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律所也需要法律运营？|CLOC三年报告分析

要提法律运营，就绕不开一个联盟。

公司法律运营联盟（Corporate Legal Operations Consortium，CLOC），一个面向企业法务、在全球45个国家和地区拥有1100+家公司会员（180+家世界500强公司）的联盟，提出了优化法律服务的12项核心能力——

在过去的2019-2021年间，CLOC连续三年出具《行业现状调查》报告，对公司法务部门的内外部支出、律所与替代性法律服务供应商（Alternative Legal Service Providers，ALSP）的服务占比、法务部门及法律运营人员的岗位与工作职能等进行调查分析。基于对三年报告的数据分析，值得律所关注的是：

2019年及2020年调查结果均显示，公司法务部门收到的法律服务需求明显增加，且其工作重点仍然聚焦在成本控制及其方式上。此外，这两年很多公司法务部门扩大了其法律运营团队的规模，并在技术方面进行投入。[1]

2021年，公司的法律服务费用显著增加，一方面是法务部门承担的工作越来越多，另一方面也是法律运营团队规模持续增长，多样性和包容性计划（Diversity & Inclusion programs，D&I）[2]、法律流程自动化等事项的优先级提升。

下文将从四个方面展开：

1、法律运营的重要性日渐提升，典型表现在编制、职位及诉求等方面；

2、法律服务费用的分配发生变化，公司有除律所外的更多选择；

3、律所也需关注法律运营，实现降本增效，才能匹配公司法务部门尤其是法律运营团队的高要求；

4、法律运营的发展趋势，重点体现在定价策略、人员结构、技术应用、数据治理等方面。

注：除特别说明外，下文数据均来自CLOC。

比较有意思的现象是，在中大型公司都裁员的2020年，小型公司反而扩编了法务部门，2020年的人数是2019年的两倍；但在中大型公司都扩张的2021年，小型公司反而又收缩了。

从法律运营专业人员的绝对值看，中型公司法律运营专业人员的增长最为明显，大型公司相较上一年仅增加2名；从法律运营专业人员的占比来看，中大型公司有所上升，但小型公司有所下降，这与其裁员政策有关。

如果按5分制（1分代表刚起步/不成熟/待发展，3分代表发展中，5分代表高度成熟/领先）对法务部门的服务能力进行打分，可以发现公司对于法务部门及其法律运营团队的核心诉求之一是知识管理：

2020年，大家最满意的是技术、服务交付模型、组织优化与健康方面，特别是技术方面，一半以上给出了4分以上，后两项也有60%认为达到中等及以上水平；但对于商业职能、知识管理方面，超过60%的受访者认为尚处于起步阶段的水平。

2021年，大家最满意的是组织设计和战略规划、服务交付和支持模型、技术和流程支持，超过60%的受访者认为达到中等及以上水平，其中近30%给出了4分及以上；但对于数据分析、知识管理，超过一半的受访者认为未达中等水平。

技术方面普遍有较高评价，是因为法务部门的技术应用越来越成熟，电子账单、电子签名、文档管理、合同管理是应用最广泛的四类工具，其中2021年使用最多的是电子签名，而2019、2020年是电子账单。

公司的法律事务一部分由内部的法务部门消化吸收，一部分则委托给律所、替代性法律服务供应商（ALSP）或借助法律科技等方式解决。

2019年，有超过50%的公司表示，其在聘用外部律所方面的费用有所下降或基本与2017、2018年持平。14%的公司将更多法律事务委托给替代性法律服务供应商（ALSP）而非律所，33%的公司则内部自行消化。

2020年，公司法务部门每花1美元，其中有0.61美元是给外部律所或替代性法律服务供应商（ALSP）的，比2019年增加了0.15美元；但也有诸多中小公司[4]选择内部消化。

2021年也有类似表现，即中小公司的法务部门更倾向于内部消化，大公司则更倾向于找外包。

整体而言有两个趋势：

一是2021年法律服务费用支出明显上升，外部支出中位数是2020年的近2倍，内部支出中位数则是2.7倍。考虑到2020年疫情突发的影响，整体增速其实有所放缓——相较于2019年，2021年的内部支出反而略微下降。值得律所思考的是，1450万美元的外部法律服务费用中，有多少是给到律所、又有多少是流向ALSP的。

二是外部支出的绝对值高于内部支出，但差距在2021年有所缩小。从法务人均外部支出、法务部门人均（除法务外还包括法律运营人员等）内部支出也可看出，法律费用支出正在从外向内转移。这表示不少公司已经尝试通过扩大法务部门编制、招收法律运营专业人士等方式，提升内部消化能力。

再从不同行业、不同营收规模维度看替代性法律服务供应商（ALSP）对律所市场份额的影响：

具体到不同行业，从支出的绝对值看，2021年是生物技术/制药/生命科学行业名列第一，支出近2亿美元；2020年是科技行业，支出超过0.8亿美元；从支出在全年营收中的占比看，2020年为1.12%，2019年为0.44%。如果律所正在或者计划进行内部法律运营，这个预算比例可供参考。

早在2019年，超过一半的法务部门就将采用替代性收费方案（AFAs，alternative fee arrangements）、选择替代性法律服务供应商（ALSP）、内部消化等方式进行成本控制。——他们认为，替代性法律服务供应商（ALSP）比律所更加节省成本。

具体到不同营收规模，无论是大型公司还是中小公司，其外部支出及总支出的变化趋势一致，即在2019-2021年三年中，2020年的费用最低；不过，2021年中小公司已经回升并且超过2019年，大型公司的总支出仍远低于疫情前。

值得注意的是，替代性法律服务供应商（ALSP）的费用在2020-2021年两年间有明显上升，小、中、大型公司分别增长了2.4倍、2.3倍、1.1倍。2020年，78%的公司表示两类机构委托量和往年一样，但有19%的公司已经将更多法律事务委托给替代性法律服务供应商（ALSP），仅有3%表示给到律所。到2021年，这个数据变成：75%的公司表示两类机构的工作量和往年一样，但21%的公司转向替代性法律服务供应商（ALSP），仅有4%表示选择律所。

德勤的一项调研结果也显示，45%的企业正在考虑或已经使用替代性法律服务供应商（ALSP）及法律管理服务，这个比例相较于上一年增长了12%。[5]

此外，除小型公司的法律科技支出没有明显变化外，大、中型公司均有增加，大型公司增长了1.5倍，中型公司增长了4.4倍。

公司法务将更多预算放在替代性法律服务供应商（ALSP）及技术上，这一现象值得所有律所警惕。律所需要尽快提升不可替代的核心竞争力——不管是业务层面还是运营层面，并将法律科技的工具与流程优化等纳入服务范围。

在彭博社的一项调研中，不管是律所还是公司法务，对于法律运营的考量点基本一致，以提升专业律师工作效率、降低成本、改善律师工作流程为主。[6]德勤也曾基于CLOC的12项核心能力，对公司内部法律运营的核心诉求进行调研，80%关注律所和供应商管理，74%选择技术，后续依次是财务管理、战略规划、项目/计划管理。[7]

这表明大部分公司的法律运营仍在初级阶段，以基础能力建设、降本增效为主。这些公司法务在做年度规划时，对内是实施多样性和包容性计划、推进自动化法律流程、实施新技术、数据治理等，对外是重新规划内外部法律事务分配。在这当中，律所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只要律所提供的服务能帮助其达成前述效果，还是有很大的市场容量。

律所是否要进行法律运营，只需要考虑两个问题：

——我的客户是否在做法律运营？

——我做法律运营能否解决客户在质量与效率方面的需求？

如果答案为“是”，那就做。

27%的公司会审查律所的表现，另有47%的公司计划或希望对律所进行审查。审查的条件：临时性；花费最多的律所；业务领域；业务处理量；首选律所。审查的主题：电子账单的相应速度/法律运营团队、文化契合度、多元性和包容性、计费标准、服务质量。

在公司法务视角中，他们通常会使用下述标准来评价律所的整体表现与价值：

技术在广泛应用的同时也带来了隐患，美国律师协会透露只有43%的受访者会使用加密手段；在数据泄露事件中，平均成本为424万美元。制定“全面的数据管理策略以确保合规性、可防御性和安全性”，成为是很多公司的当务之急。

前述趋势中，指出律所在管理与业务层面可以做的4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