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称作“青楼画家”，笔下的美人让张爱玲念念不忘！

文化

2023-02-03 02:02

《鬼灭之刃》自从第一季大火出圈后，剧场版就连破纪录，迅速超过《千与千寻》，成为日本影史票房第一。

第二季《鬼灭之刃游郭篇》于2021年12月上映，豆瓣评分高达9.3，故事的主舞台设在“吉原游郭”，这个被称作“日本江户时代第一花柳街”的地方，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德川家康在庆长8年（1603年）建立江户幕府，终结战国乱世之后，江户从小渔村迅速成为了武士、家臣、商人们聚集的大都市。当时男性人口暴增，催生了泛滥的色情业。

▲ 喜多川歌麿《吉原の花》

为了统一管理，幕府在吉原这块地方设置了集中的红灯区，面积有一万多平米，四周筑有围墙，以防艺伎逃脱。墙内妓院、剧场、酒馆、茶馆等娱乐场所林立，甚至还建立了自己的公园，堪称是江户的“城中之城”。

▲ 葛饰北斋女儿葛饰应为《吉原格子里之图》

吉原的游女分成三六九等，其中的头牌便是花魁。吉原不是每家店都能有花魁的，除了貌美，花魁还要具备各种古典才艺，包括茶道、书法、舞蹈、各式乐器等等，是循规蹈矩训练出来的绝代佳人。

‍▲ 电影《花宵道中》剧照

花魁肯定不会坐在栅栏后揽客，客人若想选择花魁，需要通过“茶屋”作为中介，前期花费大量钱财，通过层层考察后才能有一亲芳泽的机会。

▲ 电影《花魁》剧照

被世人津津乐道的“花魁道中”，就是指花魁从游廊走到茶屋见客的路程，花魁梳着名为“伊达兵库”的发型，穿着极其艳丽的振袖和服，脚踩高脚木屐，踏着摇曳生姿的“花魁步”，带着随从浩浩荡荡的行进队伍属实壮观。

▲ 《鬼灭之刃游郭篇》剧照

花魁不仅是男人们的梦中情人，她们的妆扮也引领潮流，如同时尚明星一般，让女人们痴迷于跟风模仿。但是当红的花魁一般人可见不到真容，只有顶级富豪和上流阶级才有机会和财力能让这些吉原之花作陪。

▲ 电影《花宵道中》剧照

由于粉丝需求旺盛，原来为图书画插画的画师们也都纷纷改画美人肖像，很多出版商更是将作坊设立在吉原，签约的画师长期驻点吉原，这样方便画师创作。

▲ 月冈芳年《风俗三十二相》

受制于消费水平，原画作品不是谁都能消费得起的，因此便催生出大家都能买得起的印刷版画，这就是我们所熟知的“浮世绘”了。

▲ 电影《花魁》剧照：百姓争相购买吉原美人图

浮世绘在其灿烂灼烁的近三百年的发展史中，菱川师宣（1618-1694）是现今公认书写开篇的一代宗师。他的作品约有一半以上都取材自吉原，代表作插图本《吉原恋道引》、绘本《江户雀》就是非常详细的“吉原游玩指南”。

▲ 菱川师宣《吉原高岛屋》

18世纪后半叶的美人画坛是鸟居清长（1752-1815）的时代，他把娇小的日本女人拉伸为八头身、九头身比例，看上去更加优雅修长。画中休闲漫步或夏夕纳凉的青楼美人极尽婀娜身段和衣裳花色之美，成为江户中期美人画的典型样式。

▲ 鸟居清长《大川端之夕凉》

鸟居清长的《当世游里美人合》系列主要表现吉原以外的其他色情街区的场景，也就是以非公认的私娼为主角的美人画，描绘了新吉原、橘町、叉江、土手花、品川、多津美等游里的女性风俗。

▲ 鸟居清长《当世游里美人合叉江》

而与鸟居清长同时代的画师喜多川歌麿（1753年-1806年），堪称大器晚成且后来居上，他将美人绘推向空前绝后的顶峰，也是浮世绘美人绘成就最高的画师。

▲ 喜多川歌麿《艳中八仙琴高》

喜多川歌麿原姓北川，出生于江户一个农户家庭，师从著名的狩野派绘师鸟山石燕，学习如何描绘自然万物甚至鬼怪神奇。1788年，喜多川歌麿出版了《画本虫撰》，老师还为他写了题跋：“以写心之笔为骨法之画为其画法，今门人歌麿写草虫之神气，为心画也。”

▲ 喜多川歌麿《画本虫撰》

茑屋重三郎是江户时代一流的出版商，他不仅雄心勃勃还颇有生意头脑，也是他发现了喜多川歌麿的才华，在他资助和赏识之下，歌麿得以尽情创作，并逐步建立了自己的绘画风格。

▲ 喜多川歌麿《品川の月》

1792-1793年左右，喜多川歌麿发表了《妇人相学十体》系列，首次运用到了 “云母拓” 这一技法。云母拓即将云母粉掺和进颜料中对背景进行拓印的一种技法，使得画的背景部分在光照下泛出星星点点的闪光，这一工艺在浮世绘技术上具有开创性意义。

▲ 喜多川歌麿《妇人相学十体面白相》

《妇人相学十体》系列和《妇女人相十品》系列，意在借题表现不同女性的表情与性格，人物均以半身像形式出现，与此前的全身像形成鲜明对比。

▲ 喜多川歌麿《妇女人相十品读信美人》

《江户宽政三美人》，画中的主人公即宽政年间的真实人物，画中间是花魁富本丰雏，右为阿北，左为阿久，两位都是浅草观音堂随身门下茶室的姑娘。画上三美人，虽像三姐妹，但她们双眸微开，似乎各在憧憬自己的幸福未来，给人以神秘的艺术感染力。

▲ 喜多川歌麿《江户宽政三美人》

1793年前后是喜多川歌麿画业的黄金时期，在茑屋重三郎的推动下，歌麿创造了迎合当时世风的浮世绘美人画新样式——“大首绘”，画面强调美人半身乃至头像特写，尽力捕捉美人的面部表情及动态。这种画法会损失服装和身段的美感，但是换来的是更精细的面部刻画。

▲ 喜多川歌麿《二美人图》

“歌麿美人”或梳岛田髻，或点樱桃唇，露出细白的后颈，似开出水的莲花，氤氲着暧昧撩人的情调。

▲ 喜多川歌麿《青楼七小町》

面目一新的“大首绘”一举成名，由此确立了喜多川歌麿在浮世绘界的领先地位，引起了“美人大首绘”的热潮，一时间“凡有寻乐处，皆有歌麿画”，特别是1792-1794年间，堪称 “大首绘时代”。

▲ 喜多川歌麿《南国美人合》

歌麿1793年发表的《歌撰恋之部》系列被认为是浮世绘美人绘的划时代之作，这系列里的《物思恋》画的是位成功商人的妻子，她与吉原花魁们的身份已然不同，但却有着同样忧郁的面容，略带迷茫的目光和纤柔的手势传达出人物微妙的心理状态。

▲ 喜多川歌麿《歌撰恋之部物思恋》

喜多川歌麿的美人绘似乎“千人一面”，但并非单纯表现形态的均衡与轮廓美，仔细分析依然能区别出不同人物的不同特征。

▲ 喜多川歌麿《歌撰恋之部深忍之恋》

凝固静止的肖像，传递出了人物本有的细腻心理，花团锦簇的和服映衬着女性隐隐的哀愁感，总能令观者产生更深一层的遐想。

▲ 喜多川歌麿《歌撰恋之部逢恋》

1891年，最早开始研究浮世绘的法国文学家埃德蒙·德·龚古尔出版了《喜多川歌麿——青楼画家》，这是第一本在西方发行的有关日本艺术家的专题著作，标题灵感就源自歌麿1794年发表的《青楼十二时》系列。

▲ 喜多川歌麿《青楼十二时·酉之刻》

喜多川歌麿笔下的吉原游女不仅是一道社会风景，他更善于敏锐捕捉细节和微表情，进一步追求人性的真实和内在的心灵。《青楼十二时》系列正是他对吉原游女真实生动的日常生活的刻画。

▲ 喜多川歌麿《青楼十二时·辰之刻》

其中《青楼十二时·丑之刻》更是让张爱玲一见难忘，她在《忘不了的画》一文中如此写道：“她立在那里，像是太高，低垂的颈子太细，太长，还没踏到木屐上的小白脚又小得不适合，然而她确实知道她是被爱着的，虽然那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因为心定，夜显得更静了，也更悠久。”

▲ 喜多川歌麿《青楼十二时·丑之刻》

敢于创新，对歌麿来说似乎是把双刃剑，1804年，他因绘制以丰臣秀吉携五女赏花为题的《太阁洛东五妻游观》惹上了牢狱之灾。这幅画取材于畅销书《绘本太阁记》，被认为是对德川家祖先的批判，歌麿因此受枷刑入狱50余天。

▲ 喜多川歌麿《太阁洛东五妻游观》

遭此重创，出狱后的歌麿潇洒气度不再，两年后便黯然辞世，享年53岁。歌麿死后葬于浅草菊屋桥专光寺，大正年间此寺曾被烧毁。

▲ 鸟文斋荣之《喜多川歌麿画像》

喜多川歌麿也是作品最早传到欧洲的浮世绘大师，有文献可考的记录是1812年，也就是他去世的第六年，巴黎就发现过荷兰人带去的数幅歌麿版画。

▲ 喜多川歌麿《当世踊子揃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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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多川歌麿《妇女人相十品·吹"噗乒"的少女》，点击图片购买

《妇女人相十品·吹“噗乒”的少女》，噗乒是江户时代从中国进口的一种玻璃玩具，身着红粉棋盘格纹样和服的少女悠闲地吹着噗乒玩具，天真烂漫，甚是可爱。

▲ 喜多川歌麿《妇女人相十品·吹"噗乒"的少女》，点击图片购买

《高名美人六家撰·辰巳路考》，描绘江户六位美丽艺伎的系列画，江户的辰巳，也就是东南方向的深川，深川艺伎被称为辰巳艺伎。

▲ 喜多川歌麿《高名美人六家撰·辰巳路考》，点击图片购买

《北国五色墨·艺伎》，北国指位于江户城北的新吉原色情区，“五色墨”借用墨色不同之意形容吉原五个阶层的女性。

▲ 喜多川歌麿《北国五色墨·艺伎》，点击图片购买

《雪之妆》，正在对镜梳妆的女人，发髻高扎在头顶，露出洁白纤细的脖颈，克制端庄的动态神情，被歌麿刻画得栩栩如生。

▲ 喜多川歌麿《雪之妆》，点击图片购买

《高名美人六家撰·高岛久》，高岛久是两国药研堀米泽町的煎饼店店主高岛长兵卫的女儿，优雅的举止和风情万种的神情是高岛久肖像中特有的元素。

▲ 喜多川歌麿《高名美人六家撰·高岛久》，点击图片购买

《高名美人六家撰·难波屋北》，浅草观音院内的水茶屋难波屋店主的女儿阿北是歌麿画过最多的模特，五官俊美冷艳，端茶仪态楚楚动人。

▲ 喜多川歌麿《高名美人六家撰·难波屋北》，点击图片购买

《高名美人六家撰·扇屋花扇》，花扇是当时江户吉原最富盛名的花魁，挂名在扇屋，她琴棋书画吟诗赋曲样样精通，是当时各大文人名家的缪斯女神。

▲ 喜多川歌麿《高名美人六家撰·扇屋花扇》，点击图片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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