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月 28 日,付菡的个人音乐纪录片《让时间温柔宇宙浪漫》上线。纪录片的主角是原力女孩:“橘黄色头发,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带着宇航员头盔”。她是付菡在平行宇宙中的一个化身,是后海大鲨鱼主唱之外的另一个自我。原力女孩的雏形诞生于 2008 年,那时候付菡向往未来,她把头发染成橘黄色,穿上校服,化身原力女孩在巨大的建筑物下进行摄影创作。后来,她又带原力女孩去了喜马拉雅、赛里木湖、天池,也带她去到印度,墨西哥,欧洲,亚洲的很多国家,在广阔的天地间遨游。2021 年 6 月,付菡发了第一张个人专辑 新世纪人类浪漫主义。对她来说,浪漫主义就是按自己的意志去选择生活方式的决心,这需要打破一些既定的规则。专辑中,原力女孩成为了电脑里的一个虚拟人。付菡按照自己的想象,让她在平行宇宙里骑自行车、骑马、弹琴、歌唱。原力女孩的诞生和成长,也是这十几年间,付菡对自己的一个回望 —— 她经历过活力无限的时代,经历过无拘无束的快乐时光,也经历过夜不能寐的焦虑时刻。过去,她总说自己 “来自未来,住在地球”。现在,她想好好活在当下,做一个多元的 Creator。原力女孩,降临地球
原力女孩最早是付菡的一个摄影项目,第一张照片拍摄于 2008 年,就在未完工的 CCTV 大楼下,这里北京最早的 CBD 地标之一。申奥成功后,北京洋溢着对新世纪的展望,摩天大楼迅速拔地而起。付菡从小在北京二环里老城区长大,小时候以为的未来世界,好像一下就到了她的眼前。08 年的原力女孩付菡
从那时候开始,付菡总说自己 “来自未来”。她穿未来的衣服、听电子音乐、看科幻电影。大学做毕业设计的时候,她总是放着电影《第五元素》,莉露让她觉得,未来也应该橘黄色的,冰冷的科技感中,还带着温暖。电影《第五元素》里的莉露截图 | 图源网络
付菡-原力女孩 ver.
就像莉露一样,原力女孩带着一种天真的莽撞闯入付菡所身处的世界。因为付菡大学时就是学建筑的,于是她也带着原力女孩去到了很多非常有未来感的建筑。在这些画面中,原力女孩就像一个永恒不变的坐标,她从未来降临到过去的人们对于未来的想象中,静静观察着这一刻里未来和过去的交错,也目睹着付菡所经历的成长和改变。原力女孩子在中银胶囊大楼。日本建筑师黑川纪章在上世纪 60 年代设计了这一在当时非常具有未来感的公寓,但它并没有成为未来 —— 该楼于今年被拆除。
原力女孩在印度柯布西耶设计的实验建筑前
付菡:她其实一直就像我的一个朋友,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如果我出去旅行,就会带上服装和设备进行拍摄。但是我当时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做一个一定有结果的事。有些创作目的性没那么强,会贯穿一个人一生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我开始做自己的音乐,我开始思考如何去整合我在做的这些事,他们就像是拼图,我在完善每一块拼图的时候,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多,最后我发现都可以拼在一起。我就想到以原力女孩为一个主人公去创作一张唱片,里面包含音乐、摄影、影像、视频、演出。BIE:你曾说原力女孩的原力来自星球大战,是一种超能力。在你看来,原力女孩的超能力是什么?想象力和创造力。我在很小的时候,跟着家里的长辈学钢琴,这对于我来说有点难,因为我很难完全按照谱子去弹。后来我喜欢画画,拿起笔就开始画,去创造一些自己觉得还不错的画面,于是我发现这是我擅长的东西,就像一种超能力一样。这张专辑里,我也通过创造力把那些看起来天马行空的东西一一变成了现实。对,疫情的时候我只能在家,但我还需要去对她进行一些新的创作,怎么办?只好转到虚拟化这个方向上。这反而为我打开了新的一扇门,原力女孩进入到虚拟世界以后,可以存在于舞台上、地球上,或者任何一个多元的宇宙里,不受时间和地点的限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原力女孩实现了真正的自由。BIE:现在虚拟偶像挺火的,原力女孩会成为一个独立的虚拟偶像吗?很难说,其实我也没法说自己是偶像,但我觉得可以说是虚拟音乐人,对吧?我希望她随着现场技术和 3D 数字技术的升级,可以脱离我独立演出,这个计划是一步一步在走的,我会在技术上和概念上去探索,寻找未来音乐的一些新的可能性。比如说我 80 岁的时候,我仍然可以创作一些很年轻感的歌,让原力女孩去唱。那时候的我可能就是满头白发,拿一把箱琴坐在舞台上唱其他歌。像 Daft Punk 头盔底下到底是不是他本人,是个 80 岁还是 30 岁的人,大家其实并不介意,他和他的音乐成为了一体。有了原力女孩,我的艺术的存在形式,还有艺术生命的延续,都有了一个全新的可能性。BIE:我看了自行车歌王的 MV 和 VJ,里面有大量 3D 建模的画面,可见你在这首歌的视觉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为什么是自行车?说说拍摄背后的故事吧。自行车是我从小探索世界的一个工具,我就想把所有乐器放在自行车上,从北京出发一直骑到了宇宙里。一部分的 MV 是在上海的一个摄影棚里拍的,街景部分是我后来在北京一个人拍的。一半是因为我一定要完成这个东西,还有一半是因为我觉得这事特别好玩。我从十月断断续续拍到来年春天,最冷的时候只有 4 度,我穿短袖和短裙,把羽绒服和化妆包放在后座,从故宫骑到东四,再一直骑到三里屯。有一次我在故宫边上的那条护城河来回骑,由于我不能忍受瑕疵,我就会不停地重拍。要是实在骑不动了,我就会叫一个货拉拉回家。有时候我要去公司开会,我就找一个附近商场的洗手间变装一下,从原力女孩变回一个普通人。那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自行车歌王,所有的家当全在这自行车上。我一个人是一个剧组,身兼化妆师、摄影师、导演和演员,自己想去哪骑就去哪骑。
完美主义者的人生浪费歌
在纪录片中,付菡袒露自己自己经历了一段低谷期,“有一年就不想出门,也不想跟任何人联系,有一年微博基本上就没有用过。”在那段时间里,她抓住过去的东西不放,“逐渐感觉到有些东西在失去的时候,我会开始回忆那些东西,这种失去不是说人上的失去,而是对于回不去的时光的一种留恋。”后来付菡把那些说不出的话,都放进了“人生浪费歌”里:“我亲爱的朋友啊,我还想和你一起,再去浪费一点点人生啊。” 写完这首歌后,她觉得她能坦然面对,勇敢往前走了。付菡和她 1949 年的马丁小箱琴在海边
BIE:“心要野” 的巡演结束之后,你的状态发生了哪些变化?付菡:当时我把所有的情感、精力、时间都掏出来,放到一张唱片里了,然后突然从一个很饱和的状态出来,就会有一种空虚感。那时候整个人的能量变得很低。一方面想要继续开始新的东西,但感觉时间过的特别快,而且作为主唱负责的东西除了创作之外,会有更多更杂的事情,老是担心做不完。另一方面大家的生活状态也都在发生变化。那时候我经常晚上睡不着觉。当我焦虑状态比较严重的时候,别人会说你去做一些你爱好的事情。那时我就发现我其实没有爱好,我的爱好就是我的工作。健身可能算是后来唯一的爱好了。BIE:你是一个很容易焦虑的人吗?因为我觉得你一直挺完美主义的,专辑很多部分都亲力亲为,会去学习很多东西。焦虑是一体两面的。最开始的时候,焦虑让我完成更多的工作。那时候我会给自己不停地设定新目标,觉得我只要用这种高效伴随一定焦虑的工作方式,我就可以完成所有的事情。但是时间久了,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焦虑就会开始慢慢展现出来它的不好的地方。比如说我们办一场演出,我从最开始每一个环节都在参与,海报怎么设计,当天找谁拍照,演出视频怎么做,甚至到怎么布置舞台,演出之后怎么拆走,所有的过程我都在参加。后海大鲨鱼从最小的酒吧开始演出时,我就是自己做海报、贴海报、推销演出,这可能形成了习惯。心要野 那段时间,有两年我们没有签公司,想试试作为一支独立乐队怎样在市场里面运作,因为毕竟做音乐,总是会有一个想要完全 DIY 的冲动。那个时候我的压力特别大,包括合同我都要自己看,但有时也会出现一些矛盾。尤其那时候我们每年都会办 “年轻朋友音乐会”,每一届我都要去想演出的概念是什么,视觉形象是什么样的,舞台和海报配合的视觉语言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呈现,该邀请哪些乐队,他们是不是愿意来?相比之下,音乐创作反而是最轻松的部分。BIE:那你在自己做的这张 新世纪人类浪漫主义 的时候,工作量肯定更大了,你的状态还好吗?完成这张专辑更像是一个回血的过程。之前我并没有尝试过从词曲到编曲到后期都自己一个人去完成,工作量真的非常大。但是独自做的话,我可以完全按我的意愿去实现。任何时候产生一个新的 idea,我就可以随时把它在电脑上完成。但是也挺孤独的,很多工作就像一个人推石头盖金字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推完。BIE:能一个人做这么多事情真是了不起。那你会每天会给自己规定一个固定的工作时间吗?经历过睡眠不好的时光后,我现在都是上午八九点钟起床,坐在电脑之前开始点鼠标,到中午花个 20 分钟吃饭,继续在电脑前点一下午。到六七点钟的时候去健身,接着回家吃饭,吃完晚饭再点一会儿鼠标。这就是音乐人丰富多彩的一天。BIE:你为了制作原力女孩的虚拟形象是不是自学了很多软件?对,我学习了大量软件。我有两个笔记本,一个做音乐,里面就是一些音频的软件,另外一个做视频,有所有的视频软件,还有 3D 建模软件。毕竟我学建筑和设计出身,还是有作为一个理工女的基础。BIE:会这么多软件又能自主规划时间,出去就业应该也很受欢迎哈哈。不知道,好像也可以试试。我现在也在做自己的工作室 Neo Romance Creative,可以单独作视觉或者演出的制作和创意工作。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在建筑公司上过班,也有做过设计工作,我还给摩登天空做过很短暂的设计师。后来就是自由职业,接设计的活儿。到第三张唱片就逐渐变成乐队为主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不会花很多钱,所以也还好。我攒钱第一个想的是可以用来做一张什么样的专辑,或者拍一个什么样的 MV。“自我补完计划”
付菡个人专辑的第一首歌诞生在 2016 年。当时,付菡把写好的 “自行车歌王” 拿给乐队排练,大家觉得不是很适合以乐队的形式呈现。后海大鲨鱼的歌是群像的,适合他们和很多人一起快乐歌唱。而那些更个人化的歌曲,付菡把它们保留了下来。付菡首张个人专辑 新世纪人类浪漫主义 于 2021 年 6 月发行,图为专辑封面
“心要野” 巡演之后,付菡觉得自己突然空了下来。于是她开始寻找平行于乐队之外的另一个自己。在独立完成了词曲创作和编曲之后,2018 年,付菡给自己制作了一个网站,放上自己的摄影和音乐 Demo,给自己喜欢的制作人 Partick Wimberly 发去邮件。在几个夏天和冬天,付菡带上吉他和电脑,在纽约与北京之间往复。走出乐队固有的创作模式,付菡和原力女孩都有了更多的可能性,她把这段经历称为一段 “自我补完计划”。这个过程是和完全不认识的人去尝试制作一张专辑,我们之间的这种连接不是像乐队那样靠日积月累的情感,而是完全靠音乐本身去产生。比如《自行车歌王》里面的贝斯,给我弹贝斯的是一个纽约的爵士乐手,他那天也带了他的大贝斯过来,当他尝试用大贝斯去弹这个歌的时候,我发现这个声音充满了活力,音质(和电贝斯)完全不一样。还有我们在录《漂流记》的时候,吉他的部分我没有完全想好,吉他手会给我几个方向,当他弹到后来我们录进去的那个部分,我一下就觉得感觉对了。他们有时候是会给我一个答案的。
他们自己超常发挥的部分,我觉得非常有魅力,比如说 Intro,还有尾奏,当时是我在录音棚里设定了一个场景给他们,他们做了 30 分钟的即兴。BIE:Intro 和 Outro 你分别设置了什么样的场景?Intro 相当于是故事的开端,我想象的是在一片混沌当中,原力女孩逐渐从一片虚无当中形成,我把它叫原力觉醒 Awakening。最后一个场景是她暂时先离开这个星球,在浩瀚宇宙里留下 Good Luck! 作为结束语。我跟他们去描述这样的场景,告诉他们这个曲子我要的曲调和速度,这些即兴爵士乐手他们在录音棚里录了 30 分钟的素材。等我回到家,我觉得每一段都很有诚意,但是好像下一分钟比这一分钟更好,这个过程是大家创造了一个宇宙给你,我要从浩瀚宇宙里去寻找我要的素材再制作完成。BIE:你做专场的时候合作的乐手很多都是爵士乐手。吉他手王梓他还是一个很摇滚的吉他手,萨克斯风、贝斯手和鼓手,他们都是以爵士乐为背景的,也做实验音乐,所以这也是不同风格的音乐家之间的碰撞。以前我在乐队里很少会做即兴,这次在自己的项目里,我们有很多的即兴段落,这些部分我就完全交给他们。排练的时候,我说,即兴这一段,我们要不要排一下?他们每次都说,这部分你就不用担心了。每一场演出,他们会按照自己当时的状态去即兴发挥,这也是演出里面很精彩的一个部分,纪录片里都有记录。付菡喜欢用画的方法去创作书法
BIE:专辑里的萨克斯风和小号的声音比较突出,会让我想到《星际牛仔》里的音乐。为什么选择这两个乐器?你会觉得他们代表了未来的声音吗?当我们表达未来或者太空,用合成器这些真的很科技感的声音,反而有点单调。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萨克斯和小号是一种充满宇宙灵魂的乐器。专辑还用了印度的 Santoor 琴和中国的扬琴。对我来说音乐的画面感非常重要,萨克斯和小号代表的是更西方的质感,再去和东方的古老的质感穿插在一起,就像不同的文化交织在一起。BIE:你在纪录片里说,你想做一些更直接能够进入人心里面的音乐,哪怕只有一把箱琴,只有一个篝火,大家坐在一起也可以唱的歌。箱琴对你来说是不是有一些比较浪漫的因素附着在上面?我觉得箱琴对我来说也不是浪漫,它就是一个最方便的乐器。我去很多地方都会带着一个特别小的箱琴。有时候我就躺在海边的沙滩上,把箱琴放在肚子上,拨几个和弦,去想一首歌应该怎么写。我对箱琴有很深的感情,依靠最原始的共鸣,它就可以产生声音。我老想着的一个画面是,世界末日了,那时候已经没有电和电子设备了,一群人聚在篝火前,捡一把破旧的箱琴唱歌。录音中的付菡
付菡的移动工作室-创作旅行套装
让时间温柔宇宙浪漫的答案
付菡花了很多精力在取标题这件事上,被毙掉的标题有银河之夜、时间的浪漫史、宇宙的浪漫史。最后敲定《让时间温柔宇宙浪漫》这个标题。“其实这更像一个愿望,时间一点也不温柔,宇宙也挺冰冷的,时间就像一个怪物每天在我身后追赶。但是创作能够让我稍微有所喘息,在不可控的世界里面,好像我们可以让它变得浪漫一点。” 付菡对我们解释道。2010 年演出 | 摄影:杨毅东
我有时候会希望把一些东西留下来,放在音乐里也好,放在影像里也好,然后我就可以继续开始新的生活,新的旅程。现在大家听一首歌,三分钟,甚至都没有耐心听完。但是在这三分钟的背后,付出的可能是几年的时间。我想跟大家分享的,是我从一个想法、一张小图片开始,最后变成一场完整的现场演出,这个过程是怎么样的,我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其实这挺像是一个女性成长的小故事。在我开始玩乐队之后,每隔几年都会拍一部有我参与的纪录片,刚好记录了我在那一段时光的状态。2008 年,后海大鲨鱼参与了“爱噪音” 纪录片的拍摄,第二部就是 《心要野:后海冲浪手的大冒险》。这是第三部,我人生的不同阶段都串联上了,所以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前两部。BIE:从你玩乐队、出专辑,到现在出个人专辑,做原力女孩的艺术项目,你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爱好里。你以前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还是说你就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肯定不会。除非我是真的那么有自信和远见的一个人,我才敢这样想。我年轻的时候做的那些决定,都没有想太多。我本来是学理科的,但我又喜欢艺术,所以我就去学了建筑。学完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就不适合这件事,学建筑的人是需要摒弃掉自己的情感,满足功能性的需求。当个人主义东西凌驾于功能之上时,就是一种危险的建筑。后来我就拍脑门想,我要不去考个美院的研究生,因为我那时候一直向往美院。玩乐队这件事也没有想太多。那时候觉得这事挺酷的,我可以干,然后我也确实开始干了。和大家一起做一做音乐,出了三张专辑,遇到一些困难挫折,遇到一些聚散起伏,都很正常,像一个典型的成长故事。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开始寻找让自己变得更完整的一个方式,离开舒适圈,独立去完成一些创作。乐队再聚在一起的时候,大家也都会更成熟。BIE:我有点好奇你以前上学时是不是一个挺优秀那种好学生?因为感觉你上进又努力,还会给自己设定目标。肯定不是,我 30 岁以前不是这样的。上学的时候,我考到全班前十就觉得够了。年轻的时候也浪费了大把的时间在玩上。30 岁之后,我发现每个人都在成长,就觉得好像自己需要更抓紧时间了,也要学会怎么去管理时间了。现在我家里的书架上有很多关于时间管理的书。其实现在想来,不论是 30 岁、40 岁,还是 50 岁,只要自己有那个状态,就都可以是年轻的。当下对于女性年龄的看法和以前相比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什么年龄就要是什么样子的规则正在慢慢消失。不过人在年龄增长的过程中产生焦虑是很正常的,你需要一个过程去找到和时间相处的方式。现在的我,会比 20 岁的我有更多的自信心。那时候我整个人会更爆炸、更冲一些,但我觉得那时候的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现在不会了,我目前这个阶段想好好活在当下。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发现我要么回想过去的很多事情,要么就是想未来的很多事情。这都不一定是遥远的未来,我就是在想明天、后天、明年有什么事情没有做,这导致我并没有真的生活在当下的时刻里面。BIE:我之前看纪录片预计今年 3 月发布,怎么到现在才发呢?就是拖延啊。其实在这个过程当中,我的思想也在发生变化。最开始拍的时候,我整个人的能量和状态会更低一点。如果大家看最开始的版本,可能会觉得很丧。后来在制作的的过程中,我的能量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强,纪录片呈现的东西也会随之调整。今年大家都挺难的,这一年能平安地度过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我也没有给自己设定太多的目标。现在我在上课、学很多新的东西,学学混音、学学制作。我不是音乐科班出身的,如果我有更多专业训练的话,和混音师、调音师沟通合作会更顺畅。明年我会发一些新的歌,是三首毫无关联的歌。纪录片最后有一首新歌,在她的身体上旅行,我很喜欢,中间的器乐即兴段落很完美,推荐大家去看。BIE:糟糕的一年马上要结束了,你对大家有什么新年寄语吗?年底的时候大家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自己,好好关心一下自己,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相信明年应该会好起来的,这可能是所有人的一个心愿。版权所有,未经许可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