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商学院GSB院长谈经济形势对商学院的影响｜哈佛斯坦福前沿观点

一年前我们采访Levin院长的时候，整个社会经济的不确定性达到了历史峰值，Levin你其实更能够近距离体会到这个变化对GSB新生和校友的影响，你对此怎么看？

首先，当世界正在发生着很多事情，人们都很有学习欲望、想知道经济怎么样、covid会怎么影响个人和全球等等，这就是一个更多讨论和学习发生的契机。其次，我会看到利率变动其实并没有让硅谷（斯坦福所在地）经济的发动发成改变、甚至可以说经济仍然处于强健的状态。

近年来，GSB新生的（职业）目标有没有什么变化？

大家的职业目标在很多方面都有了变化，即便是在非常短的一段时间内。总的来说，过去的五年中有很多商业问题被不断提及，例如，corporations在商业中的角色是什么，商业领袖在社会问题上的角色是什么……这些问题对每个公司、每个投资者来说这都是重要，也是每个GSB的毕业生离开校园后会进入的真实世界所会面对的。

是不是这些问题在经济下行期间更容易被关注到？

某种程度是的，企业的宗旨、是否会关注可持续发展、是否能够内化经济的外部性……等等这些问题通常在那些企业能够赚到很多钱的行业的会被问到。在经济下行的时候，人们则会更关注传统话题例如profitability等。

话虽如此，这里面有更多的代际变化（generational changes），年轻人所关注的思考企业和资本主义，在大衰退时期并不会改变。今年秋天，斯坦福教授做了一个对ESG投资的调研，很有意思的发现是，千禧一代清一色表示他们很关注投资标的以及他们做决定的方式是否和自己的价值观一致。而（即将）退休的人则更关注他们的401K账户（即养老金是否能保值）。

毕业生想要去到哪里，有没有一些趋势？例如之前，每个人毕业都想去华尔街，那几乎是八九十年代商学院毕业生的圣杯。而斯坦福所在的硅谷，时至今日很多人好像都想创业。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通用汽车第一位女CEO、超级玛丽Mary Barra（也是GSB校友），她18岁进入Kettering University（原名为通用汽车学院），然后一直留在GE，从底层爬到CEO：Life-time，single-term，rose all the way（即在一个公司从一而终）。而今天的毕业生，大多数人都会有很多工作、会在不同的地方生活，可能成为雇员、CEO、投资人、非营利机构员工等等。当我们思考商学院教育的时候，人们总觉得我们让学生在一个“线性”梯子上挪动——这其实是非常错误的想法。我们给到学生不同的工具和机会，让他们能够朝着非常不同的方向、开启他们职业和人生非常不同的篇章。

来商学院读书的年纪，是不是比之前要更加推迟了一些？

年纪的问题范围非常广，有些人本科毕业没多久就来商学院了，有些人在军队待了10-15年然后来商学院读MBA。大多数人工作了4-5年，并且在1-2个组织工作过——这个时间也确实也比二三十年前要推迟了。那时候大家都是在工作2年左右来到商学院的，而现在的学生来到MBA项目之前，有着更为广阔的经验，看到更多的世界，也这会产生更多dynamic。

教学课程有什么进化嘛？我们知道有很多热议话题，例如区块链。而11年前，iPhone好像都是非常新的事情，移动端和互联网也仍然新潮。那么现在人们最热衷的话题都是什么？不管是在课堂内还是课堂外？

在斯坦福，大家总是会特别关心创新、what’s next、科技等等。我们今年新成立了一个可持续发展学院。工程师、科学家都在探讨在这个领域有没有新的商业机会，例如清洁能源，数字科技，生物医药，科技在诊疗方案中的应用，等等。而GSB最神奇的地方是，你可以在这里遇见各种各样的人，工程师、科学家、医生等等在各个领域中脱颖而出的人，新的想法就是从这些不同的人的碰撞中产生的。

我挺关心招聘和就业情况的，特别是在过去几个月科技公司放慢招聘脚步并且纷纷抛出裁员信息之后。这些雇主还会来校园大规模招聘吗？会有更多的人想要去创业公司吗？

雇主仍然会来，我们的学生仍然有很多很多选择。一年以前，我们看到一些泡沫的存在，科技公司大规模招聘、回报丰厚的金融市场……这个情况在过去一年改变了很多。但是根本的、最基础的是，我们会把雇主带进校园，因为即便是在经济下行的时候、企业也需要优秀的人才注入新鲜的血液。在经济下行的时候，人们有时候才能做出最好的雇佣决定和投资决定。

我们也看到了很多毕业想要立马创业的学生，这大概占到总体15%到20%的比例，这个数字相比之前是有缓慢的增长的，但也反映了获得风险投资的难度在过去几年是下降了的。

但是不管怎样，看到很多能够做自己真正感兴趣或者想要做的事情的可能性，并且激发出了能量和热情去实现它，这才是来到GSB最宝贵的。

关于移民政策，不知道中期选举是否会影响国际学生的招生？马上会到来的选举年，你会紧张嘛？

我的观点是，斯坦福作为一个教育机构，主要角色就是“当一块磁铁”，把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才带到这里接受最好的教育，不管他们的背景和处境是怎样的。当然，我们也是一家美国的教育机构，但是我相信把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才带来这里，也是和美国的国家利益一致的，这是让我们的国家强大的很重要的因素。我们就是一个由移民建立起来的国家，这就是美国故事的一部分。