚至是飞起来。对于中国足球来说，只要路对了，就不怕目标遥远。”孙继海说。

卡塔尔，更多的期待

世界杯还有6天就要正式拉开帷幕，足球作为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运动，这是一个属于世界所有球迷的节日。正如米卢所说：“和其他所有的行业一样，足球也正在经历现代化，那些因为足球而产生的激情，正在通过不同的媒介和形式感动着所有人。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们看球还没有电视，大家主要是依靠广播，而现在有很多渠道让你接触到它。”

2022年，世界杯将通过抖音平台和所有球迷见面，对于很多人来说，也将经历一次全新的体验。而对中国足球来说，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足球普及的机会。当短视频、流媒体充斥所有人的生活的时候，足球文化也必将在更多的年轻人心中生根发芽。

正如苏东所说：“抖音让所有人都有了一个近距离接触足球的机会，以前的电视转播，可能只会让少数对足球感兴趣的人参与，而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有了近距离接触足球的机会，这也会让中国的足球人口基数变大，很难说这里会不会有下一个武磊，有下一个属于中国的希望之星，因为这一次世界杯，或许未来你再回头看，2022年抖音开始转播世界杯，可能是做了一件真正的好事。”事实也的确如此，范志毅的偶像是克鲁伊夫，武磊的偶像是罗纳尔多，他们都是在童年时，在电视里看到了那些传奇的风采而爱上足球，最终成为这一领域的佼佼者。而随着短视频在年轻一代人中的影响力不断扩大，也必将会有越来越多年轻一代，通过手机而爱上足球，而他们才是未来中国足球的真正希望。

在本届卡塔尔世界杯上，由孙继海、谢晖、苏东、李毅、武磊等一众专业人士领衔的解说团队，将在抖音平台参与解说全场次比赛，届时还将有更多异彩纷呈的节目和惊喜嘉宾贯穿其中，呈现一场全民参与，角度多元的足球盛宴。

将在抖音聚首参与解说本届卡塔尔世界杯的一众专业人士

而在赛场之外，对于那些和中国足球一起成长的人来说，那些曾经承载着我们的激情与梦想的节目和人，也将通过抖音平台引起大家的共同记忆。2000年，当《天下足球》第一次和观众见面，对于热爱足球的的国人来说，这个节目也开启了他们对于足球的认知和热情。曾经的主持人段暄，世界杯期间也将和老搭档张路指导一道，和所有球迷一起重温熟悉的足球故事、经典文案，在抖音自制节目《DOU来世界杯》与大家共同度过属于世界杯的高光时刻。

与此同时，作为专业球员的范志毅，也将拥有一档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节目——《依然范志毅》。与他搭档的是电竞解说管泽元，对管泽元来说，他是一名足球领域的新人，却有满满的自信。问及原因，因为他相信身边的“范大将军”，在这档评论节目中，这对快人快语的组合，绝对会和嘉宾们展开火花四射的碰撞。此外，《依然范志毅》也会邀请米卢、肇俊哲等2002年的功勋一代，在节目里贯穿对中国足球的回忆与期冀。

米卢在抖音分享21年前中国足球激动人心的时刻

不久前，被王濛冬奥解说“碾压”的黄健翔，这一次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主场。他将搭档不同领域的人，比如相声演员烧饼以及武大靖、郝云等明星，完成不同领域的跨界。与此同时他将以专业的视角，为大家呈现出一些与众不同又好玩的世界杯节目，在《黄家足球班》找回自己曾经丢掉的场子。

当年的解说铁三角，黄健翔、段暄、刘建宏，也将再次携手搭档，在抖音上华山论剑。“健翔说姆巴佩技术不好？这事儿我得跟这大哥好好理论理论”，段暄打趣说道。在抖音自制节目《懂球大会》节目中，这三位名嘴将就比赛的一些焦点话题、争议话题展开辩论。

如此丰富的节目在抖音上轮番呈现，归根结底是希望更多的人喜欢和热爱足球，就像米卢、范志毅、孙继海等等，和这些真正热爱中国足球的人们所期待的那样，借助世界杯这样一个大赛的契机，让更多人接触和了解到足球运动的魅力。

在文章的最后，访谈中范志毅说过一句话。

“不管中国足球怎么样，我还会一如既往地为中国足球去服务，也希望你们一如既往地去支持中国足球。伙计们，作为我们中国人来说，你不管怎么样，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可能我们这一辈让你看不到希望，但是我们会通过我们的努力，让下一辈踩在我们的肩膀，让中国足球看到希望。”

当然，这同样也是所有中国球迷的希望。

点击观看《抖音世界杯》

策划丨三联.CREATIVE

微信编辑丨张弛

设计排版丨陈如

作者丨Benjamin

图片来源丨 抖音 视觉中国 豆瓣 unsplash

*文章版权归《三联生活周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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