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整合步入高峰:从65家律所看成功者的合并战略
作者 | 田歌 智合研究院
来源 | 智合
律所合并是规模化发展的重要路径,能帮助律所扩大自身规模、增强服务能力、扩大品牌影响力。不过,不同类型的律所也会采取不同的合并策略。本文从规模大所、区域律所、精专律所、综合强所四类律所中选取了65家,进行合并数据梳理与分析,主要结论如下:
合并时间:2016~2020年是律所合并的活跃期;
合并地域:综合强所和规模大所以跨区域合并为主,区域律所以区域内合并为主;
合并方式:规模大所以吸收合并为主,区域律所以对等合并为主;
合并对象的业务特点:精专律所倾向于与自身业务类型相似的律所合并,综合强所和规模律所会吸收合并专业方面能互补的精专律所。
注:
1.本文合并律所数据来源于各省司法局/律协官网、各律所官网及各媒体平台报道;
2.数据统计以律所合并行为宣布发生或已经发生的时间节点为准,不代表当前律所状态;
3.因无完整官方资料,且相关数据分散各处,本文数据统计为不完全统计。
一、规模大所:以30家千人所为例
1.内合并发生地主要统计省份分布情况,国外合并发生地主要统计大洲和国家分布情况。
2.隆安(香港)与许林于2015年签署合并协议,2016年完成合并主要工作,2023年1月1日正式完成合并。
3.2016年金杜欧洲及中东分所(主要由SJ Berwin组成)进入破产管理程序。
4.截至2023年1月,盈科(泰安)仍在筹建中。
5.北京德和衡与山东德衡属于同一品牌。
6.2021年“中世律师联盟”转为中联,部分联盟成员律所被吸收为中联地方分所。本文收录了中联发布公告明确的合并,数据可能不完整。
7.中联未发布吸收合并广州广大的公告,但中联公众号文章《与有肝胆人共事,从无字句处读书——中联广州70后80后合伙人的故事》提及“广大律师汇聚在中联广州这个新平台”。且广州广大官网、公众号均在2021年停止更新,推测中联于2021年吸收广大为广州分所。
据不完全统计,在过去数十年间,30家千人所至少进行了73次合并;除去明炬、国浩、锦天城这三家律所的合并成立,则为70次,平均每家律所合并2.59次。
在这70起合并中,跨国律所合并34起,国内律所合并36起。
1、跨国律所合并:以金杜、大成Dentons为典型
从时间维度观察,跨国律所合并的趋势始于金杜——2012年金杜与澳大利亚万盛国际合并,后于2013年和英国律所合并。不过,践行得最典型的是大成Dentons:自2015年大成与Dentons合并以来,2015~2021年间,大成Dentons至少进行了32起跨国律所合并[1],平均每年合并5.33次。合并高峰出现在2019年——这一年大成Dentons与海外律所合并14次;2020~2021年有所回落,但年均仍有4.5起。
从地域角度观察,在非洲发生的合并最多,共有12起;次之是北美洲的8起,其中6起在美国;南美洲7起;亚洲、欧洲(英国)、大洋洲分别是3起、2起、2起。这也体现出大成Dentons与金杜不同的合并战略——大成Dentons更倾向前往法律市场相对空白的非发达国家与地区布局。
2、国内律所合并:省内律所合并为主
除明炬、国浩、锦天城的合并设立外,千人所的国内合并共36次。
在省内律所合并方面,有两种较为典型的路径,一是总所层面的合并,二是分所层面的合并——帮助外省律所品牌迅速在当地设立分所。前者以天驰君泰较为典型,2013年,北京天驰与北京洪范广住合并为天驰洪范,同年,君泰与天驰洪范合并为天驰君泰。后者以康达较为典型,2004年康达吸收山东正洋,成立康达青岛分所;2017年康达沈阳分所和广州分所分别吸收合并辽宁法德与广东中信协诚。[2]
在跨省律所合并方面,也有两种较为典型的路径。
一是不同品牌间的合并,因涉及复杂的跨省行政审批,成功案例较少,以观韬中茂为典型。2010年,观韬与中茂已在上海联盟并合署办公,2016年北京观韬与上海中茂合并为观韬中茂。
二是同一品牌间的合并,以北京德和衡与山东德衡为典型。山东德衡成立于1993年,在2004年准备进军全国时面临困难:要进军全国市场,北京布局不可或缺——北京法律市场的活跃度和北京律所辐射全国能力都更强;但是律所名称中带有区域性色彩不利于律所在北京立足。基于上述原因,2010年山东德衡设立北京德和衡律师事务所,推动区域品牌向全国品牌的转变;2021年,实现规模化和品牌化后,北京德和衡与山东德衡决定重归一体。
此外,在千人所的合并方式方面,通常有对等合并与吸收合并两种。
本文中提及的对等合并指合并后能在律所名称中体现合并双方名称关键词的合并类型。这类对等合并有5起,占合并总数的13.89%。通常这种合并发生在具有一定规模和品牌实力的律所之间,例如2007年浩天与信和合并并更名为浩天信和。
吸收合并有31起,占国内合并总数的86.11%。其中大多数是千人所分所对地方律所的吸收合并,以推进区域布局,例如炜衡吸收金克明合并设立温州分所;少数为千人所总部对其他律所的吸收,以扩大规模、增强专业实力,如汉盛吸收上海升通,进一步提升了汉盛在刑事辩护等诉讼领域的能力。
3、2015至今,千人所合并仍处于活跃期
从千人所合并的时间来看,自2016年起,律所合并进入活跃期:2016~2020年间发生合并41起,年均合并8.2起;2021~2022年间发生合并15起,年均合并7.5起。其中,跨国律所合并最多的年份是2019年,为14起;国内律所合并则是2021年,为10起。
跨国律所合并与国内律所合并的高发期都在2016~2020年期间,不过进入到2021年之后,跨国律所合并从年均5.25起下降至2起,国内律所合并从年均2.8起提升至5.5起——发展刚好呈现相反趋势。
二、区域律所:以10省17家律所为例
1.本文统计的“区域律所”指的是总所位于北上以外城市的律所。
来自10省的17家区域律所在1996~2021年间共发生合并18起,除去明炬与诚明2家律所的合并成立,则为16起合并。区域律所通常采用的合并战略是与本省律所联手以扩大区域优势,本文调查的17家律所均与区域内律所进行合并。
1、合并方式:区域律所更倾向于进行对等合并
区域律所间也存在对等合并和吸收合并两种合并方式,不过与千人所大多数采用吸收的合并方式不同——区域律所间吸收合并仅4起,而对等合并发生12起,占合并总数的75%。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尽管江苏高的与江苏薛济民合并后的律所名称不是明显的原所名称融合,但其中的“新”已经代表了未出现的律所,且两家律所实力相当,故本文将其归入对等合并范畴。
对等合并的典型如广信君达,2012年,为应对京沪规模大所南下的竞争,广信、信利盛达、安道永华及5个律师团队合并为广信君达[3]。如今,广信君达已成为华南地区规模最大的律所之一,分所遍布国内外。
吸收合并的典型如浙江泽大,2018年起泽大连续两年分别吸收浙江九重天和浙江律信。泽大目前也是浙江省规模最大、执业律师人数最多的综合性律所[4]。
2、合并时间:2010~2019是区域律所合并活跃期
2011~2015年是区域律所合并的活跃期:2011~2015年间发生合并8起,年均合并1.6起;2016~2020年间发生合并5起,年均合并1起;2021~2022年间合并数量下降,年均合并0.5起。而在2006-2010年期间,前述律所未发生合并。
三、精专律所:
以北京万慧达等11家律所为例
1.上海靖予霖与浙江靖霖属于同一品牌。
据不完全统计,在前述8个业务领域的11家精专律师事务所,仅2家律所进行过合并,分别是北京万慧达律师事务所和上海靖予霖律师事务所。
万慧达在2016年和同为知识产权方向的精专律所北翔合并,并成立“万慧达北翔知识产权集团”,旗下包括万慧达知识产权代理有限公司、万慧达律师事务所以及北翔知识产权代理有限公司[5]。本次合并旨在向垂直业务领域深入拓展。
上海靖予霖和浙江靖霖的合并情况类似于上文中提到的北京德和衡与山东德衡——二者属于同一品牌,合并的目的在于扩大品牌影响力、实现品牌全国化[6]。
本文提及的11家精专律所设立年代跨度大,律师人数规模差距也很大,但相同的是大多数精专律所都没有进行过合并,或者即使合并也是和同领域、同品牌专精律所合并。可见,相比起追求人数规模,精专律所更注重保持自己在特定领域的专业性。
四、综合强所:以8家头部律所为例
1.2016年金杜欧洲及中东分所(主要由SJ Berwin组成)进入破产管理程序。
与精专律所相似,综合强所也较少进行合并。据不完全统计,8家综合强所中有4家进行过合并,共进行合并6起。
综合强所合并的方式和目的主要存在两种,分别为:与综合性律所联合实现自身规模化布局,和吸收精专律所以加强自己在专业领域的实力,后者如环球吸收合并专精于海事海商领域的昊理文。
结语
总得来说,大多数规模化律所都曾通过合并增强自身实力——无论是通过多家区域中小律所合并设立的律所如四川明炬,采取对等合并的律所如观韬中茂,通过合并布局全球的大成Dentons,采取“N+1模式”实现全国布局的中联,借分设和合并“曲线救国”最终实现品牌全国化的德和衡……合并仍是律所规模化之路上的重要一站。
随着2020年疫情的到来,律所间积极合并的态势有所减弱。但未来,规模化仍将是律所发展的重要课题,而如何借助合并实现规模化,上文中的数家律所,已经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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