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军事历史学家森克·奈策尔满怀忧虑地观察到，德国联邦国防军远未达到召之能战的状态。他呼吁联邦国防军总监一定要向总理说明情况。

德国《世界报》网站2022年12月28日刊登了对奈策尔的专访，内容如下：

《世界报》问：在俄乌冲突爆发后，2022年可以读到很多宣称战争重归欧洲的文章。但情况真是这样吗，奈策尔先生？

奈策尔答：战争从未离开。想一想南斯拉夫内战。想一想对科索沃的空袭。而且车臣和格鲁吉亚也属于欧洲的外围。尽管如此，人们还是说随着乌克兰遭到袭击，战争回归了欧洲。这种情况充分反映了我们的主观感受。

自1990年来，我们已将战争排除在政治、社会、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是军队的参考框架之外。

问：作为历史学家，您如何归类2022年的军事事件？

答：年初时，几乎没人料到还会发生一场国家间的大战。联邦德国在战略层面大吃一惊，也对作战方式感到惊讶。用坦克和榴弹炮打仗曾被认为过时了。30年来我们一直在讨论“军事革命”，即无人机、机器人或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给战争带来的演变。这一切都很重要。

但最致命的武器仍然是AK-47突击步枪。在乌克兰，我们正在目睹的是一场火炮发挥重大作用的陆战。当然，计算机网络和无人机也发挥了作用——但不是以我们通常设想的方式。

问：这是否意味着我们的武装部队也没有为这类战争做好准备？

答：德国曾长期将军事行动定位于国际危机管控。整个西方其实都在为另一场“沙漠风暴”行动做准备，即像上世纪90年代初期伊拉克战争那样的行动。但现在我们正在经历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要打这样一场战争，我们很多东西都是不足的，尤其是弹药，也包括坦克和榴弹炮这类武器系统的绝对数量。此外，德国联邦国防军的许多新系统在可靠性和后勤便利性方面显然有欠缺。

问：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美洲豹”，所谓世界上最好的步兵战车……

答：它连吕内堡荒原的演习都撑不住。“美洲豹”是反映典型德国技术文化的一个好例子。在这种文化中，为了打造高端武器，军工企业的工程师与负责设备采购的军官和文官不断提高要求。他们忽视了在战争中重要的是解决方案要简单，即在紧急情况下，人们必须能够用抡大锤的方式来修理装甲车，使之能够开动和射击。而且数量也很重要。

无论是太过复杂的武器系统还是对未来冲突形式的夸大预期：我们根据过去5年技术创新所反映出的趋势规划了未来——因此都失败了，就像预言家的预测几乎总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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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 | 陈鹏

审核 | 田欣

编辑 | 董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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