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CTO在宽：产业互联网的技术红利与复利 | Q推荐

物流覆盖区域广、物流信息可追溯、物流货物快速送达……2023 年，你想要拥有怎样的物流体验？如果我们把时间线向前拉 10 年，就会发现电商物流如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变化背后，是大量技术比如电子面单、RFID 技术、智能分拨、无人驾驶技术的探索和突破，支撑着物流行业从公司组织形态到产业上下游供应链的进阶。

作为物流行业企业代表之一的菜鸟，正以为阿里电商提供物流服务为原点，逐步扩大服务网络，通过技术迭代和技术深度落地产业，全局优化物流效率。我们可以在技术视角，从菜鸟的变化看到物流行业的未来方向。

可能你很难想到，每个快递包裹上常见的电子面单，让物流行业真正意义上迈入数字化、自动化的大门。识别包裹、定位包裹、自动分拣包裹、自动配送包裹等过程中，每一个包裹状态的信息记录都围绕一张小小的面单实现。据悉，仅针对一个物流包裹的追踪而言，就有超过 20 个扫描环节完成，每一个环节都会涉及到时间与成本。于是，菜鸟开始考虑如何利用 RFID 标签、RFID 读写器、短距无线通信等技术，让物流自动化程度更高、成本更低。

菜鸟 CTO 在宽提到，RFID 其实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技术，大家都觉得其可以在物流里面应用，但一直用的不好。除了成本较高之外，核心原因还是物流环境非常复杂。RFID 在服饰行业用得好，因为服饰的材质比较单一，作业环境相对简单，但是物流包裹的货品品类非常多，物流作业的场景非常复杂，遇到金属、液体等形态的物品，识别率就会大幅降低，出现漏读、窜读的问题，影响就很大。想要提升 RFID 的识别率，需要从芯片、标签、读写器以及算法优化等，面向具体的作业场景做端到端的设计优化，才有可能推动 RFID 在物流行业的大规模应用，进而进一步拉低单位成本。

经过 2 年多的研发，菜鸟通过优化 RFID 芯片、RFID 标签、RFID 读写器、及其背后的一整套识别算法，提高了短距通信定位能力，大幅提升识别准确率。“从去年开始，我们在徐福记推动了一个具有标杆意义的项目。”在宽谈到，徐福记从生产线总仓到各省分仓，配送物品的类别有食品、饮料、果冻还有部分金属成分的包装物，识别环境非常复杂。但是菜鸟基于过去的技术积累，以及和达摩院的一些合作，将徐福记的识别准确率做到了 99.9%。不止是效率的提升，RFID 技术的突破让物流成本也在进一步降低。据悉，菜鸟在西班牙、法国的物流网络部署了 RFID 识别系统后，单个物流节点的获得成本由人工扫描的人民币 2-3 元降低至 RFID 扫描的 1 分。

菜鸟或者说物流行业实现数字化了吗？“我觉得还在进行中”，在宽表示，物流产业的数字化意味着每一个环节、每一道工序、每一个管理动作都在线，能够真正实现业务在线、提高效率。在他看来，数字化和智能化相辅相成，也处在进行中的阶段。菜鸟如今在做整个地理数据的大模型，期望更优实现物流决策和调度。具体到详细的技术，除了 RFID 技术的突破和产业场景落地，2023 年菜鸟将在送货上门的精准识别等成熟技术的落地上发力，也将着手绿色能源、智能包材、无人驾驶等技术突破。

我们可以看到，菜鸟的技术研发分成两个类别，第一类解决相对确定的业务问题，推动相对成熟的技术在相对确定的业务上落地，能够清楚看到技术 ROI，也便于进行快速复制；第二类是高不确定性的技术，比如无人驾驶、绿色新能源、RFID 等，需要 3-5 年才会在产业里落地，这类技术会有一套另外的技术评估和管理体系。

目前，菜鸟拥有数千人的技术团队，其中有很大占比的技术人员从事技术平台和共享服务的研发，使业务研发团队更加高效和敏捷。

菜鸟 CTO 在宽对技术有自己的理解，他认为菜鸟追求的不是某一项单一技术的红利，而是做好每一项技术在产业中的落地应用，让这些红利去做乘法，让能力变成复利。“因为从这个（物流）行业来看的话，无论是大家在提的无人驾驶也好，像我们在做的 RFID 也好，绿色新能源（技术）也好，每一个技术可能都很重要，但是可能都很难成为一个真正的颠覆性技术。”

在宽以无人驾驶举例。司机成本占运输成本的 10-20 个点，想要进一步降低运输成本，不仅可以使用无人驾驶技术，还可以提高装载率、优化网络规划、优化路径规划等。从成本角度上来说，全局考虑技术落地，才更有可能降低现有的物流成本。

菜鸟全局优化的理念在 2017 年就初露端倪。彼时，菜鸟确定了数字化的思路，加大了菜鸟网络的开放程度，在车辆、存储、干线、末端等环节实现数字化，从局部优化的观念转为全局优化的理念。

如今，菜鸟将自身定义为“数字时代的‘新物种’”，指的是无论在理念上还是实践上，更关注技术和产业的深度结合。

在这样的大方向下，菜鸟的技术架构有比较大的调整。

互联网时代的大部分公司，内部分工明细，从运营到产品，再到技术，技术又细分为前端、服务端、数据和算法等鞥。在产业互联网和云时代，菜鸟希望基于云的底座建设一个更强大的技术平台，从而减少分工，实现全栈研发。具体而言，菜鸟正在打造一个更加敏捷和高效的研发组织，一线“作战单元”都是相对闭环能够交付独立价值单元的闭环全职能研发团队。这样的架构设计，大幅减少了跨团队协同的复杂，将过去 5-6 位不同角色分工协作才能完成的事情，通过简化的架构、强大的平台和清晰的规范，现在只需 1，2 个角色就能够独立完成。在宽表示：“我们希望每一个 leader 都是 Single Threaded Leader。每件事情有专人负责，每个人只为一件事情负责。”

从技术架构的维度，菜鸟希望技术架构更加简单，变化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1. 充分挖掘最新云产品的红利，重塑应用架构，重塑用云方式，把复杂留给云，把简单留给业务。比如过去应对互联网的高并发、大流量场景，一般对数据库会分库分表，用不同的数据库来满足不同的使用场景，非常复杂，且成本高昂。而在云时代可以考虑能否用一个功能更强大的大库来解决所有问题，合理使用云产品能屏蔽掉底层复杂的问题，让业务研发更加简单，也让整个架构更加简单。菜鸟的理念是“工数算”一体化，在大力推进 HTAP 等最新技术，合并原来的 OLTP 和 OLAP 场景，并大幅简化数据架构。

2. 短链架构和去微服务，互联网服务化架构一度是业内很火的话题，在大型系统架构中引入服务化不仅能让调用更简单，还能向业务层屏蔽底层缓存、分库分表等细节，保证 SQL 质量等。但是在宽认为，服务化会导致系统调度链路变长，导致无论需求评估、架构设计还是故障定位，都相对更加麻烦。菜鸟希望整个架构更加短链，通过重复建设、代码共享等方式来实现，从过去的服务调用来实现共享，进化成代码复用来实现高效技术共享。

3. 在宽谈到，菜鸟还在做领域模型的管控，希望让数据架构中的数据备份更少，进一步优化数据治理。底层技术一直在快速发展，但是上层业务架构很多可能还是 5-10 年前的应用架构，所以菜鸟希望更快将上层应用架构做简化，充分利用底层技术迭代的红利。在架构简化的基础上，“让每一个工种，每一个步骤的工作本身变得更简单，让整个全栈研发成为可能。”在宽谈道。

在具体的技术方面，菜鸟基于阿里云的整个底层技术积极做技术探索和技术验证。作为一家全球物流公司，菜鸟一些国际物流包裹的生命周期可能是 1-2 个月，这就导致每个包裹的状态数据很大，过去传统的流计算产品技术只能勉力处理。后来，菜鸟基于 Blink 做增强，让大的状态数据比较容易被处理，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业务研发的工作难度。此外，在数据库、云计算等方面，阿里云的底层技术都为菜鸟提供了强有力的技术支持。

如果以时间为节点划分菜鸟技术思路的演变，那么可以认为菜鸟从 2013 年到 2018 年是相对平台化的技术，2019 年至今更加产业化。在宽表示，在平台化技术的阶段，菜鸟致力于依靠技术或者系统去指挥所有的物流资源，希望人能 100% 听从技术的指派；但是逐渐深入产业化技术的近 5 年中，菜鸟的技术思路更加注重现场作业人员的能动性，注重让人的经验和技术数据做有机结合。这已经成为近几年菜鸟产业互联网模式背后的技术底座。

微利运营、用工紧张、信息化不完全等问题一直是物流行业建设现代物流体系的痛点，物流产业的数字化和智能化进程加速，不是一家企业一朝一夕能够实现的事情，不过好在，数字时代的技术创新和技术落地已经解决了过去难以解决的问题，让我们看到了前方道路的方向。底层技术正在快速迭代发展，上层应用架构也需要快速改变。用云简化应用架构，建设技术共享平台，关注技术深度落地产业，菜鸟多年积累的技术红利还将进一步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