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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这种县长,吓人

吴越这种县长,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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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周三三
《县委大院》堆了层层叠叠的男干部,使得吴越饰演的光明县县长艾鲜枝,成了绿叶丛中一点红。当然不是唯一的红,万茜、刘涛也有官职,但质感上还是糙了很多。
艾县长其实非常难演。跟胡歌饰演的县委书记比起来,梅书记好歹还垫了一条家庭线,有他妈、他老婆,有婆媳矛盾等着他做调和;艾鲜枝呢,分分钟都是工作。
一个当县长的工作狂魔,戏可以好看,除了编剧、导演立大功,演员也得相当厉害才行。吴越50岁了,越来越生出本事和魅力。
1. 
艾鲜枝是一位什么形象的县级女干部呢?剧一开始,先不给她派活儿,先安排光明县的领导班子开会。为光明县的拆迁大事,各家头头们噼里啪啦一通下任务。
话都是那些磨耳朵的套话,但艾鲜枝一张口,立刻拉响了新职员林志为的警铃。散会后,他的职场前辈也是表哥这么跟他介绍艾鲜枝,“大院里的野猫都躲着她走!”
表哥还重点提到艾鲜枝的一件“光辉事迹”:因为太挑剔,又特别能骂人,她的联络员前后被换掉6个。导致在这些小虾米的心里,只要不跟艾鲜枝沾边,就能活命。
妈啊,同为打工社畜,这三言两语的人设画像一勾一描,精神上已经开始做噩梦了。但说实话,这种噩梦女领导,脑子里蹭一下弹出来的脸,似乎更接近邬君梅。
当然以邬君梅的洋气范儿,安排她在外企任高管,或者去国营大厂做一个女老板,又比素脸素色当县长恰当几分。但就说面相上的劲儿,邬君梅是一把子能把人抡地上的。
或者要接地气一点、十分直给的人选,海清就属于天生一种能把人当场骂吐血的气场。她的机关枪一响,肯定是呛得年轻小伙儿都得躲进楼梯间,抽一口烟抹一把泪。
相比之下,吴越的气质更偏安静,甚至透着恬淡、温柔、通情达理的知心大姐姐的感觉。在她身边,会是被温暖和关心的,很难想象她骂下属骂得“野猫都躲着她走”。
所以按刻板印象,《八角亭谜雾》里的昆剧团老师周亚梅,非吴越不可。周亚梅冲谁都扬着一张笑脸,哪怕为剧团经费奔走、求人,也总是大气不带喘的温温热的样子。
即使藏在暗地里的真实的周亚梅,是一个常年饱受丈夫的龌龊事的折磨,每天踩在刀尖上冷笑、崩溃的女人,但那种云淡风轻下暗生狂风暴雨的调调,还是很吴越。
吴越还有一个很惊艳,但容易被略过的角色,是《少年的你》里演陈念的妈。这部电影,曾被各种角度地夸上了天,但赞美小作文会分一两句给吴越的并不多。
毕竟这个妈,首先是戏份少之又少,然后形象极其不讨喜,卖假面膜卖得欠了一屁股债,结果她倒好,行李一背躲得远远的,独留女儿一个人在家应对恐吓和羞辱。
这倒是国产影视中,罕有会触及的一类母亲形象:自私、不负责。
但这么典型的,该被拖进“父母皆祸害”小组鞭打的罪状,被吴越一演吧,竟演得一种虽然自私但也可爱、娇憨的小女孩气息。在坚韧少女陈念面前,她才是家里的女儿。
印象很深的一段,是这个杳无音信的妈终于给陈念打来了电话。她哪儿知道,陈念这一天过得天都快塌了,在学校被同学们耻笑,晚上回了家,要债的堵在门口喊打喊杀。
当妈的不仅什么都不知道,还张嘴就跟女儿抱怨,面膜又出了点问题,又回不来了。陈念在这边攥紧电话掉眼泪,她在另一头娇声娇气,只顾讲自个儿那堆破事儿。
末了还给陈念开空头支票,“我们都好着呢,交给我得了。”嘴巴一噘,语气轻快飞扬,显得本该被乌烟瘴气的生活熏成老腊肉的脸,莫名洋溢着女高中生的不知愁味。
当场就被这个吴越下蛊了。觉得她跟陶虹的身上,都飘散着同一种奶甜奶甜的,无比天真烂漫的少女气。但同时,她们的轻言细语、和煦照人里又很有自己的一套主意。
所以就是说,演歇斯底里的妻子,演傻妞儿似的、需要被女儿保护的妈妈,更不要说演《爱情神话》里那个又精又嗲的上海前妻,总不会脱离观众对吴越的想象。
那份想象的前提是,吴越不可能凶悍,看着一点儿也不母老虎,顶多是一只贴墙走、冷不丁跳出来挠你一爪子的猫。她怎么会骂人,还骂得全院的年轻人见她如见瘟神啊。
2. 
事实上,《县委大院》也聪明地没有在“艾鲜枝骂下属”这一处多耗力——不明觉厉的传说才更容易吓得人犯哆嗦。具体给她展示机会,露出冰山一角的场景主要在两段。
比较轻量级的一次,骂小科员。当时,光明县为冲招商指标冲得就差断气了,费老大劲儿请来的一位廖总,貌似还有点奔头。于是一顿饭桌上,大家准备把意向谈一谈。
还没谈到主题呢,廖总一个换衣服的空档,人没了,被隔壁九原县截胡跑了。把艾鲜枝气得,站在酒店门口就冲小科员一通放炮。特别生动的一个细节是她边骂边接电话。
电话可是梅书记打来的,她也不管,捏着电话把小科员又狙了一遍,接通第一句就是“我服了”——试问你是这个小科员,你会有什么心情?
当着你的面,县长丝毫不掩饰地向书记告你的状,说你让她“服了”,我大概会两眼一抹黑晕倒。其实廖总失守,关小科员啥事呢,唯一的错是他撞艾县长的枪口了。
艾鲜枝更猛的一次是骂原平乡的党委书记李保平。当然,李保平是真做了错事,把大领导的“侯”姓写成了“候”。但他大小也算一干部吧,没用,照骂。
好心酸啊,杵在烂泥地里,上至县委书记,下到自己乡里的同级甚至下级,乌泱泱一帮人全听着艾鲜枝骂李保平,骂得这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夹起尾巴装孙子。
这样滑稽而现实的官场一角,是《县委大院》的那点儿妙趣。更妙的是,你也不会觉得生得一脸体面人的吴越,演一个把男下属骂成龟孙子的县长有什么违和。
吴越好像可以把自己打得非常开,破掉你以为的温润如玉,接住你预料之外的爽辣甚至无情。反正这么两场骂下来,大概也猜得到那6位联络员是怎么哭鼻子走人的。
3. 
按职位级别,《县委大院》最大官的一位女干部应该是万茜饰演的乔麦。在做援藏干部前,她已经当上市里的区长。还有一条隐藏信息是,乔爸爸也是一号大人物。
不过按剧的本意,没有打算铺开乔麦如何工作,乔麦承担的功能,是补充说明梅晓歌如何生活。可即使是作为单一的女强人老婆而存在,万茜看着也好没意思啊。
可能是跟她的演法有关,总让我想起《开端》里刘涛演局长,莫名其妙就爱端着,好像端着才显示这个位置的厉害,这个角色的强势,可一端就端成了背书机器。
没有填充细节,就顾着凹人设的字面意思,实在很费解梅书记是不是一个抖M,工作上撞一头的包,回头面对老婆也只能跪着领旨:“我决定去西藏了,你多担待吧。”
在乔麦面前的梅晓歌,虽然不挨骂,可已经有了李保平挨骂的那副孙子相。这意思也没错,但观感上始终觉得,艾鲜枝骂人得可真有一套,乔麦成天黑脸究竟是在不爽什么。
更不要说刘涛演的宣传部部长李唐。本来也没有实质意义的戏份,是非常标准的一次打酱油,不是在食堂里插科打诨几句话,就是开会时可以凑一个人头。
但淡化李部长的苦心,还是会在镜头一扫到她的一刻立马破功。怎么解释呢,刘涛都几乎素颜出镜了,可安插在县城的公务员队伍里,她属实太出格而融入不了了。再讲点台词更完蛋,特别气若游丝,很像下一秒会晕倒在工位上。这倒是迷之契合了被繁琐工作缠身的中年人的疲惫。
有一段是县里开完会,艾鲜枝和李唐在走廊上跟乡干部闲聊。这样的随手一截图都能看出两位的区别,虽然刘涛的发型和服装老气横秋,但要说是体制内女领导,总归差几分意思。
刘涛唯一活过来的时候,是剧尾播她拍的广告,她果然更适合女明星。而县城女干部的风尘仆仆,那种介于官位与农田之间的微妙气息,还是太需要下苦工才习得。
看吴越前不久的采访聊艾鲜枝,说要演出艾县长的“社会风貌”比演剧情难多了,自己实地做了很多观察,查过很多资料。
说来也都是一个演员的基本功课而已。吴越到现在还能演艾鲜枝,演《扫黑风暴》的大反派,可见本功不是无用功。
这位姐怎么了,我用十只眼睛也认不出来啊。戳图片查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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