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跨越半世纪2000余幅速写首次集结!丨种草机
认可一本书或者是买下一本书,根本原因是,对的内容与对的设计,共同变为一样能且只能如此展现的物品。
虽说“美”的判断是主观的,但也有一些客观标准值得借鉴——
这套书刚于11月5日获评2022年度“最美的书”:
评语:《再见吧,速写》收录了陈丹青2000余件速写作品及文字,记录了艺术家自青少年起横跨半个多世纪的生活经历,设计师以此为线索将全书分为六册。全书设计排版看似随意洒落,实则独具匠心,六本装帧方式与纸张质感的各不相同,试图还原不同的历史年代及现场感和真实感。图片的重叠、排列与拼贴将阅读者带入以往的记忆和氛围。灰蓝色的外盒如同时间记忆之盒。
——2022年度“最美的书”评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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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套书的作者陈丹青,我想实在无须赘言。
画家、艺术家,一个敢讲且会讲画的人,将木心带入大众视野的人。
他是中国现代艺术发展脉络的缩影,更是一代人的缩影。
有两种组合可选:
独立编号版图书一套 (限量2888套)
独立编号图书+限量亲签版画一幅(一条限量30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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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编号,全国限量2888套
本书共分为七册,函套装:
序言共12页,收录陈丹青的手写版序言
第一册共208页,2000年回国后的作品
第二册共472页,1982-2000年美国期间
第三册共634页,1977-1981年中央美院期间
第四册共358页,1975年-1976年在江苏期间
第五册共144页,1970年-1975年江西下乡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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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自画像(油画、素描)
作者:陈丹青
附艺术家文字说明及签名
“各大美院考前班的大少爷们,这就是老子当年的素描基础——纵情嘲笑吧。真的,是我画的。当我看见五十多年前这两位陈丹青,我也跟鸭叫似的,破口大笑。
中间那幅是铅笔自画像的反面。左侧的油画自画像,那叫什么颜色啊!还戴顶绒线帽,弄条红围巾。”
为什么是这三张?因为艺术家本人最喜欢的作品,“是小时候,还不怎么会画画的时候”所作的速写。
在版画中,特别保留了书中的排版设计和说明文字,使得最终的版画更像这套书的缩影,凝聚了他所珍视的全部因素。
“我们这一辈,50后的人画的东西,已经过时了。但需要(提供)一个维度,要下一代人来看我们的东西。我们唯一的好处就是有点经历:一个是岁数,一个是年代。而不是艺术上的东西。”
《再见吧,速写》 ▼
答案是,当现实对话真实。
陈丹青说,这套书的实现,要感谢两个人:编辑卢浩与设计师曲闵民。
他们俩,一个促成项目,一个让项目落地。
项目的缘起,要从上个世纪开始的一段友谊讲起。
陈丹青流落到江苏,认识了年长一岁,时年就职于出版社的编辑卢浩。
卢浩对陈丹青的速写“近乎夸张地酷爱”——以至于在多少父辈名家都没有一本作品集的70年代,要为陈丹青速写集立项。
四十多年后(2016年),卢浩已是资深编辑,那个未达成的心愿始终萦绕于脑海。为在退休前实现这最后一个愿望,他再次找到了故友陈丹青。带着“无可无不可”的心,陈丹青应了下来。
谁也没想过,这一做便是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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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师曲闵民&蒋茜的加入,让这个项目开始正式运转起来。
50后艺术家与80后设计师,要如何在同一部作品中对话?如何让今天的设计承载跨越世纪的作品,反映颠沛流离的一代人?
面对陈丹青的几十个速写本,两千多张速写,曲闵民说道:“速写一方面是(画家的)基本功,另一方面是记录性质的,类似于 ‘纪实摄影’,记录了陈老师的人生轨迹,他的世界。(也是)一代人、一代艺术家的缩影。”
这是一部可以“从一个人看到一群人”的作品。
为什么是盒子?
设计师提到了两个艺术史上无法被忽略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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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安迪·沃霍尔的《时间胶囊》(Time Capsules)
左侧的盒子,是安迪·沃霍尔于1974-1987年间,在他的工作室内收集的废弃物品,13年间,共收集超过30万件物品。他试着通过这些经年累月收集的日常物品,揭示一个人的一生。
右侧的盒子里面,是杜尚从1991年起为作品《新娘甚至被流浪汉扒光了衣服》作的一系列笔记、素描等,用绿色仿麂皮布包裹。它向我们进一步阐释杜尚的艺术理念,“艺术作品并不只是用来看的。”
我相信当你看完整本书,也将无法避免地,把它们联系起来。
而这次的“盒子”,更多的是来设计师曲闵民的儿时记忆:
以前,很多人都有保留包装盒的习惯,茶叶盒、点心盒、礼物盒等等。擦擦干净便二次利用,来储藏小物件:户口本、出生证、首饰、扑克牌、甚至是家人的私房钱……
小时候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各种收纳盒,像极了“探宝”。
这套书正像是一个从陈丹青书房中翻出来的“宝盒”。
打开档案盒般的瓦楞纸箱,灰蓝色的书匣厚重沉静。
它将带我们径直走入艺术家的私人角落,去窥视他私藏的档案与手稿。
“当他(曲闵民)第一次将设计方案拿给我看时,我就非常开心。”
“我既没有在国内见过这样的册子,也没有在国外见过这样的速写集。”
“这是一部质朴又有设计感的文本。”
“(设计)呈现出本子和废纸片本身,而速写只是上面的一部分。”
设计一方面保留了对速写的真实还原,另一方面让档案的意义先行于作品本身。
陈丹青总是自嘲,说自己的速写不过是“私密、无用、过时的纸片儿”。但它们实则是带我们走进一代人真实生活的珍贵纸本。
翻着翻着,抬起手指,纸面上惊现两个指印,心里一紧,赶紧查看手指是不是蹭到了铅笔灰。回过神来,不禁一阵笑,真是傻了。
速写本身所“写”的,是一代人的现实,而设计所做的,是将记忆拉回真实的当下。
现实与真实在这里得以对话,
美不再来自纯粹的视觉享受,而是此时此刻与它共处的全部体验。
《再见吧,速写》 ▼
一代人的精神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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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网络
阿比·瓦尔堡的《记忆女神图集》,忽略时间、流派、人物等因素,仅用记忆中的视觉元素将图像内容进行分类与排列。开创性地更新了人们阅读、理解图像的方式,更带我们重新思考记忆如何连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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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册并置,图像与文字构成艺术家的记忆宫殿
一本序言,六册速写手稿,分别对应六个时期——“弄堂小子,落户赣南,流窜苏北,混进北京,远去纽约,归来”。
画中的经历既属于陈丹青个人,更携带着大时代变迁的印记,与中国几代知识分子的集体记忆相关联。
陈丹青与自己横跨半个世纪的对话在这套书中,缓缓展开。它也可以被理解为艺术家的个人思想传记,他在这里“追寻着逝去的时光”。
这些“旧本子”散发出一阵阵源自不同年代、地域的纸香,摸起来手感亦各不相同。
此刻,我们仿佛正坐于艺术家身边,边看画,边听他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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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青自序
故事,就从序言开始。此时,陈丹青68岁。
打开素麻布手工裱糊的书壳,带出一阵轻微的泥土味。
眼前出现的是一小叠“档案纸”,左下角还被他的烟头“不经意”间烫破一个洞。
“我曾对自己的速写很得意。不知是得意于画呢,还是画得快。蠢啊。”
自序中他亲述起这套书的来由,谈及老友、设计师、恩师,以及与速写结缘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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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插队前
1966年夏,刚刚小学毕业的弄堂小子。陈丹青13岁。
对于画画的痴迷,在这些年少时代烂漫的习作里展露无疑。
那个年代要怎么学画、用什么画呢?
有从好友唐民生的舅舅家借来的画片、有少年宫画班的石膏像、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扑克牌(上面印有俄国油画)……用的是涂了鱼胶的纸、马利牌颜料,没有画架就用“涂了胶质的画纸钉在板上,斜靠椅子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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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1975江西下乡时期
“1970年4月4日,我和上千名中学生在火车站大哭大叫一场,去农村落户了。” 陈丹青18岁。
泛黄的纸本层层叠叠地交错着,每翻过一页,旧本子也跟着一起翻页。
1971年春节,这时的陈丹青虽然成了“乡下人”,但依然可以回沪过年。到了5月,又一个回乡下的时刻到了:
我和伟民买了车票相约四九路公交车站。还剩一刻钟出发,她妹妹仓皇跑来,说:伟民叫你。
相邻三五条弄堂,片刻便到了,“策那……丹青……”伟民哀求似的瞪着我。只见两捆行李、扁担摊在地上。我明白了。他也怕撞见好看的女生吗?
我挑起就走。大约十几米的样子,伟民远远跟着我出了弄堂,穿过马路。一到车站,伟民就说:“丹青!策那!!”这时,“策那”便是感激之意。
“策那”我回答,即“别跟我客气”,然后奔回家挑我自己那份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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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1976江苏江浦时期
“1975年秋后终于渡船过江,混进寺脚村,得到一张铺。” 陈丹青23岁。
“比起江西穷山沟,这里就是天堂。”
1976年5月,第一次赴藏、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亲见九月的雪。
“我和老友林旭东一起长大,他看着我画出每个时期的画。四十多年后,我们都是老头子,他随口说,还是你头一次去西藏带回来的油画写生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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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1981中央美院时期
1977年,入学中央美术学院,陈丹青25岁。
“真的,1977年恢复高考后,火车上出现了一道久违的景观:这里那里,年轻人戴着校徽。如今还有校徽吗?”
在中央美院上学期间,他与同学一起跑到敦煌去写生:
“夜里爬上千佛洞顶端的沙岩,沙漠展开,莫高窟的月光明晃晃的,我像做梦。”
虽然只待了三周,这里却成了抵达纽约后,陈丹青最想念的地方。
又为来到学校讲座的“星星”群体画速写。
“我再没经历过这么热情的讲座,八十年代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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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2000美国时期
1982年元月初,抵达纽约,陈丹青30岁。
“不愿回想初到纽约的头几个月——也不愿回想1970年刚被扔到山村的头几个月——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那段日子,陈丹青白天泡各种美术馆、博物馆,“新世界”在眼前一点点打开。回到公寓,便在小公寓里为新的西藏组画默写。
连他自己都不禁质疑:“人与他的观看、他的画,可以这样分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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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回国后
2000年,回归祖国,陈丹青48岁。
回国后的陈丹青已经很少画速写了,书里刊载的最后一幅作品画于2009年。
他说,想要找回曾经的激情,需要“下生活”,可即便再下生活,也画不过那个又愚又拙的知青了。
《再见吧,速写》 ▼
故事要顺着时间讲,而画要用倒叙的方式来看。
看完这两千多张速写,我恍然醒悟,为何艺术家认为拿到书以后,不要从最早的看起,而是从最近的开始,顺着时间往回看,最后翻到儿时那本。
凡是画画的人,眼睛都是贪婪的,时刻捕捉身边瞬息万变的景象。
手比脑更快,所以画面诚实。
想要表达的愈多,这双画画的手,也跟着愈发快起来,几近痉挛。
“说不定哪天我又喜画欢速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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